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舞姬共十二人,身上都只着了一层轻纱,身态轻盈,舞姿曼妙,仿若天人下凡,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那夏国二王子端着银酒杯含笑看着,时不时地轻啜一口。笑容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样子,看起来是个儒雅君子。
月然跪在角落里悄悄地挪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腿,这长毛毯子虽然柔和,可是跪久了也是很要命的。
这会子这些所谓的主子们都欣赏歌舞去了,没人会注意到她们这些蝼蚁一样的小人物,她也就肆无忌惮地四处打量,把那几个皇子、公主们都细细地看了一遍。
那夏国二王子和铃兰公主可真是人间少有的人,二王子墨哲一头黑发披散下来,顺着脸颊垂在了胸前。
如同大理石一般白皙的面容上,两道漆黑的浓眉斜飞入鬓,衬得他一张脸英气勃发。狭长的眼睛顾盼生辉,只是那眸子却散发着淡淡的紫色。这让月然大为好奇,要不是前世里知道西方国家人的眸子和中国人不同,她还真要被吓一跳呢。
这紫色的眸子真是少见,螭国和夏国同属于中国的少数民族,可这人种竟然如此大不相同!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那双淡紫色的眸子,在墨哲白皙的面庞上一点儿都不显眼,反倒有一股妖冶的气息。他薄薄性感的唇始终紧抿着,虽然在面向螭国皇帝的时候,微微地笑着,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从侧面看去,他挺直的鼻梁当真完美无比。月然真是佩服这造化的功力,怎能把一个男子生的如此好看?
他身边的那位少女就是他的妹妹铃兰公主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月然总有股亲切感。
铃兰一身火红的皮袄皮裙,袄儿上镶着三寸长的白狐狸毛,衬得她越发的美丽无双。头上一咂儿都是小辫子,顶上带了一顶白色的狐狸皮帽,上头的宝石璀璨夺目。
她面容和她哥哥的五官有七分相似,但是她那张脸上散发的始终是温柔的气息,不像她哥哥,虽然笑意盎然,可是月然总觉得那里头有化不开的忧愁。
看到墨哲的时候,月然被他英俊的外表差点儿给迷住了,这个男子,真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不同于拓拔浩的冷酷,他浑身散发的都是温存的光芒,让人看了之后就移不开眼睛。那双妖冶的眸子,配上如此出色的容颜,真是倾国倾城了!
呵呵!月然忽然捂嘴偷笑,这男人要是在她以前的那个世界里,想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明星可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只要稍微包装一下,那钱财可就滚滚而来啊。
想着钱财,月然的胆子更大了,从头到尾把墨哲看了个够,只觉得这男人越看越好,真是一颗摇钱树,要是自己有朝一日能穿回去,定得把他带走,自己就做他的经纪人,成日里数钱怕是得数得手都软了。
墨哲正观舞观得兴头,总觉得有一道眼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他不由思量:谁这么大的胆子,总是这么看他?
不过这样的眼光,他也司空见惯了,在夏国,只要他一出门,到处都传来尖叫声,还有那些花痴女们的面红耳赤。他都看够了,这些庸脂俗粉们,他一个也看不上。目今为止,还没有一个能走进他心田的女子出现呢。
刚才出场的螭国三位公主,虽然一个个仪态万方,但是看到他的时候,无非也面露红晕,娇羞连连。也只不过一群养在深宫里的花儿罢了。
他索性不去理会那道目光,端着银酒杯惬意地喝了一口,继续观看着那群衣着诱人的舞姬跳舞。
这都是螭国精挑细选上来的美人儿,舞姿自然没得说的。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舞蹈,这样的靡靡之音,谁能不沉醉呢?就连乌尔干大祭司站在月然她们前面,也伸长了脖子似乎看痴了。
月然摇头暗叹:唉,男人啊,一个个地都过不了美人关。
她更自由了,眼神肆意地打量着场中的人,见墨哲似乎陶醉了一样,禁不住嗤笑一声:长得再好,也是个男人啊,也禁不住这样的诱惑。
墨哲本待不想理会那道仿佛粘在他身上的目光,可是那目光如影随形,一直在他身上逡巡。他不由有些微怒,抬头看去。远远的角落里,一个裹着黑衣的纤细的人儿正看向他。
两道目光相对,电光石火间,月然愣怔了一下,旋即就低下头,暗掐自己的胳膊:怎么看得那么专注?这里的人哪一个都不好惹,万一被人给盯上就麻烦了。
墨哲和那道目光对视了一眼,也是微微地吃惊:他见惯了艳羡的眸子,可是那双眸光中并没有他想象的痴恋、艳羡,甚至还有一些不屑……
不屑?他竟然从一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屑?他的心不由漏跳了一拍,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用不屑的眼光看过他呢。这让他受惯了女人宠爱的自尊心有点儿维系不下去了。
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到底是什么人?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纵使整个夏国的男人都看不起他,他也决不能容忍这样的女人存在!
热辣的舞姬终于跳完了第一支舞,对面凉国太子尚且恋恋不舍地紧盯着那些衣着暴露的舞姬。她们的身材个个都那么诱人,仿佛熟透了的樱桃般,咬上一口,汁水四溢。
他贪婪地咽了一口唾液,带头鼓掌大笑:“螭国皇帝真是好享受,宫里竟然有这么美的舞姬啊。看来螭国还是富裕强大的。”
拓拔啸下垂的眼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举了举:“凉国太子过奖了,这些美人儿也不全是螭国人,有几个还是中原商人送过来的。朕留着不过是玩玩罢了,若是凉国太子看上了,那是她们的福分!”
凉国太子伊洛大喜,忙双手抱拳:“本宫就多谢螭国皇帝了。不过这些人个个都是人间尤物,本宫实在不知道该要哪一个了。”
他们露骨的话,在月然听来却是异常刺耳,可怜这古代的社会,这些女子只能任人宰割,由着这些当权者调笑。心里对螭国皇帝的厌恶也更加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