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要干什么?”拓拔浩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月然问他,有点儿晕头晕脑地。
“一把火烧了这蛇馆!”月然恨恨地咬牙切齿,“这些害人的东西,留下去只能贻害人间,让乌尔干再也害不成人。”
“烧了也好,省得留下把柄,让乌尔干查出来是你干的。”拓拔浩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对着蛇身抛过去。粘稠的蛇油顿时引燃了蛇身,不多时,蛇身就烧起了大火。
月然开始往外头走去,一边回头催促他:“快走,不然浓烟和大火会引来宫中的侍卫的。”
“那她的尸体怎么办?”拓拔浩指着卓玛惨不忍睹的尸身,不知该怎么办。
“也烧了吧,让她来世里自由自在地做人,不再受这奇耻大辱。”她慢慢地转过身子,最后看了卓玛一眼,含着泪决然地朝外走去,身后是浓烟滚滚的大火,还有刺鼻的臭味。
出了蛇馆,月然就要回自己的小院,却被拓拔浩一把给拉住了,“你身上腥臭扑鼻,若是不清洗干净了,回去定要惹人怀疑!”
月然一想也是啊,自己两手血腥,回去了还不惊动娜木钟两个人?万一让乌尔干知道了,自己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看出她的迟疑,拓拔浩低低轻笑:“你跟我来。”月然就乖乖地跟着他走了,反正他今晚上能救她一命,又看到了她的“犯罪”实行,今晚上不听他的也不行了。
半路上,月然终于问出了心中的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蛇馆?”
沉吟有倾,拓拔浩才悄悄地说道:“其实乌尔干要处死那个小祭司的时候,我就听扎伊说了。只不过这乌尔干是太后的亲信,平日里没人敢惹他,连皇阿布都要让他三分。在宫里也只能由着他横行霸道了。”
“听说你们也都被叫去了,我就悄悄地打发扎伊过来看看,他回去学说了,我才知道乌尔干如此残忍没有人性。”
“那你为何不让皇上救下卓玛?”月然听他早就知道了,不由埋怨到。
拓拔浩站住了身子,回头看着她,晶亮的眸子发着淡淡的绿光,就像是一颗祖母绿宝石。
“你知道的,皇阿布得罪不起太后的,天下人人都知道皇阿布是皇上,可是没人知道他只不过是个傀儡。乌尔干之所以如此惨无人道,还不是因为太后一向都听他的?若是皇阿布真的出手相救,等不了几时,太后就要对皇阿布下毒手了。”
月然想想也是,当时那个形势,自己不也是不能救人吗?哎,人都有很多的不得已啊!
拓拔浩见她默默地低头走路,以为她是嫌自己不出手救卓玛呢,他心里也愧疚,低声说道:“做一个皇帝何其地不容易!有很多的无奈!我这个太子也真是窝囊,与其到时候做一个傀儡皇帝,还不如不做这个太子了。”
月然听他如此,忙回身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想?你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你真的这样想的吗?”拓拔浩因为她的这句鼓励,忽然兴奋起来,几乎要欢呼雀跃起来。
月然微笑着,“当然,你有一颗赤子之心。”
拓拔浩领着她到了他的太子宫殿,让她舒舒服服地洗漱了一遍。身上的那身衣裳已经沾染上蛇血,拓拔浩又细心地给她拿了一套宫女服,反正都是黑色的,夜晚也看不出来。
那套脏的衣裳就立即让人拿去清洗了,省得乌尔干发现了什么。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拓拔浩才让扎伊把月然悄悄地送回去。
娜木钟和次仁拉索两个被她的动静给惊醒了,娜木钟抬头看了看,发现是月然,就问:“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了?”
“哦,我晚膳多吃了些,谁知道肚里不调和,上茅厕去了。本来想着一会儿就好的,可走到半道儿上肚子又疼了,我索性就蹲在茅厕里不出来了。”
“你这丫头,这么冷的天也不加件大氅!万一冒了风寒怎么办?”娜木钟嗔怪着,重又躺下,月然也脱衣钻进了被窝。
躺着也睡不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又回到了脑海,想想自己真是胆大,当时什么也没考虑就冲到了蛇馆,若不是拓拔浩赶来救了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再想想卓玛死得惨烈,她眼眶不由又红了,这个乌尔干,自己一定要寻个机会除掉他!
天将黎明的时分,她才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外头一阵喧哗声,好似有人在喊什么,隐隐约约是“走水”了。
次仁拉索和娜木钟都拥被坐起来,两个人忐忑不安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想必她们一夜也没睡好,发生了卓玛那样的事儿,她们几个都是一块儿长大的,不信就没有感情。
月然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她心里有数,蛇馆起火了,定是惊动了乌尔干了。她可得养足精神,待会儿乌尔干怕是又要叫她们了。
果不其然,早膳的时候,她们见到了面色铁青的乌尔干,他就那么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们三个进了门。
娜木钟和次仁拉索都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月然瞥一眼昔日卓玛的位子,那里空空如也。她坐在那儿失神了一阵子,仿佛看到卓玛那娇憨的笑脸。
乌尔干看到月然神色有些痴呆,就有些不悦,喉咙里轻咳了一声,用箸点点桌面。次仁拉索和娜木钟两个连忙端起了饭碗。月然还没有回过神来,次仁拉索忙用胳膊肘子碰了碰她。
“怎么?还在想昨晚上的事儿吗?”乌尔干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月然才猛然惊醒过来,低了头就端起了饭碗。
乌尔干的双眼一直在月然身上逡巡,月然只好低声回道:“卓玛和我们一起吃住,平日里都是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这一没了,还真不习惯!”
“过几天就习惯了。”乌尔干嘿嘿一笑,“谁让卓玛敢对我动手?”他虽然笑着,可是眼睛里已经锋芒毕现,狠戾的眼神扫得娜木钟和次仁拉索两个都低下了头。
月然本来就没有抬头,顺势也就更低了些。
见没人敢答话,乌尔干忽然问娜木钟,“娜木钟,你说,卓玛是不是该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