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真的是看清楚他的心了吗?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她所猜那样,以前的陷害和灌毒算什么?他要休她的意向还成立不成立?还是,他就像以前一样,只是一时任性,喜欢就摸摸她的头,对她好好的,不高兴了,就一脚踢开。
而风夜翎更加猜不透水悠若现在是怎样的。她口里说的“依着他”是怎样一回事,是冷冷淡淡的,妻子顺服夫君的,相敬如宾的,还是感情上的。听她那抱怨的语气确是在抱怨好像委屈了她,好像在责怪这段时间他有了新宠忘了旧爱。
可是他确是真真切切地知道她想要跟裴逸之私奔,而现在,是不是代表她想要回心转意?
两个人一时之间就是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看,一声不吭的,各怀心思。
水悠若在心里不免自嘲地冷笑,猜得对不对又怎样?就算他真的是一时任性,玩弄心起又怎样?她不是早决定了再度被他伤害吗?不是决定了明知他是荆棘林还是要扑过去,被扎得鲜血淋漓也在所惜吗?
她为什么还要去猜他的心,继续猜下去自己岂不是会更受伤?
而且现在已经没时间了,明知是伤也不得不去爱他。
她觉得已经没有希望了,只能用这十几二十天去爱,或者去受伤……也许,这十几天不足够去伤害她,抑或说,就剩这么点时间,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去爱他,他就要离开自己了,她也会被赐死……
“王爷,我们不要再说了。”水悠若眼眸里早已经氤氲上浓浓的雾气,她走过去,坐到床沿上,靠在他怀里,“我只能对你说,我是那么爱你的。现在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什么都愿意去承受。”
风夜翎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怔怔把手放在她肩上,抱着她的力度不敢过大,怕一个用力,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怀里的她是如此的不真实,她的话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居然说爱他,居然说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去做,什么都愿意去承受。他还以为,没有人会喜欢他,没有人愿意这般承受他,可是到底还是她在接纳自己!就算会受伤还是决定接纳这样的他!
他惊得心乱跳个不停,直要破膛而出。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再三思考她的话,确定她所说的是真的,满满的喜悦和幸福才翻江倒海似的袭来,直要将他席卷而去。
可是,他仍然在告诫自己不要过份的喜悦和幸福,就怕像昨天晚上一样,他见她来了,满满都是喜悦,可是那就像泡沫一样,一下子就被破坏掉了。
他紧紧地抱着她,用沙哑的嗓音小心冀冀地在她耳边问:“那你……那你不会再离开我了,是不是?”
水悠若偎在他怀里,心里颤动不己,柔声音道:“不会。”
“这是你说的,”他深吸一口气,眼底掠过淡淡的恐慌,声音无限的伤感,“你不要骗我……不准骗我,我再也受不起……”
是的,他受不起别人的再一次抛弃。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一颗破碎的心,可是如今,面前这个女子却愿意将它捧在手心,不畏惧被那尖锐的菱角所刺得鲜血淋漓。
“不骗你。”水悠若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那澄澈的眸子望进他的那如黑潭般的凤眸,他的恐慌和不安刺痛她的心。
风夜翎听她答应,便欣喜若狂,心里所有防备都都放了下来。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娇唇,然后轻抚着她清瘦的脸,凤眸眯得更深,眼底掠过浓浓的占有欲,他霸道地说:“水悠若,你要记得今天说的话。如果你反悔,我会恨你的,恨你一生一世,永不原谅。你敢逃走,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抓到你,如果被我抓到了……”
说到这里,他就顿住了,不想说出这些不吉利的话来。然而他那半眯着的凤眸却诚实地掠过阴鸷狠毒的暗芒。
水悠若小小的心脏一阵收缩,就算他不说,看他的眼神也知道后面的话了——如果被他抓到了,他一定会折磨死她!要她生不如死!
