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焱圯凌也不例外。
“至于你身上的封印……”宫洺汐转过脸去,“再说。”
至少也必须要等到她气消为止。
缺叹了一声。在覆灭司国为宫愈夫妇报仇之前,这件事就是宫洺汐身上最碰不得的逆鳞,焱圯凌只是运气不太好地碰上了而已。
伸手示意旁边的侍卫给焱圯凌牵来一匹马,缺开始很郁闷——为什么自己碰到宫洺汐之后就开始越来越婆妈了?
日子一晃就是三天过去。
宫洺汐眯起眼看了看外面的夕阳,又是一天要过去了,而且,今天是第五天,她给奴尔哈赤。破天的最后期限。
不过,破天的架子摆得倒是够足的,已经被威胁到这个地步了,还非得等到压轴那一天的太阳落山了才肯登场。
思及此,宫洺汐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一直等到落日西下,宫洺汐不耐烦地下令开饭的时候,下面来报,说奴尔哈赤族族长求见圣将。
摆架子是么?宫洺汐扬了扬嘴角,“请他到大厅前面候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进大厅。开饭。”后面两个字是对另外一个负责三餐的人说的。
“这样好么?”舒尔赫微微皱眉,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嘴上是犹豫着,眼里却泛起一抹笑意,看来破天的倚老卖老,仗着身份有恃无恐是让宫洺汐看着不顺眼了。
没关系,反正他人生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看好戏和打落水狗。
宫洺汐斜了舒尔赫一眼,显然看穿他的心思,转回了头去,一笑,“民以食为天,就算是神也得吃饭不是。”
缺则是一语不发地坐到了宫洺汐的旁边——他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奴尔哈赤族算什么东西?他随随便便就能把那块地方毁得再也认不出来曾经是块草原。
苏陌娜眨了眨眼,也挑了个位置坐下。苏陌族虽然是草原三大族之首,和其余两族的关系却不怎么融洽,尤其是奴尔哈赤族,只要一有机会,必定针对苏陌族,想来也是觊觎这三大族之首的位置。
如果破天真的惹火了宫洺汐,被灭族了,那对于苏陌族而言,当然是件有利无弊的事情,而且又不用她动手,何乐而不为?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坐着等上菜的时候,焱圯凌从门外走了进来,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女装,姣好的面容在衣衫的映衬下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一双妩媚的眼睛此刻正泛上薄薄一层怒气,更是让她浑身的火焰气息灵动了起来,饶是宫洺汐一眼望过去的时候,目光也禁不住顿了一下。
“什么东西,居然干对我指手画脚的?”骂骂咧咧地跨进了门,焱圯凌一抬头便对上了宫洺汐似笑非笑的目光,口中的咒骂一顿,朝宫洺汐打招呼,“爷!”
“什么事那么大火气?”宫洺汐抿了一口餐前酒,闲闲问道。
“刚才过来时看见一老头,居然一脸神气地把我当下人使唤,我一怒之下就教训了他一顿,然后才过来了。”焱圯凌说得轻松,还轻轻拍了拍手,一脸怒气未消。
“哦?”料想那老头就是时运不济的破天了。宫洺汐叹了一声,笑道,“怎么教训的?”
“我看他身子板还挺硬朗的,所以就扔了几十个火球给他,应该不成什么问题。”焱圯凌说着,得意地摆了摆手,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狡黠,却依然没有逃过一直注视着她的宫洺汐。
摇了摇头,宫洺汐笑道,“你还真是替我又下了一剂猛药。”
这时候,宫洺汐叫了许久的菜总算也是上来了,宫洺汐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就开始行动了。
“都这样了,你还是不管?”舒尔赫也不甘示弱地伸出了筷子,一边假惺惺地问道。
“要去你自己去。”宫洺汐瞥了舒尔赫一眼,筷子迅速无比地抢先一步夹走了一条鱼。
舒尔赫的筷子就那么直愣愣地停在了半空,嘴角抽搐——宫洺汐也太狠了吧?那盘子里总共才一条鱼啊。
讪讪一笑,舒尔赫的筷子转了个方向,指向另一条鱼,一边微笑着看向宫洺汐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和奴尔哈赤族闹翻么?而且……”话说到一半,舒尔赫的动作顿了下来——筷子交叉了?没夹到东西?
转头看过去,舒尔赫便看到自己的筷子竖立在了空空的盘子里,目光再抬一分,便看到了焱圯凌胜利的表情,而她的面前,赫然就是那条鱼。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舒尔赫愕然了一下就开始摇头,表情坦然地把筷子第二次转移方向——幸好这一次没有人跟他抢了。
此后一餐无话。
一桌子的食物被风卷残云地干完以后,宫洺汐站起身就打算走,跨出一步,步子又硬生生地换了个方向,道,“我差点忘了,还有人在外面生死未卜呢。”说实在的,她刚才还真的忘了。
舒尔赫偷笑着起身,跟着宫洺汐一块出去了,唐域紧随其后。
苏陌娜自然乐得一起去看破天出丑——以苏陌族公主的身份。
而焱圯凌,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了宫洺汐的旁边,当她走到宫洺汐身后的一瞬间,惊讶地发现居然还有一个人比她更早地到了。
缺一脸冷漠地走着——他也是唯一一个被宫洺汐默许可以走在旁边的人,尽职地扮演着宫洺汐“贴身侍卫”的角色。
宫洺汐走到大厅,四下一望,看向一个侍卫,“人呢?”
那个侍卫默默地朝宫洺汐行了个礼,然后指了指门口,“圣将只要再走几步就可以看见人了。”
焱圯凌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到宫洺汐转头看向自己,又马上捂住了嘴。
宫洺汐收回了目光,依言往前踏了几步,走到第三步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个浑身漆黑的人面朝下趴在地上,一身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连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早已焦黑,就这么静静地趴在那里,不知道是死是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