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震天一脸愤怒地看着安澜,安澜意识到是自己口没遮拦了,于是给了江震天一个含有歉意的笑容。
拜某某为师这种现代女孩常说的话并不是真的要拜师,而是一种表达方式,一般太崇拜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冒出来。
可是对于这点江震天不懂啊,所以安澜要消除师父心中可能产生的疑虑,“师父放心,徒儿的师父只有您一人,师兄教师妹是天经地义的,我不用拜他为师。”这算不算是表达忠心?
“等等!”还未等江震天做出反应,安澜便像想起师妹似的,只见她皱着眉头,然后眼神犀利地看向自己的师父,说,“师父您刚刚说什么了?”
江震天一脸莫名其妙,不知她为何突然改变态度,刚刚……
“呃。”江震天假装镇定,“为师刚刚并未说话。”
安澜眯起眼睛,道:“您说公公婆婆什么的。”
江震天看向别处,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安澜却如同战败的公鸡,高昂的气势消失不见。她的脑袋耷拉着,怏怏的说:“嫁不嫁得出去还是问题。”
听到安澜的话,再加上她说这话是语气,江震天一脸八卦,“哟,小丫头想嫁人啦?”
“不嫁!”安澜说得斩钉截铁,“您都说公公婆婆不会喜欢我这种媳妇了,我干嘛还要自讨没趣。”
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江震天表情不甚自然道:“兴许有些人口味不同啊。”这样可以弥补一些过失吧?
“不嫁就是不嫁。”安澜说得很坚决。她还想着回现代呢,要嫁也等那个时候再说。洁白的婚纱和大红的喜服,她应该喜欢前者吧,再说,古代不都三妻四妾的吗,她才不要和别人共侍一夫,她也自认没本事找到那种只得一人心就满足的男人。
江震天不以为然,看她平时对风儿的态度,若是风儿勾一勾手指,她跑得定比她人快。
想到这些,江震天便想到其它事情,面容也变得有些凄凉,风儿的婚事,许是很难自己做主吧。
“为师去采药。”他决定溜之大吉。
安澜对着江震天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说:“师父……”她还没听够呢。
江震天头也不回,“来日方长,为师想起就与你说。”想不起,就不用说了。
这种事情强迫不来,安澜没有继续纠缠。
接下来的日子,安澜一直在映怀谷养伤,随着伤势渐好,她又开始学习医学知识了。
凌逸风仍是每日早出晚归,不过每天都能见上他,安澜很满足。因此这段时日是她长那么大以来最为美妙的,那种每日有所期盼,看到一个人时的愉悦,就算是在渐冷的天气,秋叶枯黄凋落,她仍然觉得温暖而幸福。
安澜有时候也会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她怕自己将他们忘了。来到古代那么久了,对于现代的很多东西在脑海里的印象越来越模糊。这种状况让她心里很是惶恐。
她也很矛盾,现代和古代在她心中的分量已近均等,她想过要是可以回去,她会不会兴高采烈。可是回去的念头一出来,她就有种失落又难过的感觉。
她,舍不得。
虽然每天都可以见到凌逸风,但是每天凌逸风一走,安澜就开始盼着太阳快下山。她还是最喜欢晚餐时光,只不过喜欢的理由变了,以前是也雨竹做的可餐的佳肴,如今,是因为可餐的秀色。
秀色——凌逸风。这个比喻出现时,安澜便吃吃地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那么开心?”秀色,哦,不,是凌逸风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此时的安澜正在后院收拾草药,许是思想在神游,所以连有人来了也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就可以算是惊喜了。
心里正想的人出现在面前,不开心是假的。
而她恰好想到人家的“美色”,心虚是自然,只见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没想什么呀。”
凌逸风只笑不语,其实问也只是顺口,只要开心,就无所谓原因。
他走到安澜身旁,动手帮起忙来。
“我明日无事,不需出门了。”凌逸风淡淡地说。
“真的?”安澜的声音却明显不淡定,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安澜正了正色,“你不用出门,那我也就不用那么早起了,我是因为这个高兴。”
是的,这样就可以睡懒觉,每天要在凌逸风出门前起床梳洗,然后等他来为自己运气疗伤,她已经受够了。
而事实上,每天早上她都早早醒来,总会不时看看天色,计算着离凌逸风来还有多久,时间差不多的话她就很积极地起床梳洗。若是哪天醒来晚了,她比上课要迟到了还着急还害怕,怕凌逸风来时看到的是蓬头垢面的自己。