“听到没有?”风夜翎捧着她清瘦的小脸,那锐利的凤眸定定望进她澄澈的眼底,好像要将她看穿一样。
他的过份炙烈,强烈渴望的目光逼得她瞳孔一阵阵的收缩,喉咙更是发哑。
二十年来,他从没试过向一个女人索要承诺,她这般闪烁犹豫的样子狠狠地撕扯着他的心,差点又要让他掉进那无边的黑色漩涡,水悠若却在这时点点头,低声回答他:“嗯。”
风夜翎深吸一口气,心里被满满的幸福所盈满,害他差点就要窒息。他捧着她的小脸,低下头,那阴柔而滚烫的唇瓣便压将下来,霸道地啃咬着她的娇唇,灵活的舌头滑入她香软的小嘴里,不住地掠夺着,吸吮着,吻着她没法再思考,吻得她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
她如此沉迷分不清方向的样子让他很安心,他就是要她为了他这般迷失,要她不能自拔,这样他就可以把她绑在身边一辈子了。
水悠若小脸一阵阵的绯红,想要张开嘴透气,他却吻得更深。直到真的透不气来,玉手才抵在他的前胸,将他推开。他不满地瞪着她,可是见过小脸绯红,娇唇红肿,心情又好起来,直要抱着她再疼爱一翻。
“王爷,吃药吧。”水悠若推推他。她差点忘了她是为什么事而来的。
“嗯,吃就吃。就是怕凉了。”他仍然紧紧地搂着她,将她柔软的身子贴在自己火热的胸前,“你嘴对嘴地喂我,那样就火辣辣了。”
“呃……”水悠若秀眉微微地皱起来,真想不到他这么恶心。她轻轻地推着他的前胸,“不要再闹了,好不?”
风夜翎哪里肯依她,抱着她就是不放。两个人此时此刻肌肤相贴,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样子全都落在从宫里匆匆忙忙赶过来的皇上和皇后眼里。
“咳。”
一声干咳响起来,两个正在温存的人吓了一跳,抬起头,就见一道明皇色的身影和一道淡蓝的身影便映入眼帘来,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探视的皇上和皇后。
水悠若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从风夜翎怀里跳下来,朝着皇上和皇后一福身,“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皇上连正眼也不看水悠若一下,直把水悠若当透明。他只看着风夜翎,笑着道:“翎儿今天精神好多了。”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
皇后那双桃花眼略略地瞟了瞟水悠若,也不哼声,跟着皇上背后。
被人这般无视,水悠若心里难受极了。皇上没有让她免礼,她就只能这维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腿不用一会儿便开始发酸。
“臣弟不能向皇兄行礼了。”风夜翎淡淡道。
他对皇上的问候一点也不拘紧,如果其他王亲贵族生病,皇上亲自来探,就算真的起不了床,装也得装着要爬起来的样子吧!可是风夜翎倒是安安稳稳地坐在床上,一点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皇上是一点也不介意的,可是皇后心里就十分的不滋味,心里直咒骂着风夜翎无礼。
“翎儿坐着,不要累坏了。”皇上见风夜翎今天有精神,便笑眯眯的。可知道前几天风夜翎一直无精打采,沉默不语的样子可吓着了他。
皇后见地上满满都是碎瓷和药汁,便说道:“王弟吃过药没?”
“正要吃药呢,皇兄和皇嫂便来了。”风夜翎说着便拉过水悠若的手,水悠若怔了怔,回过神,风夜翎说:“爱妃到外面给本王再准备一碗汤药去。”
“是。”水悠若连忙朝风夜翎福身,又向皇上和皇后福身,“臣妾告退。”
说完便快步离开,走出了房间才吁了口气。
房间里,皇上皱着眉头,却仍然颦蹙着眉道:“翎儿,你的侧妃呢?前几天都见她,今天哪里去了?”
皇上每天来,向知琴总是在皇上面前卖乖,皇上越发喜欢向知琴。
“皇兄,你就别提那个女人了。”
“你这是什么话啊?”皇上有些不高兴地道。
“那个女人不守妇道,趁着臣弟病弱居然偷人偷到王府上来。”风夜翎冷笑。
“翎儿又在任性了!”皇上脸色越来越难看,然而他却没有让自己发脾气,怕一动怒就惊到风夜翎。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臣弟没必要陷她于不义。”风夜翎一副气愤的样子。
皇上板起了脸,有些恼怒地道:“翎儿莫要胡说八道!琴儿知书识礼,如何会做出这等事情!”
“皇兄如不信,可把李贵候府的大公子抓过来对质,那李公子就是奸夫!”皇上不信他,风夜翎便有些生气,语气也硬了起来,“臣弟实在容不得这种女子,愿赐她休书一封!”
“够了!你不就是被那那妖妃迷昏了头,才要这般陷琴儿于不义的!”皇上声音也接近怒吼,“既然朕答应了不治那妖妃的罪,你也得好好对待琴儿,别再提休妻的事情了,再这般胡闹,朕就好好惩治一下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