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沅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绵长的梦,在梦里江璟沅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母亲,但是她母亲所说的那个世界也并不是那么完美,早已经变得满目疮痍,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没有战火却民不聊生。
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雪白的幔顶,周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江璟沅记得最后是林容与带走了她,那这里应该是林容与的院子。
刚想起身看看,却惊醒了旁边的玉珑。
玉珑在这里守了一夜,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实在是撑不住,所以伏在床边睡着了。
“小姐醒了?伤口可还痛?”玉珑惊喜的看着江璟沅,赶忙问道。
江璟沅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若是平时在身边的不应该是花颂和雪啼吗?怎么这会儿只有玉珑一个人?
“是林公子说,小姐受伤这件事情不宜太多人知晓,花颂和雪啼姑娘都在府里等着。”玉珑看见江璟沅的眼眸在四处乱转,估摸着是想找花颂和雪啼。
江璟沅才发现,玉珑后面那个人竟然是林容与,而且对于这件事情林容与好像也没有像隐瞒,只是因为她的反应太迟钝,直到今日才反应过来。
“他呢?”江璟沅顿了顿,哑声说道。
“林公子有事情出去了,昨夜他可是在你这里坐了一夜,今早才走的。”玉珑仰起头笑着说道。
在玉珑的眼里,林容与就是一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任何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有江璟沅,不仅入了眼甚至还入了心。
江璟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昨天穿的那件不一样,说道:“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玉珑一脸疑惑的望着江璟沅,说道:“奴婢过来的时候,小姐身上就是这件衣服啊!”
玉珑的话让江璟沅更为震惊,昨天她明明记得不是穿的这件,吓得江璟沅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根本不是她的,但是确实是女性的衣服,看这浅蓝色的风格,应该是尺素的。
难道是林容与换的?江璟沅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那岂不是全身上下都被看光光了?不过很快江璟沅就镇静下来,也许是尺素换的,不一定就是他。
走的时候林容与还没有回来,所以江璟沅留了一张纸条在桌子上,如果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岂不是还有些逃走的意味,再说了,江璟沅才不是那么怂的人。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花颂和雪啼伸长了脖子在院子门口等着,总算是看见她家姑娘平安回来了,这一夜等得她们俩是胆战心惊。
“姑娘,快进屋让雪啼看看,伤到哪儿了?”花颂赶上了扶着江璟沅,急切的说道。
雪啼也连忙回去将药箱拿出来,作势就要给江璟沅察看伤口。
“没事儿,小伤而已,这不算什么。”江璟沅笑着说道,花颂看见江璟沅这个模样,又想起那年天枢城染上了一种怪病,只要染上这种病之后,身上就会流脓出血,又奇痒难耐,那个时候江璟沅就不小心染上这种病,大腿上有块肉都已经见骨了,但她还是硬撑着让大夫将那坨烂肉给剜掉。
她那个时候就觉得江璟沅和她们不一样,她更像是一片苇草,以最柔软的姿态诠释什么叫坚韧。
看着花颂莫名其妙泛红的眼眶,江璟沅心一下就软了,连忙拍了拍花颂的肩膀,说道:“你家姑娘哪里就这么娇气了?再说了刚上好的药,又去揭一道,岂不是更加麻烦。”
花颂抬头望了望房梁,将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才说道:“那姑娘你若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雪啼!”
江璟沅连忙点了点头,花颂哭鼻子这个习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每次只要一哭就像个孩子一样。
“圣旨已经下来了,姑娘被指给大皇子,苏卿之被指给了二皇子,但是是侧妃,江书鸾竟然也指给了七皇子成为了侧妃,这皇上还真能安排,丞相府的女眷都指出去完了。”花颂忽然想起这件事情,心中已经把老奸巨猾的慕容阙在心中骂了好几遍。
江书鸾能够指给七皇子这件事情江璟沅没有听到过风声,确实有些惊讶,她和丞相府可谓是半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竟然也能因为丞相府的缘故得到一个侧妃的位置,若是以后嫁入七皇子府,为七皇子生下个一男半女,那她升为皇子妃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苏卿之怎么会位居侧妃的位置?
“哦,对了!昨日丞相来过了,她说要带你去族长那里,将你的名字加进去,让你回来了去找他。”花颂忽然说道。
花颂这么一说,苏卿之的侧妃之位好像就能够理解,毕竟以后二皇子成了太子,正妃之位必须是嫡女的,丞相府只有一位嫡女,苏游出于对江璟沅母亲的亏欠,肯定会对外公布她嫡女的身份,纵使苏卿之再优秀,也只能屈居庶女之位。
但是这嫡女的名头,江璟沅却没有那么想要。
在屋子里休息了一会儿,江璟沅带着玉珑一起去了苏游的书房,本来苏游是在想事情,但是看见江璟沅来了立马就起身,笑着说道:“璟沅来了?快坐!”
看到苏游的脸,江璟沅又没有那么恨他了,特别是从双星城回来他苍老了许多,对他的恨意就更加的削弱了几分。
“听花颂说,你有事情找我?”江璟沅坐在离苏游最远的椅子上,丝毫没有亲近的模样。
苏游本来是想让江璟沅靠近一些,但是看见她眼里的防备,心里忽然失落极了,但立马将这种表情隐藏起来,笑了笑说道:“是,既然你和大皇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你终究是要从丞相府嫁出去,以嫡女的名义嫁出去。”
江璟沅抬头对上苏游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不用因为我选择了大皇子而改变你在朝堂上的立场,我若是真的出嫁,那也是以昭贞郡主的身份出嫁,嫡女这些我不在乎,如果你真的觉得很愧疚,那就将我母亲江歌的名字堂堂正正的写到苏家的族谱上去。”
若是真的要上族谱,那她娘亲的名字才最应该写到族谱上去,即使现在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但是江璟沅就是想去争一争。
苏游被江璟沅说得话堵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有些无措,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他没办法对当下这个女儿说他当年有多思念她的母亲,他也没办法对他女儿说当年是她母亲自己离开的,这一切他都不知道如何说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璟沅起身离去,欲辩无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