他这一辈子也着实可怜,没有权利,任人宰割。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生了病,连太医都不敢看。千古帝王,有谁能像他这么可怜!
月然想着想着,眼睛里迸出了泪花。为这个皇帝,也为自己被困在宫中不得自由而哭。
拓拔浩此时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听见上头的声音,恨不得插翅飞上去。他在墙壁上不停地摸索着,想要找到秘道的开关。
可不知道是拓拔啸当初修建的时候故意设定的,还是他没有找到,反正就是无法打开这秘道的出口。他们只能在下面乖乖地待着了。
也许,拓拔啸有先见之明,就为了这一天,不让上面的人打开这秘道,好让他们能够逃出生天。
上面的脚步声杂乱无章,似乎有人在奔跑。半天,听到有人气喘吁吁地回禀:“大祭司,没有找到太子和月祭司!”
“哼,他们跑不了,定是藏起来了!”乌尔干阴沉的声音透彻心扉,听来不寒而栗,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找不到太子的话,他肯定要威逼拓拔啸的,这下子,拓拔啸可就麻烦了。
拓拔浩双眸已是喷出火来,见月然静静地坐在床上不动弹,不由烦躁不安地埋怨:“你倒是也找找秘道的开关啊?”
“找到了又如何,上去还不是死路一条?”月然冷冷地回道,这太子,他的皇阿布是为了他才这样做的,就是怕他到时候忍耐不住重新返回去。
拓拔浩以为月然不想帮他找,于是恨恨地说道:“本宫知道,事不关你,你自然不会伤心难过。可那是本宫的皇阿布,身为儿子的不会看到自己的父亲面临危难而不管不顾的!”
听着他愤愤不平的话,月然嗤笑了一声:真是个好儿子啊,他父亲宁愿自己去死也想让他活下来,如今他还来怪上她了。要是他此刻真的上去了,拓拔啸才会死不瞑目!
既然人家发火,她总要给他降降温吧,于是她凉凉地问道:“你既然这么孝顺,刚才不会不下来吗?这都下来了,又说这个话!”
月然摆明了一副不信任的语气,差点儿没把拓拔浩给气死。他不禁气结,张嘴就道:“你……好,我不跟你斗口舌!”他被气个半死,也忘了自称“本宫”了,只是这样月然听得反倒顺耳些!
漆黑的秘道里,也看不到什么,拓拔浩身负武功,模模糊糊看到月然的身影,可是月然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就听拓拔浩气哼哼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死。若是我上去了,他们必定会发现你的!”
哈,这个小子可真会想啊,他们未必就得杀她。之所以跟着他逃走,为的是以后不让大祭司把她给糟蹋了,并不意味着像拓拔家的人一样,会被赶尽杀绝。说穿了,她只不过是个局外人,看乌尔干那馋涎欲滴的样子,得不到的东西他是不会放手的。
听着拓拔浩那笃定的口吻,月然无声地笑了,“太子,你可不要把我想得太厉害,我只不过一个小小的祭司罢了,能碍着他们什么事儿?他们未必会杀我,可是你,只要一上去,必死无疑。你好好想想吧,皇上刚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下,换拓拔浩低头沉思了。上面,已经是惨叫连连,夹杂着几个女子的声音,想来是宫里伺候的宫女也遭了毒手了吧。
拓拔浩这下更着急了,跳上跳下的想找到出口,又威胁着月然:“你别得意,等我出去了,他们杀你我是不管的。”
“那你尽管出去好了,我就在这儿躺着等死呢。”一句话噎得拓拔浩半天没回过气来,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这么嚣张?
可他绞尽了脑汁,想尽了办法,也没有找到出口的机关。听着上头的惨叫声越来越浓烈,他颓丧地抱头蹲下。
月然反正也看不清,可是看那团黑影好似正蹲着呢,想想自己刚才的话也确实重了些,可让她低头认错,她还做不到!
良久,就听上头乌尔干在逼问拓拔啸:“快说,太子藏到哪儿了?还有,那个祭司呢?不是给你看病的吗?”
月然眼底一沉,这乌尔干连她给拓拔啸今晚上看病都知道,可见这个人在宫里的触角真是无处不在啊。拓拔浩自认为做得机密,可还是让人家知道了。这说明了什么?拓拔啸身边一定有被他收买的人,可怜拓拔啸还在和太后斗,斗来斗去其实都是以卵击石,连个招儿还没过,就被人给杀了。
她静静地凝神细听,就听拓拔啸吭吭地咳嗽了两声,方才大笑道:“浩儿早逃出宫外了,还等着你来抓他呢?哈哈,你们的恶行终有一天,会天下皆知的。”
乌尔干不怒反笑:“老东西,看样子不来真格的你是不会说的?”就听噗的一声响,好似刀砍人的声音,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拓拔啸已然没了刚才的硬起,只是语气里却有不容置疑的威严,“有本事你杀了朕,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朕堂堂一国之君,绝对不会皱一皱眉头!”
“好,有骨气,只是不知道你这身皮肉是否像你那样有骨气呢?”乌尔干阴恻恻地笑着,听得月然心里一凛,这个家伙,那可是什么残忍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的。
拓拔浩已经满面都是泪水了,他无助地击打着墙壁,希望能上去救他皇阿布一命。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皇阿布当初修建这个秘道的时候,就留了这一手,不会让人发现这个秘道的,同样,他们待在里头也别想再上去,除非外头的人发现了床上的机关。
月然只是同情地看着他,这个少年,虽然生在宫中,身为太子,可是比任何人过得都要辛苦。幼年丧母,如今又要没了父亲,怨不得他发狂,怨不得他不辨是非了!
只是她也是爱莫能助,帮不了他什么。
就在拓拔浩急得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时候,忽听上头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月然听了也是大吃一惊。
原来大皇子拓拔沅也参与了宫变?
拓拔浩恨恨地对着墙壁捶去,咬牙低呼:“拓拔沅,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竟对皇阿布下如此毒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