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回首,夜魅炀似乎在治关上面看见了一道人影,手中握着一张弓,傲然的眼神简直和宫洺汐如出一辙。
夜魅烬猛地睁开了眼,身形一闪来到了帐外,垂眼看了看地上插入土中的那支白羽箭,上面清清楚楚印着的,是谜国大将军的记号。
夜魅烬的五指轻轻一张,那支箭便落到了他手心。轻巧地把玩了一阵,感受到期间残存的圣阶力量,夜魅烬不由得笑了起来——宫洺汐还真是有空,居然弄出这种东西来?
“炀,你来得正好。”抬起头,他看着走过来的夜魅炀,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看看这是什么?”
“箭?”夜魅炀刚摘下头盔,压根没仔细看夜魅烬手里拿的是什么,只是视线顺便地扫了过去的时候由形状随便判断了一下。
“答对了。”夜魅烬继续笑,“可它是谁的呢?”
夜魅炀的动作这才僵了一僵,转过身来,接过了夜魅烬手里的箭,只是看了一眼,他的面色就变了,因为这绝对是他的箭,而今天,他只出过一支箭。
“说说看吧,你刚才做了什么?”夜魅烬舒了一下手指,这是宫洺汐的习惯动作之一,他发现做这个动作会让手指放松。
夜魅炀想了想,便如是把事情给复述了一遍,问道,“为什么说宫洺汐今天不会出来了?”
“因为以宫洺汐的性格,要么等着别人来,要么干脆不予理会。我猜我们今天碰到了后面一种。”夜魅烬笑得很含蓄,“看来,宫洺汐不想和我们正面交锋,不过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她手下的人性格各异,而宫洺汐也并不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夜魅炀把头盔扔到一边,道,“她会突然改变作风也不奇怪。”
“这样,仗可就不好打了。”夜魅烬揉着眉心,走进帐中,道,“如果等宫洺汐等得太久,也许会失去耐心。如果是我和她打上一场……”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炀,你怎么说?应该有想法了吧?”
“先试探个几天吧。”夜魅炀想了一想便答道,“如果宫洺汐一直不派人出来,就尝试小股部队的偷袭,非把宫洺汐逼出来不可。”
“你是主将,你怎么说就这么办吧,我只考虑我要的最终目的。”夜魅烬笑了笑,他是聪明的,因而懂得权利虽然是始终有一端掌握在君主手中,权力这一根线的长度,却是很需要思量的。
“最终结果?”夜魅炀问得很直白,“你是指沧国,还是宫洺汐?”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大约是……两者吧。”夜魅烬笑得有些暧昧的感觉,“我无法做出抉择。”
“可是有时候,人不得不从两者中选一个。”夜魅炀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瞌着的,覆住了他的眼神,“二哥,你对宫洺汐……究竟是什么感情?”
“我也不知道,”夜魅烬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开口,“或许只是一种想征服的心理,又或许……我自己也不明白我究竟在索要着些什么。人的思想总是奇特而矛盾的。”
“你在说谎。”夜魅炀难得显得如此尖锐,“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只要你的情绪一起波动,我就算隔得再远,也能感觉得到。”
“既然知道这是在说谎,那你应该很清楚实话是什么。”夜魅烬看着夜魅炀,“我说得这么直白,你明白了没有?”
“不,我不明白。”夜魅炀摇头,“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宫洺汐。”
“我应该感谢你,炀。”夜魅烬突地笑了起来,轻声道,“感谢你说的是‘喜欢’而非‘爱’,所以我不必太为难。承认喜欢宫洺汐,并非一件丢脸的事情。”
“只是你未必有气魄当着她的面承认。”
“不,炀,我已经这么做了。”夜魅烬摸着下巴,似是回想起了什么,邪邪一笑,“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我和宫洺汐为什么会开战了。”
“因为你表白了?”夜魅炀猜测——这也真是有够荒谬了,一个圣将,一个国君,两人就这么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表白而随随便便地开战了?
“不,这只是导火线。”夜魅烬笑得愈加不可捉摸起来,“我和宫洺汐,打了个赌。”
“什么赌?”夜魅炀只觉得心中一震——这个赌,似乎很重要,不论是对宫洺汐,对夜魅烬,或是对他自己。
“只是……关于宫洺汐的赌约而已。”夜魅烬答得漫不经心,修长到几乎透明的手指在桌面上缓慢地画着圈,“炀,你知道的,对于我而言,如果是喜欢的,最好还是要得到,那样是最好的结果不是么?”
“如果宫洺汐输了,她就……无条件跟随你?”夜魅炀不敢置信地问道,不相信宫洺汐会同意这个赌约。妄宫洺汐再自负,却也是不干任何有可能会输的事的。
“如果你要解释成跟随的话,也可以。总之,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夜魅烬摊了摊手,“宫洺汐就归我了。”
“如果她赢了呢?”深呼吸一口气,夜魅炀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这个赌约中两人的想法,问道。
“如果她赢了……我要答应她三个条件。”夜魅烬垂了垂眼,答道,“三个条件,她还没有说是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她说要你去死,或者要你把沧国双手奉上,你全部都得照办?”夜魅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夜魅烬这根本是拿了全部去赌!
别人不了解夜魅烬,他了解。夜魅烬极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做了,就不允许有失败的可能性,而且就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夜魅烬也绝对不会断掉自己的所有后路。
为什么宫洺汐,能让夜魅烬毫不犹豫地答应三个条件?而且,是如果她想要,就能让很多东西瞬间灰飞烟灭的条件。
“如果她赢了的话,那我想……是的。”夜魅烬笑了,“只要她想要。三个条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