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一点都不好玩。”伊一无趣地在他旁边坐下,“怎么了,不去照顾你的花了?”艾熙然揉揉她的头发,有一种揉乱它的意图。
“天太热了,我就先回来了。”拍掉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伊一回答道。“嘿嘿!我还是陪你看电视吧,难得你休息,我当然要珍惜点跟你在一起的时光啊!”伊一文艺而又煽情的说道,一点不好意思的的感觉都没有。她发现,自己在艾熙然面前脸皮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是啊,那谢谢你啊!”艾熙然无奈,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了?不过,这感觉还真不错啊!
“嘿嘿,哥,来,吃块西瓜!”用牙签插了一块西瓜肉亲自送到他嘴里,伊一笑脸如花。跟哥哥玩耍的日子还是挺有趣的嘛!
“叮咚!叮咚!”
艾熙然与伊一正在享用午餐,这时,门铃响了。
“来了。”王妈从厨房出来,积极地去开门。
铃声一响,伊一手上的动作一顿,吃饭的速度也不自觉地放慢了许多。是他们,回来了吧?
“伊一。”艾熙然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一切有我。”艾熙然满眼坚定,给了伊一不少应对的力量。
“嗯。”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慢慢放开,伊一感觉自己放松了许多。还没等她多想,伊妈妈已经冲到她身边,“伊一,好久不见,妈妈好想你。”伊妈妈把伊一搂进怀里,满是思念。
伊一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大脑呈一片空白状。
感觉到伊一的不自在,伊妈妈不舍的放开她,“你们还在吃饭吧,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上去收拾收拾。”说着挽着艾爸爸上了楼,“伊一,你还好吧?”看着僵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的伊一,艾熙然担忧不已。
“没,没事。”伊一不自然的对艾熙然笑了笑,开始心不在焉的吃饭。
他似乎低估了她在伊一心里的位置?看着伊一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艾熙然不由的烦躁起来。伊一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艾熙然认为是时候问问伊一,对她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了?
吃完饭,艾熙然把伊一带到自己的房间,开启了盘问模式。
“伊一,不管你愿不愿意,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回答我?”艾熙然认真的看着她,满脸的严肃。
这下,让伊一不由的也认真起来,“哥,是什么事啊?”搞得这么严肃,好怕怕的!
“能跟我说说,你跟阿姨之间的事吗?”虽然觉得不妥,但艾熙然还是问出了这个对他很重要的问题。不管伊一对她的感情是怎样的,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代价。虽然一切都不会改变,但必须了解伊一对她的想法,尽量控制在不伤害到伊一的前提下。
“嗯……”伊一顿了顿,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知道从何说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艾熙然的信任以及依赖已经到了这种无法言语的程度,甚至是那些埋藏在她心底的秘密,她都可以完全信任的全部告诉他。这些秘密、想法、痛苦与委屈,即使是最亲的奶奶,她都从来不曾说过,但是面对他,她就有全部倾诉于他的欲望,这种感觉,真好!
伊一仔细地想了想,这才缓缓地开口,讲她的过去,讲她的秘密,讲她的一切。
从她记事开始,她的生活都是由奶奶谱写的。偶尔,会有爸爸添上一笔;再偶尔,则是由妈妈添上一笔。用现在的话来说,那时的她就是所谓地留守儿童。
对她来说,每年最快乐的一天就是春节,别的小孩子都只有一套新衣服,而她,却有两套新衣服,一套出自爸爸,一套则是出自妈妈。或许已经习惯只有奶奶的生活,即使每年春节都没有父母在身边,只要有了两套新衣服,她就不会想些其他什么。比如:为什么爸妈不陪她过年什么的。或许是还小吧,她还没有这种念头。
然后,自然而然的,她的生活开始有了一块是属于父亲的,而母亲,却从此消失无踪。她已经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妈妈是怎么离开的,隐约间,她感觉,有那么一天,天气很不错,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妈妈给她买了好吃的就出门打工了,再然后,就从来没有回来了。
从她离开的那天起,她好像消失在这个世界一样,杳无音讯。妈妈这个词,在她的生命里是一道很深的伤口,即使你在怎么细心治愈,留下来的伤疤是无法消除。而后,相继而来的继母、寄人篱下、委曲求全等等,在那条伤疤的旁边开始出现一条又一条的伤口,然后,她的心口已经千疮百孔。
已经冰冷的心,已经对你封闭的心,为什么一定要强行打开?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最混乱的时候,你却出现?即使万般苦楚,选择,无可厚非。即使如你所愿,身心移位,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哥,你说,她残忍吗?”