此时她这样讲,只是好面子,只是心虚。
凌逸风摇摇头,不言语。
与凌逸风相处多了,安澜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凌逸风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他的不言语。
有时她说些逞强的话,那种时候一般都需要对方反驳,然后她再反驳回去,这样才能达到最后的目的。可是,凌逸风似乎的知道别人意图,于是就像如今这样不言不语。
每当这种时候,安澜就会有种挫败感,而这种感觉总让她心里很不爽。她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她才能将凌逸风“击倒”。她所谓的击倒,只是言语和气势上的。
她的斗志被激起,想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居然斗不过古代闷骚腹黑男。这要是让在现代的那些有可能已经在手拿电话,翘着二郎腿酷酷的对着电话那端的某个帅气温柔体贴男人说:“我肚子饿了,限你十分钟之内给我带个全家桶来”的同学知道的话,她们应该会把她再踢回这异世来,还会加上“不搞定那男的你就不要回来了”这种话吧。
无聊的某人继续给自己的那些死党同学编了个“野蛮女友欺负三好男友”的故事。
电话那端的某个可怜男人无奈地弱弱地说:“那个……亲爱的,你能不能直接打电话到订餐热线?”
某凶悍女:“不行。”
某可怜男人:“为什么?”
某女娇羞状:“因为你送的话我就可以见到你啊。”
“咦。”安澜自己被自己恶心到了,情不自禁地发出这个语气词。
凌逸风疑惑地转头看她,问:“怎么了?”
“呃……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冷。”的确冷了,太阳都落山了,现在是早晚都凉的秋天。
凌逸风认真说道:“那你快回屋里去,小心着凉,这里我来收拾便好。”
真体贴。某个刚刚还想着将人击倒的人此时已经忘了自己的志向。
“还好啦,我们一起收拾快点就行。”她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娇女。
“那好吧。”凌逸风从来都不喜欢与人劝说别人,只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快了许多。
安澜也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收拾完毕。
手里提着装着药材的篮子的二人并排往屋里走着,凌逸风说:“早晚天气都凉,你要适时添加衣物,别把身子冻坏了。”
安澜很乖巧地点头,“嗯,知道了,你光说我,你看你穿得还单薄些。”
凌逸风勾勾唇角,道:“我不冷。”
穿那么少怎么可能不冷,“你可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啊。”就算你连温度都要,你还是很有风度的。
“呵呵。”凌逸风因安澜的话笑了起来,他会是想着维持风度的人么?
看到凌逸风不以为意的模样,安澜接着说服道:“你就多穿点吧,就算你穿的像个熊,你仍然是最帅气的凌逸风。”
凌逸风那若有似无的笑现在已经是“无”的状态了,这个比喻太令人不敢恭维。
安澜也知道自己的比喻实在太不雅,可话一出口,她一向喜欢将错就错的。
“我说的是英雄的雄。”这个,是有点牵强,安澜讪讪的笑笑。
凌逸风无奈,“你可知,英雄一般都不怕冷的。”
“怎么可能。”习武之人的御寒能力是很强她知道,但是她觉得小说里都将其夸大了。再强,那也是普通人,还是会冷的。况且凌逸风每天都用自身内力为她疗伤,对他内力的耗损很大的吧,虽然他们都说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他也不似初时要费那么多真气,但是,她还是因自己麻烦了人儿有点内疚。
“好吧,我会听取你的意见的。”凌逸风不再辩驳。
安澜很有成就感地对他扬起笑脸,心里补充道:这样才乖嘛。
“啊……”安澜被吓得惊呼一声。
原来是江震天、雨竹还有秦安都躲在门边。只顾着和凌逸风说话的安澜没注意,跨进门槛的时候就被突然出现的三张面孔吓到了。
安澜抚了抚胸口,定了定心神,眼含怒火,对着三人凶巴巴地说:“你们干嘛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吓我一跳。”
江震天捋了捋胡子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安澜一脸愤懑,“鬼敲门我才不怕,你们这样突然出现,正常人都会被吓到好不好?”
江震天刚刚见他们你侬我侬的样子,现在就想搓搓安澜的威风,于是与她杠了起来,“风儿可没被吓着。”
安澜看了一眼凌逸风,嗫嚅道:“他又不是正常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