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觉得自己就像正在等待刑罚的犯人一样,是恐慌,也是无措。避无可避之下,她也就只能呆呆的等着。
走在去刑房路上的那两个守卫一路无话,其实,这是正常的状态,他们若是无事,他们甚至可以一天都不说话。但是他们毕竟不是木偶,他们也有思想。对于庄主的决定,他们很是不解,之前庄主虽然表面上抓安澜来是为了拿她当做人质,可是他对安澜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安澜很多次触犯了庄主的时候,他不仅不生气,甚至还因此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如今不知道安澜跟庄主说了什么,竟惹得他如此狠绝。他们都在心里叹息,那些刑具,就算是对付男人,都会令他们难以忍受,何况是一个弱女子。虽然安澜并不是大美人,他们也只接触了她两日,但是他们的心中就是对这个女子厌恶不起来。
他们也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待会就选比较不残酷的鞭刑吧,然后再打得稍微轻一些,还有,不要打再显眼的地方,万一留下伤疤,那可就麻烦了。其实他们如此护着安澜,还有一个原因是,庄主大概是一时气极才会下次决定,万一他过后后悔了,看到安澜的伤痕心痛了,到时候他们这些“动手”者很可能会成为替罪羔羊。
很快,他们就拿着鞭子来到关着安澜的房间。其实他们已经在放缓脚步,想拖延一点时间,若是这个时候周管事来了,安澜也许就有救了。像周管事那样温和的人,一向不喜欢庄主胡乱地责罚手下,除非是真的该罚。而昨日他给安澜看过病之后愉快的表情,他们知道,周管事不会看着安澜受刑罚而不管不顾的。
看到那两个守卫手上的鞭子,安澜瑟缩着身体,然后往后挪了挪,要说不怕,那怎么可能。她惊恐的看着那两人,眼神楚楚可怜。
那两个守卫的目光躲闪开来,就怕自己心软。
一个守卫示意另一个守卫过去抓住安澜。
“你们……”安澜惊恐地看着向自己走进的人,想制止,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难道要说“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能打我?”这种话在心里便被安澜摒弃掉了。
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走到自己跟前,然后抓住自己的手臂,然后将自己拉起来。
“你放开我!”安澜挣扎着,叫喊着。
那守卫不想伤安澜的,可是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反抗,他不得不加大了手劲。
几番挣扎下来,安澜还是被绑住双手。那守卫将一根绳子绑在房梁上,再与安澜手腕上的绳索绑在一起。原本将人带到刑房去会方便很多,哪里有各种各样的刑具还有设施,可是庄主只说“拿来”。这还算是对安澜好的了吧,刑房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昏暗,潮湿,还有很多血迹,还有很浓烈刺鼻的气味,将人关在那里,就算不用刑,那也会让人吃不消。
安澜挣扎得很累了,前一日还在发高烧,现今已经虚脱了。
如今的她,很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在心里泄气地想,打吧打吧,打死我好了。打死了之后,我好回到文明的二十一世纪。
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她倒是不那么恐惧了。当鞭子落在她的后背上时,的确很痛很痛,但是她忍了下来,她不要发出惨厉的叫声。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每一鞭落下,她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看着一直不吭声的安澜,那两个守卫都面面相觑,对安澜也心生敬意。
当然他们也在想,是不是自己打得太轻了。不过很快他们就否定了,自己下的手,自己知道那分量。
他们在心中期盼着周沛樊快点得到讯息然后过来救人,也期盼庄主后悔了,然后过来制止,可是,直到安澜昏了过去,他们还没盼道任何一个人。
昏了也好,一个守卫去向东方离汇报了。
“昏了?”东方离问道。
“是。”
“你们用了什么刑罚?”东方离皱着眉头问。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昏了呢难道是用了很致命的刑罚?想到这个,他的心中忽的一慌,而后不由分说,立即快步往安澜的房间走去。
那个守卫额上沁出冷汗,不知道庄主此时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他会有何反应。
东方离几步如飞,直直地撞开了安澜的门。
“庄主……”
东方离并未理睬他,径直打偶到安澜的身边,将还绑在绳子上的安澜解了下来,然后亲手将她抱到床上,并吩咐道:“去叫周沛樊来,叫他带上最好的伤药。”
安澜的伤全部都在后背处,东方离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昏迷中的她仍是皱紧了眉头。
“庄主让她趴着吧。”留下还未出去的守卫忍不住提醒。
一般除了禀报事情或是庄主发问,不然他们是不能说话的,这很容易引起脾气古怪的庄主的不满。
东方离的动作微滞,旋即便将安澜扶了起来,让她趴在床上。
在等待周沛樊的时候,他也在想着另一件事情。那就是该如何对付凌逸风,还是,就这样放过他?