眼泪啊,你是什么,是你的伤口在哭泣吗?
午餐结束,艾熙然把明显状态不佳的伊一带到自己的房间。
“你恨她吗?”两人坐在小沙发上,艾熙然把她揽入怀里,在她头顶问道。
“恨吗?……”伊一迷茫地问问自己,她似乎有了答案,“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老师来登记爸妈在外面工作的学生人数。我和其他几个学生都相继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哭了,除了我。”伊一从她怀里出来,定定的看着他。“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哭,只有我傻傻地在笑,不知道是在笑他们还是在笑我自己。”
伊一接着说,“她对于我来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唯一的不同就是,以前的她是模糊的,即使是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认出她;而现在,我不得不认出她。”
“我知道了。你还记得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吗?我将那句话同样送给你。”艾熙然认真的看着她,“那个……”伊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我好像对你说了不少东西,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艾熙然也不恼,“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这样,我也不会是一个人了。”艾熙然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哦,我知道了。”伊一有些羞涩地移开视线,看伊一一副害羞的样子,艾熙然宠溺的揉揉她的小脑袋,“下午了,要不要睡个午觉?”艾熙然提议道,“睡午觉啊?你一起吗?”伊一不怀好意的看向他,“好啊,一起。”艾熙然完全不受影响,他恶趣味的把她拉向大床。
伊一看了看带她走向大床的艾熙然,坏坏的一笑,“哇,好大的床啊。”说着,伊一猛得扑进了艾熙然的大床,顺便在床上滚了个大圈。感觉挺不错的,伊一霸气地拍案决定了,“我今天午睡就睡这里了。”她还煞有其事的爬到床头,枕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艾熙然看着她耍无赖的动作,无奈了,算了,你想睡就睡吧。艾熙然眼不见心不烦,顾自拿起了一旁的资料看了起来。
伊一偷偷观察着艾熙然的反应,见艾熙然冒似无所谓的样子,怂了,“其实吧,我比较认床。”真让她睡吧,她还真是睡不着了。跟艾熙然打过招呼,伊一心虚地回自己的房间午睡去了。两人这么一闹,伊一马上从刚才的回忆里跳脱了出来,也就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伊一马上就进入了午睡的状态。一睡睡到下午四点,伊一舒服的伸伸懒腰,“哎呀,真舒服啊!”
“叩叩叩……”
伊一疑惑的看向声源,是谁时间掐的这么准,她一醒就来敲门了?伊一“蹭蹭蹭”跑去开门,“伊一?这是刚睡醒吗?我跟你叔叔商量了一下,打算带你们出去吃饭,你收拾一下啊。”伊妈妈看伊一一头凌乱的头发,明显没睡醒。她用手顺了顺伊一的头发,压了压上翘的头毛,“这么睡得,看你的头发?”伊妈妈温柔的看着她,一种母亲身上特有的味道无形的散发了出来。
伊一不自然的躲开头上的手,默默不语。
伊妈妈看着被躲开的手,一顿,但马上恢复过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好了,你行收拾一下,我们在楼下等你。”说完,伊妈妈笑着帮忙关上了门。关门的瞬间,伊妈妈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伊一:伊一,你知道吗,妈妈有多么希望能听到你叫我一声“妈妈”。
伊一收拾好心情,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下了楼。
她下楼的时候,艾熙然他们三人已经等在下面了,她想都没想就来到艾熙然旁边。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出发吧。”艾爸爸开口,率先出了门。
其他人陆续跟上,到达停车场。伊一正要跟着艾熙然上车,这时,艾爸爸突然发话了,“难得一家人出门,我们就同乘一辆车好了。”
“好的。”艾熙然扶住车门的动作一顿,跟伊一对视了一眼,便果断地带着伊一上了艾爸爸他们的车。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艾爸爸满意地点点头,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艾爸爸认为不能逼得太快,便示意伊妈妈坐在自己的旁边,现在应该给伊一一点自由的空间。
后座,伊一不自在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这气氛太压抑了,她不知道如何处之。艾爸爸明显想一步步击溃自己心中的坚冰,打算采用各个击破的办法,还真是高招啊!不过,可惜了,她已经不需要这种传说中的母爱了。
感觉到伊一的躁动,艾熙然安抚的握住她的手。一切有我,艾熙然坚定的看着她,向她传达自己的意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