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地上打了个滚,险险躲过了刘彬的一拳,接着又一脚回踢刘彬。
这一脚正踢到刘彬的腰,刘彬身子摇晃了一下,但是没有倒下去。
看到这情景,晏紫害怕极了。
那歹徒看到刘彬这么精悍,心里也害怕,眼睛一瞥,就看到自己落在地上的匕首。
他连忙爬了几步,拿起手中的匕首。
刘彬目光闪烁,身形一动,本来可以阻止歹徒行动的,但是却强忍住了。
他看到晏紫脸色苍白的在角落里缩紧着身子,心里痛惜,连忙抽空问:“晏紫,你还好吗?”
晏紫抿了抿嘴唇,想回答,却说不出话来。
这个歹徒显然是冲着刘彬而来的。可是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对刘彬这么大的仇恨?
那人抢到匕首之后,紧紧的拿在手里,显然他很惧怕刘彬。
他嘴里喊道:“姓刘的,你他妈的说话不算话,老子要把你的事都说出去,看你以后还怎么混。”
刘彬也不做回答,眼中掠过一道暴戾的凶光。
他突然上前一步,矮身撩了一腿,那男子仓促躲过,谁料刘彬这一腿只是虚招,并没用老,而是变横撩为上踢,用心阴毒,正对着男子的裤裆。
那男子连忙举起手中的匕首挡住他的脚,可是刘彬这一腿还是虚晃,他整个人已经纵势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往里一折。
“噗”的一声,他手中的匕首已经深深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他看到对方的眼睛冷静而狠戾,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的手被对方操纵着又向自己的胸腔处刺了一刀,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
鲜血从他的喉咙里慢慢涌上,死亡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离自己非常的近。
他看着刘彬,无力的倒在地上,血泊中的手指着他,想开口说话,一股鲜血却从口里涌了出来。
“你,你好毒。”他终于说出来了,可是声音却只有自己听到。发出的只有一阵微弱的嗬嗬声。
刘彬冷酷的看着他,凑近他,低声说了句:“自己找上门来送死,别怪我心狠。”
这人的身子在血泊中不停地颤抖着,颤抖着,直至呼吸微弱。
楼下已经响起了警车的笛声,黑夜里,响亮的刹车声明显地在楼下停住。
刘彬心中冷笑,等到警察来,什么事都结束了。
他回头看着晏紫,只见晏紫正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小紫。”他内疚的喊了一声,上前一步,靠近她,小声的说:“别怕,待会警察来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交给哥哥办就行了。”
晏紫望着他,眼前的刘彬突然变得如此陌生,他的身上还有着溅上的血滴,手上也都是鲜血。
她清楚地看到他是怎么干净利落的将刀子捅进了对方的胸膛的。
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即使是多年前,他殴打景寒林,也没有现在这样让人心悸的冷酷和狠绝。
他就好像一个嗜血的恶魔,杀了人以后还带上伪善的面具来安慰她!
“别碰我。”她终于失声喊了出来。
刘彬脸上一片黯然。
楼梯里的脚步越来越多,电梯门也在住一层打开了,这个楼层的其他几家住户也都打开了门。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早就有人从猫眼里窥视到了,看到现在一切结束,才敢大着胆子开门出来,好奇的打听。
自家的门这时也打开了,刘阿姨看到地上的血迹,还有刘彬身上的血迹一下子就喊了出来:“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儿子,你受伤了吗?”
爸爸也焦急的在刘阿姨背后寻找着晏紫,刚才他们在门里面焦急得要命。
幸亏晏紫在那个紧要关头奋力关上门,要不然,歹徒进了屋,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起不到帮忙的作用,还会拖累他们。
刚才,爸爸急得不得了,硬是要拿起厨房的菜刀要冲出去,是刘阿姨拼命地拦住了他。
想到自己孱弱的身体,他也只有不甘心的打开猫眼,可是猫眼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部分,无法看到角落里的晏紫和在楼道中间厮打的两人。
他们打开门,就看到了刘彬和晏紫,刘彬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警察来了,现场已经封锁,晏紫和刘彬分别被带到了警局问话。
刘彬非常冷静,这只是一出再寻常不过的入室抢劫未成案,只不过这歹徒太不自量力,反而和他扭打在一起,被误伤致死,他属于个人防卫过当,是完全没有一点责任的。
让晏紫感到吃惊的是,坐在警察里面的居然有一个人认识她,是景寒林。
景寒林不是在交通部吗?怎么会调来了刑事部?
他木无表情的看了晏紫一眼,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一样,手里拿着笔和卷宗,准备记录。
开始了审问调查,认识死者吗?是因为什么发生的冲突,经过是怎样的。
问得非常详细,可是晏紫却一点都不配合。
她好像被吓傻了一样,只紧张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她这样子让问口供的警察很不耐烦的把她吼了一顿。
一旁的景寒林轻轻在问口供的警察耳旁说了几句,那警察点点头,然后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审讯室。
屋里只剩下晏紫和景寒林两个人。
他还是略瘦黑,但是明显的比以前结实多了。
景寒林走进晏紫,她的一张小脸已经苍白,双眼无神,呆滞的看着前方,眼睛下面明显的一大片阴影。
已经是深夜了,她受到惊吓,却得不到休息,疲倦得弯成虾米的形状靠在墙上。
他端了一杯热茶到她面前,“喝一口吧。”
晏紫感激的接过茶杯,搪瓷大茶杯的温度很快就温暖了她的手。
其实,已是四月底的春夜,再怎么冷也冷不到哪里去。
只是她的心着实害怕,以至于浑身发抖。
她双手抱紧茶缸放在胸口,惶恐不安的内心仿佛安定了一些。
轻轻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微烫的水温随着喉咙流到胃部,整个人似乎也暖和了起来。
景寒林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很随意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出来,我好帮助你。”
晏紫反问:“你不是在交通部门吗?”
景寒林微微一笑,解释说:“我一直都喜欢刑事部,以前是条件达不到,最近才调进来的,不过即使进来也算不了什么,只是普通的文员而已。”
他又问晏紫:“认识死者吗?”
晏紫没做声,想了想,摇摇头。
景寒林说:“其实任何人表面看,可能以为这是简单的抢劫案,但是这人身上中了那么多刀,说是防卫过当,恐怕不能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