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教训就可以三个打一个?教训就可以把我的同学打得流血,我亲眼看到他打人,我哭着叫他不要再打了,他就是不听,景寒林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真怕他被打死了。”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蹲到了地上,她是真的很害怕很担心,景寒林,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那还不是你在学校惹出来的,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勾引男孩子,还害得我儿子为你打架,你真是个害人精啊!”
刘阿姨撕去了平日里温情脉脉的面纱,变得像只母老虎,许多恶毒难听的话从她嘴里滔滔不绝地骂了出来。
晏紫从来也没听过这么丑陋的脏话,一时之间,她呆住了,眼前这个女人变得陌生可怕,她不知该怎么应对她那些粗俗的俚语。
刘阿姨越骂越起劲,她的面容最后变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老鼠,阴狠而丑陋的看着她,冲她龇着牙,时刻就要冲上来咬她一样。
晏紫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了,睁开了眼睛。
她的心快速的跳动着,噩梦中的情景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
不,不是梦。那些是真真切切地发生过的呀!
额头出了一头的冷汗。
自己这是在哪里?身边居然还躺着一个男人?
晏紫一下子就骇醒过来,惊惧的坐起。
男人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只听到轻微的鼾声。
房间里光线暗暗的,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她看到自己的衣服凌乱的丢在地毯上,而自己此时是一丝不挂。
她泪水一下子冲上了眼眶。
随即又惶恐的看向那男人,好在他陷入沉睡中,没被她的动静惊醒。
晏紫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想到昨晚那个醉酒的男人,想到孟光后来解围将她带走。
可是自己还是没能脱离魔掌。
自己,还是……
她忍着哭泣轻轻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的穿上身。
她不敢想下去,虽然她很想痛哭,痛哭自己失去的童贞,可是她害怕。
如果惊醒了那个男人,她不敢想象自己该怎么面对。
虽然这个男人只是一个背影,可晏紫认定了他就是昨晚的醉汉。
想到那个醉汉看着自己阴恹的眼神,晏紫心跳如鼓。
她只想迅速逃离,马上逃开,离这一切远远的。
这样,自己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晏紫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凯迪娱乐城的。
出来才知道已经是清晨,整座娱乐城里很安静,走道上空空的,没有人。
从员工通道走下去,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她轻轻地脚步声,虽然轻,却像踩在心房上。
走到大门口,两侧的保安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却也不多问。
她告诉自己不要看两边,低着头往前疾走,却仍感到那目光好像冷箭一般,“嗖嗖。”地射过来。
清晨的空气虽然冷冽,却比不上晏紫的心里冰冷。
旁人会怎么看她呢?这么早从这种声色场所出来?
她低着头匆匆行走,路上的行人不多,可她却还是感到害怕。
就连马路清洁工的扫地声都让她感到心惊。
她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干,那么多,那么多,两只袖子都打湿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小屋,她尽量放轻动作,可是开门的声音还是惊醒了徐阿姨,“谁呀。”
晏紫低低应了一声:“是我。”就进了屋。
徐阿姨还在床上,她听到是晏紫的声音,就捅了捅身边的崔叔,小声说道:“这姑娘昨儿一晚上没回了,不知道干什么了。”
崔叔迷迷糊糊的被老婆弄醒,很不满意的埋怨:“你管别人干什么呢?”
说完翻了个身继续又睡。
晏紫在屋里呆了整整一天。
她发现自己身上隐私的部位有被人大力掐过的痕迹,其他地方也青青紫紫的。
她吓得连忙查看全身每一处,越看心越凉。
她一颗心沉到底,虽然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女孩了,可是看到这些身上的痕迹,却还是泪水如泉涌。
她一个人捂在被子里痛哭了好久,一直哭到眼睛都疼了,喉咙也哑了,实在是再没力气哭了,才一直看着天花板发呆。
什么也不想,就那样空荡荡的。
到了傍晚,徐阿姨喊她出来接电话。
徐阿姨看她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唇色发白,吓了一跳,这姑娘今天是出了什么事了?难道她今天一直都没出来?连饭也没吃?
她走进里屋,小声的对正在吃饭的崔叔说:“我说吧,你看这姑娘这付模样,肯定有事。”
崔叔依然一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喝着自己的小酒,不理会他老婆。
徐阿姨不满地瞪了她老公一眼,难道这个家伙就看不出自己儿子对这丫头动了心思吗?
她的儿子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学业又好,前途无量,为什么就喜欢这个外地的打工妹?
大学里那么多的好女孩,还是早点让他呆在学校好。
起初她的房子租给几个女孩子,每天晚上出去,清晨回来,打扮得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
那时她总担心儿子被她们引诱。
好不容易找个借口赶她们走了,结果儿子却和这个看着文文静静的老实丫头套近乎。
之前那些女孩子找儿子讲话他都不理。如今却一个劲的关心这丫头。
真是鬼迷心窍。
她本来还以为这姑娘老实,如今她看这丫头也古怪,不简单。
幸亏儿子只是每周回来两天,她想,得找个由头,在儿子毕业之前,一定得要这丫头搬走。
晏紫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话。
是她的同学章明依。
“我说你还是买个手机吧,要不我找你可是太不方便了,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山里跑出来的了,如今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不用手机?我告诉你,我放假了,今天已经回家了,你上次不是说你们夏天也休息吗?你还要再打一份工吗?做的开心吗?”
晏紫可以想象得到章明依在电话那头一定叉着腰,浑身散发着霸道而又傲娇的女王气势。
可是她现在没心情也不想说话,她静静地等到她说完之后才简短的说了句:“我没做了。”
“没做了?”章明依诧异的问:“为什么没做了?是有人欺负你吗?”
晏紫鼻子一酸,马上否认:“不是。”
她怎么说?说自己已经失身了?而且连失身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