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凯迪自己也管着那么大一个公司,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忙啊,至于云娜,现在和孟光八字还没有一撇,我哪里好意思让人家先来守在病房里啊。”
晏紫这时鼓足了勇气,低着头走上前对楚盈说:“阿姨,您别急,让我在这里看着孟光吧。”
楚盈不相信的看着她,没说话。
刘彬不赞同的看着晏紫,却没有阻拦。
晏紫继续说:“您回去休息吧,您放心。我一定在这里好好看着孟光的,绝对不会耽误事情的。”
楚盈没有做声,但是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体要熬一晚上肯定是不行的。
丁文秀和雷凯迪是外人,说的也是客气话,怎么可能好意思让人家留下来?
孟骐天也不是做这事的人,这时还真需要晏紫了。
晏紫又说:“阿姨,我求求您了,让我为孟光尽一份心吧,即使我回去也会睡不着了,还不如在这里,我还放心一些。”
她这样好几遍的恳求,楚盈心也软了,正打算点头,孟骐天已经先她一步答应了:“那好,那就这样,只是你受累了。”
晏紫微微一笑,尽管这笑容有着苦涩:“不受累,我心甘情愿的。”
楚盈迟疑道:“我还是留下来,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好吗?”
又叹了口气说:“我回去也还是睡不着的,还不如在这里,反正这里休息的地方也有。”
孟骐天见她这样坚持,也不再多说。
刘彬慢慢地走进晏紫身旁,担心地喊了一声:“小紫,你还好吗?肚子饿吗?要不要我给你去买点东西吃。”
他这样一说,众人才觉得,已经是深夜了,的确有点饿。
孟骐天对雷凯迪、丁文秀说:“走吧,我们出去吃点东西,顺便再给她们带点回来。”
说完就当先跨出门口,丁文秀和刘彬等人连忙跟上。
雷凯迪担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继续昏睡的孟光,又对晏紫微笑了一笑,点了点头说:“拜托你了。”
晏紫也强笑着对他点头以示放心。
病房里只剩下楚盈和晏紫两人继续守着。
晏紫想了想,起身拿起电水壶洗干净了,接了热水烧。
这病房里电视电水壶,衣柜、沙发、热水器什么的都有,想得很周到。
水烧开,她找了纸杯倒了一杯恭恭敬敬的放在楚盈旁边的茶几上,小声说:“您喝点水吧。”
楚盈看了水杯一眼,对她点头致谢。
两人无声的就那么坐着。
晏紫一直看着床上的孟光的动静,发现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急忙示意楚盈来看,又连忙按铃叫护士站。
楚盈也紧张极了。
护士很快就赶来了,看了看他的体温、心跳,眼皮,又查了下仪器,最后说:“没什么事,可能是做完手术之后,潜意识里的身体反应,再加上房间内温度太高,所以才会这样。”
楚盈和晏紫面面相觑,晏紫沉默的拿起一块干净的白毛巾双手递给楚盈,示意楚盈帮孟光擦拭额头上的汗。
她又起身去浴室打了一盆温水,另拿了一块毛巾给楚盈替换。
她又起身去调低室内的室温。
擦完孟光额头上的汗,楚盈又伸手探进孟光的胸口,发现他胸口也是一片汗津津的。
她回头看向晏紫,商量说:“要不,帮他把身上也擦擦汗吧。”
晏紫沉默的点头。
她和楚盈配合着解开孟光的衣裳,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汗。
孟光一直在麻醉中,丝毫没有察觉。
楚盈突然意识到,晏紫虽然是孟光的女朋友,但名义上还是个女孩子,之前自己还一直不承认她,现在自己让晏紫帮她的忙还是有点唐突了,她不安的看了一眼晏紫,发现她面容平静,无波无澜,心里也就安定下来。
好在孟光只是头上受了伤,四肢都没什么,所以她们把他翻来翻去的倒于伤势无碍。
只是这样,晏紫可就是当着楚盈的面也看光了孟光。
刘彬匆匆吃完了顾念着楚盈和晏紫两人没吃晚饭,叫了两份打包亲自送了过来。
他既担心晏紫,却又不好在楚盈面前多说。
晏紫有时候很倔强,既然要在这里守一晚,肯定也是劝不了的。
他想了想,索性自己就在病房外面休息,也不回去。
他也没和晏紫说,自己默默地坐在外面。
这一晚,各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心事,医院里本就安静,偶尔的足音传来,显得更空旷。
上半夜还好,两人精神都支持得住。
到了下半夜,楚盈终于支持不了,于是在一旁靠着病床,打起了瞌睡。
整个病房了灯光昏暗了,孟光依然熟睡在病床上。
他的面容很恬静,呼吸也均匀。
晏紫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做声,楚盈已经完全熟睡了,自己更是打点精神,注意孟光正在吊着的点滴。
她的小腹隐隐有点作痛,但是她不敢做声。
好像蚂蚁轻轻噬咬,一点一点的,要说真的很痛苦,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这样捱得一刻是一刻的打算终归不长久,到了后来,腹中的绞痛越来越明显了。
好像有什么从身体里慢慢滑落,且下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突然脑中清明,想起自己如今身怀有孕,之前又那样激烈的奔跑。
越想心里越是沉重,急忙起身。
身后的椅子被带动得发出一声轻响,楚盈惊醒,抬起眼睛,迷茫的望着她。
她强笑,低声说道:“我有事,出去一会。”
楚盈点点头。
她低头,急忙离开病房,走出房门,却看到刘彬正合衣靠在对面,也已经在熟睡当中。
她站着,有风缓缓拂过,空荡荡的走廊里愈发冷清,只有远远护士站里的灯光照亮着。
没有叫醒刘彬,只是尽量减轻自己的脚步声。
还没走到护士站,就听到后面有声音跟来。
回头一看,却是刘彬。
其实并没有睡熟,她的脚步声还是惊醒了他。
他心里有事,记挂着晏紫,又怎么睡得着?
好像感觉到晏紫的痛苦,他皱着眉问她:“不舒服吗?”
已经越来越疼了,可是她仍然不愿说出来。
护士站里只有一位护士在俯首写着什么,听到她走进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眼里露出征询。
觉得很难启齿,但是还是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小,有一种很明显的羞涩:“你们这里晚上有妇科的医生值班吗?”
护士点点头,问她:“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我。”“我。”晏紫咬了咬唇,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肚子有点疼,但是可能不是月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