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沅也没想要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也很配合的将话题转开,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对于慕容奎来说我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那他抓到我之后为什么不杀了我?甚至都没有对我动刑,这一点我想不通。”
谢重华一本正经的抿着唇,苦思冥想了半天说道:“你说,会不会他喜欢上你了?”
就知道从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江璟沅上去就是一个暴栗,说道:“你以为他脑子有病吗?他的现状全部是拜我所赐,心里肯定都要恨死我了,我想来想去,他不杀我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还有利用价值,但是我实在没有想通利用价值在哪里。”
谢重华捂着头,十分无奈的说道:“你都不知道,那我哪里知道?慕容奎是已故孝正皇后的长子,按理说这太子之位应该是他的,但是偏偏皇上就十分讨厌他,他心里肯定十分不平衡!”
这句话刚好提点了江璟沅,慕容奎既然是孝正皇后的嫡子,又不受皇帝宠爱,生来应该高贵,比起慕容汜和慕容筠却又显得低贱,那他最恨的人应该就是他的父皇,慕容阙。
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制造应声蛊,想要将慕容阙变成他的傀儡。
“如果说,他是因为和江书鸾搭上线才要设计抓我,那他之前的计划又是什么?”江璟沅咬住下唇,脑袋里有许多疑问,但是始终找不到答案。
抬头看了谢重华这厮一眼,找他这个决定就是错误的,并没有什么用,随即又带着雪啼转身离开了。
将军府的房梁之上,林容与气定神闲的半坐在上面,一只腿稍稍曲着,一只就在空中晃着,刚刚还在和谢重华说事情,忽然听见江璟沅的脚步,想着她现在应该不想见自己,所以他很识趣的躲了起来。
“呵,你以为你能骗得住她?我估计不出几天,她就会知道真相。”谢重华睨了一眼林容与,语气十分轻淡。
林容与纵身从房梁上跳下,看着江璟沅离开的方向,笑着说道:“她知道又如何,我做的一切事情后果都是自己承担,跟她毫无关系。”
谢重华看着林容与,摇了摇头,他明明就喜欢江璟沅,为什么还要设计让她嫁到东宫,这绕了一大圈他还是没办法袖手旁观,望着这一方湛蓝的天空说道:“你刚到手的调花令就这么又还给他了,慕容奎现在已经是独身一人,势力都已经被瓦解得差不多,要调花令还有什么用?”
这件事情他也是才知道,林容与一直都在追踪慕容奎,因为调花令在他手上,就在前不久刚刚拿到调花令,结果还没在兜儿里放热和,就因为江璟沅被慕容奎抓去,林容与便用调花令,换了江璟沅。
林容与仰望着这方天空,柔和的侧脸十分养眼,嘴角一拉,轻轻说道:“慕容奎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他对皇位的兴趣只是想眼看这江山败在慕容家族手中,所以他下一步,应该是要将调花令转交给另一个密谋者,至于他,死之前总得光辉一把。”
谢重华不明白林容与说得什么,就像他永远都不懂慕容奎为什么那么讨厌慕容阙,这种黑暗的心思只有同样经历过黑暗的林容与才能懂,谢重华感到十分幸运的是,林容与幸好生在华国,若是在蛮疆,对于华国必定是灭顶之灾。
晚上,苏游带着江璟沅一起进宫,自从柳月娥将那件事情说出来之后,苏游根本就不想理会她,甚至见她都要绕道,在门口刚好碰见慕容汜带着苏卿之。
这是苏卿之出来第一次见江璟沅,她听慕容汜说竟然是江璟沅去平章殿求的情,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感动,但是江璟沅这么深明大义,苏卿之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卑微,就像卑微到泥土里一般。
“父亲,孩儿想感谢一下长姐的救命大恩,你和殿下先进去,我们随后就到。”苏卿之穿着一身浅粉色长衫,长裙下摆处绣着大片芍药,妖而不媚。
苏游和慕容汜点了点头,就走快步朝前走去了。
江璟沅这次进宫穿着的是一身银色罗裙,外边罩着白色披风,整个身上没有一丝艳丽的东西,就连头饰也只有一抹泪滴状琉璃额坠,一头青丝安静的顺在肩头,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烟火的气质。
经过这次的事情,苏卿之明显有些不一样,感觉已经心力交瘁,整个人都没有之前那种机灵活泼的感觉,深深的看了江璟沅一眼,浅浅说道:“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我不后悔,只是没有想到会被江书鸾利用,我只是不想你嫁到东宫,不是想害你性命。”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救你。”江璟沅也如实答道,她一向是睚眦必报,但是这次对苏卿之却这么宽宏大量,除了血浓于水,还有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苏卿之从来没有起杀心。
夜里有些凉,苏卿之双手攥得紧紧的,继续说道:“我嫉妒你,我一辈子追求的东西你不废吹灰之力,可是现在我竟然很怀疑我是不是真心错付了。”
这个江璟沅倒是没有想到,苏卿之对于慕容汜一向痴迷,别人碰了一下都感觉是在抢,怎么现在就会有真心错付的感慨?
“太子对你不好?”江璟沅问。
苏卿之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不,他对我很好,可是问题是他对所有人都好,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我的慕容汜,以后就算是登上大位,我也是后宫三千独得恩宠的那一个,现在我才发现,他对我不是喜欢,只是习惯。”
一段感情里,最可怕的就是一视同仁,慕容汜对苏卿之再好,也只是和别人一样,这种感觉江璟沅没有体会,但是能够从苏卿之的眼睛里看到这种苦楚,能够蚕食一个人坚韧的意志。
“也许,我本身就不适合嫁到皇宫里,那个万人争宠的地方,我那么喜欢他,以后定会不择手段将他身边所有的妃嫔都残害,然后他肯定就会很讨厌我,将我打入冷宫,让我了此残生。”苏卿之继续边走边说,这些话她从未对人提起,这是第一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