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很紧张地等待着安澜为她解答,甚至在心里想了很多种可能,当然都是些严重的,危险的,要紧的事情。
安澜很开心地欣赏着雨竹的表情,哈哈,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来也差不多了,安澜也不忍心太折磨雨竹,于是狡黠一笑,故作神秘地附耳道:“解决温饱问题,刻不容缓。”
雨竹先是愣愣地眨着眼睛,而后嘟着嘴巴瞪了一眼安澜,对于温饱问题这种说话她还是经常耳闻的,可是,这件事情算不上神秘大事吧,怎么被姐姐说得好像很严重似的。
“就这件事?”雨竹不可思议道。
安澜很认真地点头。
雨竹气结,“这算什么大事嘛,害我白紧张一场。”
安澜呲牙笑道:“我又没说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是你自己想多了,跟人家可没关系。”
雨竹认输,安澜是什么人,她就算长了十张嘴也不一定说得过她。
安澜和雨竹就近买了一些适合外带的食物,又雇了一辆小马车,然后就出城去了。
其实就算到了郊外,也没什么美丽的风景。现在是冬季,寒冷地连人都很萎靡的样子,何况是树木。渝阳城在宁国里,已经算是南方,可是宁国似乎不是特别大,只是比二十一世纪的祖国大陆小很多很多。在宁国,安澜没去过多少地方,可是在去京城的途中,凌逸风跟她说了很多事情,包括关于宁国的种种。当然了,凌逸风之所以会说那么多,那也完全是因为安澜问的原因。
渝阳城的天气,类似于中国的中原地区,因此即使冬天不至于十分十分的冷,但比起安澜生长的几乎不会下雪的南方,还是要冷很多。这样的地方,植被一般在秋季时就开始落叶干枯。夏天还郁郁葱葱的郊外,如今也是荒凉一片,实在没什么观赏性可言。
在一处宽阔的田野边,安澜叫车夫停下了车。
站在路边,安澜面向着那一片辽阔,脸上是旷达的神色。一阵微风拂过,安澜微扬起头,闭上了眼睛,大力地吸气,很享受的样子。
站在身旁的雨竹很不理解地看着安澜,心想这一片光秃秃的早已收割了的麦田有什么好看的,还有这风吹得人冷飕飕的,有什么好享受的,安澜姐姐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雨竹,你觉不觉得站在这里很舒服?”安澜呼吸够了,睁开眼睛,转头向雨竹的时候问。
雨竹眨了一下眼睛,再看了一下眼前的风景,又看了一眼安澜一脸希冀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打击她,于是干干地笑了下,说:“还行,挺舒服的。”
“嘻嘻。”安澜忽视雨竹的敷衍,自顾自地说:“你没发现你已经把刚刚的担心着急暂时忘记的了吗?”
雨竹讶异,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耶。
安澜很满意地看着雨竹,而后转头继续看宽阔的田野,说:“在马车里听嫣然公主说着那些话,我觉得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反驳甚至对她说话很不客气。下车之后走了那一段路,我仍未能够摆脱心中的不快。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说那些话会得罪嫣然公主,但是我不后悔,若是忍气吞声,我想我会更加郁结难消。可还是会担心后果,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来到这里,身处辽阔的地方,感觉自己是那么微小,那么微小的我们,装不了那么多事情,然后我就释放了。没什么事情是大不了的,什么事情后会成为过去,什么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说了这么一大串,安澜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直压着自己的担子一样。
雨竹静静地听着,她被感染了,安澜所说的感受仿佛融入了她的身体,她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
看到雨竹终于领会到此地带给人的玄妙感觉,于是温暖地笑着转身走向马车。
雨竹以为安澜要走,于是讶然道:“姐姐,我们这就回去了?”这也太快了吧,她还想多享受一下姐姐所说的“大自然”呢。
安澜回眸一笑,道:“我只是去拿食物,我们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吃东西吧。”
原来如此,雨竹快乐地笑了,抬脚跟在安澜身后,也要帮她一起。
安澜从马车上拿下食物的时候,分了一些给车夫。车夫推辞了一下,安澜说她们还要过意个时辰才会离开,叫车夫先吃点垫肚子。车夫权衡了一下,他早上吃得早,眼看午时已经到了,虽然他带有干粮,可是看着安澜拿着好几盒的食物,咽了咽口水,然后就接受了。
他的肚子饿了,马儿的肚子自然也饿了。于是他跟安澜说牵马去吃点草喝点水,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回来。
安澜自然不会反对。
看着车夫牵着马儿走了,安澜突然想起与凌逸风初识之时的景象。那时候他们也一起喂过马,虽然那段时光已经远去,但是安澜仍能感受那一份美好。
只不过,眼前的这一匹马显然比他们的白马和粽色马命苦多了,至少它们吃的是嫩嫩的绿草,而这匹马吃的却是这些干枯的草。
嘿嘿,沉浸在美好回忆的傻安澜忘记了,在这个季节,她记忆里的那两匹马儿此时也正在吃着干枯的草。
雨竹的眼光在安澜的脸和离去的人和瘦马间来回逡巡,她很是费解,安澜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那个年纪不小长相不怎么样的马夫傻笑呢?至于马儿,已经被雨竹排除在外,谁会对马儿露出这种疑似爱恋的神情呢。
回忆完毕,安澜转身正要继续完成自己的目的,一不小心地,她看到了雨竹充满疑惑的眼神,她被吓了一跳,说:“雨竹你干嘛?”
