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我错了。”
是啊,做错了就要道歉,但接着继续犯,她慕北北何德何能,居然能够碰到这样一个男人,不,不是男人,是‘难人’,一个只会给她出难题的人!
“可是北北,你放心,朗业绝对是干干净净的,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也不会牵扯到朗业呢。”
她抬头看着欧阳文昊,这就是他给她的最终交待吗?
“北北,你怎么了?”
此时此刻,他好希望北北能够骂他一顿,或者甩他一个耳光也好,为什么她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没有气、没有痛、更没有伤?
“北北,你说句话,好吗?”
“想让我说话,是吗?”北北终于开了口,“欧阳文昊,那我就说一句,在你的心中,我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吗?”
“不是。”欧阳文昊立即摇头。
“那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我的感受?”
“我,错了,北北,你打我吧,我这一次真的错了。”
欧阳文昊想抱她,可北北立即向后退了一步,她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看的他心里直发毛,“北北,我真的错了。”
“闭上你的嘴,这句话我听腻了,欧阳文昊,我为你哭过、闹过、死过,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在你心中,比不上权力和金钱。”
“不!”
欧阳文昊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抱住她,“你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什么都不是,北北,我发誓,我说的话是真的。”
“是吗,可为什么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七年,不如跟端木迹在一起的两天过得开心,我为什么会爱你,到底为什么?”
她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就这样猝不及防的,他走了她的心里,可她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一个让她累的没有一点力气的男人,她到底要拿什么来爱他?
三千年的阔叶林下,无意之中订下的终生,月老错搭的红线,本就不该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就这样子走在一起,一个轮回,她是来还愿,还是来还债?
一句‘我错了’,她原谅了他千百回,可他凭什么要她每一次都原谅他,既然他会犯错,那么为什么她就不能。
北北一把推开欧阳文昊,大声的告诉他,“我要结婚了,可新郎不是你,你可以来喝喜酒,也可以来砸场子,但是,你记住,我嫁的人不是你!”
“不!”
这个世界上,她只可以嫁给他,其他的男人休想碰她一根汗毛,肖致远不可以、端木痕不可以、向少东也不可以,只要是男人,都不可以,她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由不得你说不,我已经决定了,你听清楚了,你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如果你真的爱我,可以啊,有本事你等我一辈子,等到我再一次恢复单身,说不定你还会有机会。”
“不,我不要,北北,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做才能挽回你的心。”他疯了,绝对是疯了,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明白了,就是上帝拿全世界跟他换北北,他也不要。
北北摇了摇头,“我说了,有本事你等我一辈子,那我就相信你,是爱我的,但是,我还是要结这个婚,因为我现在,爱的男人不是你。”
“不,你撒谎,你爱的人是我。”
他不想听到这句话,欧阳文昊拼命揪着头发,似乎要将这句话揪出来,北北怎么可能不爱他,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让北北爱上他,可是却只一步,一步棋走错了,他就又失去了她,他无力去承受,也没有办法去承受。
“那你就想办法挽回我的心吧。”
北北扭身拉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这是一场关于爱情的赌局,如果他真的爱她,就不应该在乎她跟其他男人结过婚、上过床,因为,他如果真的爱她,就要爱她所决定的全部,就像她,那怕他做错了,她也必须全部承受!
当再次回到郑昌镐的房间里,北北异常的冷静,冷静的都让郑昌镐觉得她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从地狱之中走出的罂粟。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吧,只要我能满足你的。”此时此刻,郑昌镐更像是一个父亲,一心一意只为了儿子,已经全然不够其他。
“在我与俊男结婚的时候,我要你将欧阳文昊驱逐出境,至于你们所说的军火生意,我管不了,只要他不要再参与进来。”
“没问题,但是,朗业集团必须充公。”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来了,就不能什么都不做,那样子就太明显了,完全没有办法跟其他人交待。
“无所谓。”
“无所谓?”他以为北北会跟他争,却没有想到,她说‘无所谓’。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跟你争吗,我争得过吗,更何况你放了欧阳文昊,自然要给其他人一个交待,不是吗?”
她真的是太聪明了,为什么他的儿子没有这个福气。
“北北,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随便。”
“你有没有喜欢过俊男吗?”