虽然他答应了安澜,可是,他不是君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遵守诺言。可是此刻,他犹豫了。
此时的凌逸风仍旧站在千绝山的山脚下,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有人发现,而且那些人已经去千绝山庄禀报了。对于这一切,他都很淡然。其实,他根本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甚至,他是故意让那些人发现,然后将东方离引出来。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知道安澜到底在不在这里。
他没有鲁莽地潜入千绝山庄,那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好吧,他不是羊,但是单枪匹马的,进去之后被发现,那他们就等于是瓮中捉鳖了。
之前他让手下注意千绝山庄的动态,看他们有没有加强防卫什么的,正常人手中有筹码,都会比以往更加小心,而从这些,就可以看出他们心里到底有没有鬼。东方离不算是正常人吧,这是安澜说的,当初听她这样说的时候,他还觉得好笑,可是现在,他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东方离有反侦察的能力,但是没关系,凌逸风还有办法。只要能见到东方离,他就可以从他的神色,和话语间看出端倪来。即使东方离总是戴着面具,但他会看得出来的。
等了约有一个时辰,可是除了偶尔飞过的乌鸦,剩下有动静的,也只是藏在暗处观察自己的小喽啰。他的心中很是疑惑,不知东方离是有何打算,还是……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略微想了下,他就想通了,脸上先是出现了豁然开朗的喜悦,旋即便是满心的忧虑了。
他想了想,心中做出了决断。就在他夹了一下马腹,欲向前行的时候,身后传来的马蹄声使得他扯住缰绳。
调转了马头,想要看是谁来了。
前方的拐弯处很快就出现了翻腾的尘埃,还有骑着马的萧敬轩和一些随从。
对于萧敬轩的出现凌逸风很意外。
萧敬轩很快就在他面前停下,然后面色紧张地对凌逸风说:“你怎么能一人来这里?”
虽然是带着怒意的责怪语气,可是凌逸风知道,他的大哥是担心他。他心里有些许歉疚,但是他来得很有价值。他看着萧敬轩,说:“安澜就在千绝山庄里。”
听到此话,萧敬轩也很吃惊,问:“你怎么知道?”
“我在此等了东方离很久,可是他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就是抓了安澜,于是他就不动作,想看我到底会怎么办。”凌逸风分析着。
萧敬轩微皱眉毛,心中也在揣摩,仔细分析了下,也许正是如此,其实不仅是凌逸风,就连他,也一直觉得安澜的被俘,十有八九是东方离干的。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萧敬轩关心问道。对于安澜,他也很担心,虽然现在的他对安澜已经已经没了那样的想法,但是他对安澜的喜欢一直都没有变,只是如今,更多的是哥哥对妹妹的喜爱。这种喜爱,其实更长久。
当他得到安澜不见了的消息之后,也慌了神,很忙的他,也抽出时间想办法搜寻安澜的下落。今日一在他就来到凌府,想要与凌逸风一起商讨对策,可是来晚了一步。得知凌逸风已经出去寻找的他只好先处理公事。
半个时辰后,他再次回到凌府,可是他还没回来,问了对他的行踪一向了解的凌霄,他也说不知道,还说城里没有他的踪迹。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提想到凌逸风去了千绝山庄。正要离开凌府的他很巧地遇到京城来的公公,那位公公还带来了圣旨。
遇到了,自然就要跟着一齐去听旨。那位公公只念了两句话,他就已经惊愕地忘了自己。
圣旨上说,给凌逸风和嫣然公主赐婚,而且婚礼将在下个月初八举行,而如今,已是月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