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洺汐,你真是个矛盾的人。”缺看了宫洺汐一会,下了结论。这个人,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害她的家人,不然,她会用最激烈的手段来报复。可是,她又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真正意义上的不择手段,不会顾忌任何人的感受,无论多少人在她面前血流成河,他敢说,她都不会动容。
语音一落,缺的身影一闪,便消失了下去。
其实缺还少说了一点,如果是决定了效忠她的人,她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动的。
宫洺汐微笑着,走向前去,前方不远处正朝她走过来的是应龙和陆离。
“爷,有消息。”陆离低声开口。
“舒尔赫么?”宫洺汐点头,“说了什么?”
“他的骑兵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只要苏陌族稍有异状,他就会马上出发。”
“应龙,你怎么看?”宫洺汐听罢点头,看了看沉默的应龙,问道。
“爷,苏陌族请您去‘做客’,想必是已经封锁了消息的。我在想,他们想做什么。”应龙听到宫洺汐点自己名,整理了一下思绪,答道。
“说下去。”宫洺汐颔首,投以赞许的眼神。应龙是聪明的,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应龙虽然作为一名武将,她却会常常有意无意地锻炼他的思维。
“爷是圣将,换言之,说得到了爷就是得到了天下。那么苏陌族请爷去做客的用意也就一目了然了。”应龙以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这一支随行队伍,在出发时宫洺汐就把所有护送的御林军给遣了回去,只剩下了陆离,应龙和秦绍,当然,还有神出鬼没的缺。
“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可是他们真的以为,把我弄到他们部落里面之后,就可以得天下了?”宫洺汐蹙起了眉,关于这件事,她一直想不通,只因为听蓝的话就是真理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听蓝的话是真是假。”
陆离没有说话,他自小受到的教育中,听蓝祭司的地位一向就是崇高的,无人可及的,这也是每一个天朝人心中都根深蒂固的思想。
应龙则没有那么多想法了,他一直流离在外,无父无母,靠自己微薄的能力生存,按他的想法来说,听蓝祭司要是真有那么厉害那么伟大,为什么不来救他?
所以他很快便开口了,“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听蓝祭司的话就是真理。所以不必问理由,只是盲目信奉而已。”
“可是草原人不信奉听蓝祭司。”陆离怎么听“盲目”这个词怎么刺耳,忍不住反驳道。
“有一天一个你很讨厌的人告诉你,你的亲人死了,你是会置之不理,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去看一看?”应龙和陆离的关系似乎不怎么融洽,当着宫洺汐的面两人就杠上了。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这天下还有什么好争?这是战争,任何一个决定都能干涉千千万万人的生命的战争!牵扯到国家的事情,就是再昏庸的君主,也会动动脑子多想一想的!”陆离似乎也看应龙不怎么顺眼,当下就反驳道。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战争!”应龙狠狠地剜了远处的士兵一眼,“这些把杀害平常老百姓当作是荣耀的人,都应该去死!”他又转回了头,看着陆离道,“所以,我也知道,天下对于一个国家,一个君主的诱惑力有多大!尤其是一个在天下之中受排解异族!”
陆离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反驳,但是看着应龙变色的眼,也知道此刻不是再说话的时候,当下目光就瞟向了沉默的宫洺汐。
宫洺汐瞥了陆离一眼,又看了看应龙,居然转身就走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负在背后,看样子倒是颇为悠闲。
待走得远了,宫洺汐的声音才慢慢地传过来,“好香,是什么东西?”
应龙这才回过神来,回想自己刚才是有些过激了,敛了神色呵呵一笑。
陆离也松了一口气,刚才应龙盯着他的眼神居然莫名地让他想起了宫洺汐!
天朝。神殿。
景华正伏在地上,此刻,他的脸色是无比的惊讶,甚至有些苍白,“祭司,您……您的意思是,你要出殿?”
“怎么,如今,我连出这个神殿的自由都没有了么?”听蓝看着景华白色的身影,淡笑,问道。
“不,景华不是这个意思,”景华惊得抖了一抖,“只是有些吃惊。”毕竟祭司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殿了,据祭司说,他上一次出殿,是在一千五百年以前的事情。
“不用紧张,我出殿的消息不会有别人知道,你只要负责帮我打发了来访的君主们便可。”听蓝挥了挥手,“而且,我也不打算这么早就出去,只是先和你打声招呼而已。”
“是。”景华哪里还敢再多说半个字,战战兢兢地应下了。
“如果事情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是不会出手的……”听蓝幽幽叹息,“虽然,自从宫洺汐出现,事情好像就已经开始脱离轨道了。”
日子一晃三天过去,宫洺汐等人已经到了苏陌族——整一片草原的中央,远远地离开了西北,当然,如果宫洺汐想赶回去的话,还是一瞬间的事情。
“草原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宫洺汐的身子轻盈地从马上跳了下来,把马交给旁边的士兵,和苏陌娜并肩而行,“我以为草原就是一马平川加上草而已。”
眼前的景象和宫洺汐所说的其实也没有相差多少。只是——天更加的蓝,云更加的白,草更加的绿,空气更加的新鲜,如果不亲自去上一趟,是感受不到那种神奇的感受的。
“那当然,这可是养育着我们长大的草原呢!”说到这里,苏陌娜的眼睛一亮,不难看出,她对这片生她养她的草原,有着很深的情感,“如果圣将有兴趣,我可以带您四处看一看。”
“不了。”出乎意料的,宫洺汐拒绝了,“时间还很多不是么?我似乎应该先去见一见族长。不然,这个客人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