没想到他突然转移话题,更没有想到他突然问这个问题,北北一下子愣住,她有爱过吗?答案是否定的,现在的她已经真的明白,什么是爱情,郑俊男在她的心中的确有一个位置,但这个位置只是属于朋友,那种可以同甘共苦的朋友,可是现在她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纯洁的友谊,肖致远是、向少东是、郑俊男亦是,可她,却只独独爱欧阳文昊,肖致远的泪没有哭回她的心,向少东的承诺没有打动她的心,而郑俊男的善良亦没有走进她的心,偏偏是邪恶的欧阳文昊,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她生命之中的一部分。
“我明白了,对不起,北北,要怪你就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太自私。”
郑昌镐起身走到窗前,点燃一根香烟,繁华的都市总是让人流连忘返,但却太容易让人遗忘掉当初为什么要来这里,就像是对权力的拥有,让他忘记了好好疼爱自己的孩子,等他想起来,一切却都太晚了,这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
这是一场豪华的婚礼,所有的媒体大肆报导,完全盖住了欧阳文昊突然死而复生的消息,因为这场婚礼的男女主角身份太过特殊,特殊到欧阳文昊似乎一夜之间又死掉了。
北北坐在新娘的化妆室中,紧紧握着手机,外面人潮涌动,可她却只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如果那个命理大师说的是真的,那么,欧阳文昊就不会再回来,而她,必定孤独终老。
“叮咚、叮咚”
一条简讯转到手机上,她立即打开来看。
“已上飞机,终点,巴黎。”
够狠,法国是希尔顿家族的地盘,郑昌镐根本就是在玩她,可就是这样子,她也只能听天由命,毕竟只要离开这里,向少东、安迪就可以帮他了。
“叮咚、叮咚”
又一条简讯,这会是谁?
“我会在巴黎接他,你放心,埃德加不会为难他的,永远爱你的小哥哥。”
致远?
泪水一下子溢了出来,北北将手机轻轻的放在胸前,她没有想到肖致远会帮他,她曾经说过,这辈子,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怎么哭了,这样可不漂亮。”端木痕走了进来,他一身白色的西服,做为北北的娘家人,他将亲自挽着她的手走进礼堂。
“大哥哥……”
北北扑到他的怀中,再也忍不住哭起来,端木痕明白,这是一场交易,一场幸与权力的交易,而最终受伤害的,却只是女人而已。
“北北,我带你走,好吗?”
他蹲了下来,恳求的看着她,可北北却摇了摇头,擦干眼泪,肯定的说道:“大哥哥,我会结婚的,不为别人,只为我自己。”
“这明明是一场交易,你为什么还要同意,北北,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爸爸告诉过我,做人要守信誉,我既然答应嫁给端木迹,以此来还回文昊的自由,那我就必须做到。”
“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你不知道,如果你嫁了,文昊怎么想,你难道不爱他了吗,这样子对你,对他都不公平。”
“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更何况,俊男……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
其实她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北北双眸微垂,伤感的说道:“他得了渐冻人症。”
“我明白了。”
难怪她不愿意走,答应一个即将之死人的请求,如果再反悔的话,那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门外,一道黑色的身影滑落在地上。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伴随着欢快的结婚进行曲,一袭香槟拽地抹胸婚纱的北北,挽着端木痕的手臂慢慢走过代表幸福的红色地毯,身穿黑色礼服的端木迹笑得宛如七月份的阳光,那么的可爱和帅气。
“我把我的妹妹交给你,希望你能够珍惜她。”
端木痕将北北的手交到他的掌中,虽然明知道这一切是一个错误,可他还是做得一丝不苟,不希望他们有任何的遗憾。
“放心,我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眼睛一样珍爱她的。”
端木迹挽起北北的手臂,走到证婚人前,郑昌镐是党政干部,所以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请一个神父,但证婚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很严肃的问道:“郑俊男,你愿意娶站在身边的慕北北小姐吗?”
“我愿意。”
“慕北北小姐,你愿意嫁给站在你身边的郑俊男先生吗?”
北北看了他一眼,扬起笑,说道:“我愿意。”
“那我正式宣布,郑俊男和慕北北结为夫妻,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砰”
一声礼炮,端木迹转过身掀开北北的面纱,恢复容貌的她本来就美的惊人,而今天的她,更是格外的美丽,他嘴角掖着幸福的笑,慢慢的俯下身。
北北知道,他要吻她了,从这一刻起,她便是他的妻子,慢慢的,她阖上眼,微扬下颌,就在她以为,他会吻她的唇时,他的吻落下,却只吻了她的嘴角。
“我爱你,北北。”
端木迹将她拥入怀中,这就足够了,这一刻的他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我也爱你,俊男。”
虽然这话违心,可是她不希望他不快乐,毕竟是他救了她,而且在一起生活了两年,更何况,既然决定嫁给他,不管他们将来会怎么样,至少此时此刻,她就应该学着去爱他。
送别了喧闹的人群,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北北已经换去了婚纱,只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旗袍,灯光映照下,她的脸也跟着一片红润。
“该、该休息了。”
最尴尬的时候终于来了,她可以当着他的面撒谎说‘她爱他’?
“是啊,那你先去洗个澡,等一下我再去洗。”
端木迹却丝毫没有任何尴尬,他转身从衣橱里找出一套乳白色的睡衣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真丝的,可是花掉我不少大洋。”
“切,看给你抠的,不就是一件真丝睡衣吗。”
等了好长一阵子,端木迹都没有声音,看来他是真的睡着了,北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安心的闭上眼睛,小夜灯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慢慢睁开,端木迹看着怀中熟睡的女人,轻轻的,在她的额头落下深情的一吻。
“我爱你,永远都爱你,北北。”
可正因为爱她,所以才不能再自私的拥有她,她能嫁给他,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