雨竹也被安澜的惊讶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说:“雨竹也很想问姐姐同样的问题。”
安澜眨巴着眼睛,说:“我……我哪有干嘛?”
雨竹瞪了她一眼,道:“姐姐为何看着那位大叔露出痴迷的眼神?”雨竹满是责备的语气,不清楚内情的还以为安澜变心爱上别人了。
安澜哀嚎一声,哎呦,她快被气死了,什么叫“看着那位大叔露出痴迷的眼神”?她刚刚有看那位车夫大叔吗?她有露出痴迷的眼神吗?
抚了抚额,安澜努力平静心虚,对雨竹解释道:“雨竹啊,我刚刚没有看那位大叔……”好吧,她确实看了,“我……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而已啦!”安澜很是懊恼,她怎么像个做错了事情的人捏。
雨竹撇了撇嘴,不相信的样子,她暂且将安澜摆在出卖了公子的队列。
安澜无奈之极,只能坦白,“我只是想到了刚刚与你们家公子相识的时候的情景而已啦。”
听罢此话,雨竹立刻来了精神忘了摆脸色,一脸八卦地问:“姐姐,你们初相识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景,说与我听吧?”!
安澜瞪了她一眼,道:“不要!”
雨竹暧昧地看着安澜,“说嘛。”
“不说。”
“说说看?”雨竹抓着安澜的手臂,摇啊摇,苦苦哀求的模样。
安澜撇开她的手,然后跑开了,说,“没什么好说的啦。”
“我就要听。”雨竹不管,她现在很好奇。
雨竹越是想听,安澜就越是不好意思说,本来并不是很特别的事情,若是说了,会让人以为她很早很早之前就窥觊人家凌逸风了,虽说一开始她就对他有好感,但是那时她可从来没想过与他在一起。
雨竹也跑了起来,起追逐安澜,一个不依,一个不饶,于是这一片荒芜的郊外田野边,立刻充满了女孩儿的欢笑声。
她们的声音惊动了枯枝上的雀儿,也惊动了不远处路过的一群人。
郊外的一条大路上,周围是一大片的树木,虽然树叶早已落尽,剩下的是光秃秃的枝桠,但是由于地势有起伏,所以不远处的传来的只有笑闹声,却是看不到人影的。
一群骑着马儿的人正顺着进城的路走。时间尚早,先前赶得有点快了,此时眼看马上就要到达城门,他们也不急了,于是放缓了速度,也好让马儿们轻松一会儿。
都是一群男人,他们都很严肃,不苟言笑,加上主子不说话,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当然,也是不敢说,主子一向喜欢清静。
于是,他们听到的出来偶尔的一两声鸟鸣,便是马儿走路的“笃笃”声。在这样单调的声音环境下,突然而来的女子笑闹声就变得很突兀了。
为首的男子听着听着便蹙起了眉头,然后不自觉地将缰绳越扯越紧,马儿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简直就是踱步行走了。
跟在身后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主子到底怎么了,于是一个面相有些凶恶,身形比较粗犷的男子骑马来到为首男子的身边,问道:“庄主,您这是怎么了?”
为首的男子正是东方离,此时他戴着他的银色面具,他微微转头向着穆拓,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说:“你没发现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