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奉旨而成婚,也可以是愿意的情况下。难道你还想让他像在民间一样求亲?”太后耐心地与嫣然公主说着,只是后面这句,显然是不可能的。
嫣然也知道自己做为皇宫贵族,婚姻之事都不能随意。若是以前,她会乐于接受这样的旨意,但是如今他的身边有一个安澜,她的心便不安起来。其实若是下旨,他应该会遵循旨意,可是他的心呢?她可不愿他的心里有着别的女人。她不能如此仓促。
“我想先观察一段时日,到时候再下旨也不迟。”嫣然公主如此说着,潜意识里,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既然嫣然都这样说了,母后,这件事情就先别急了吧?”皇上也觉得冒然下旨赐婚并不好,他隐隐觉得,凌逸风会不乐意接受。
太后却不赞成,“原本哀家也是不急的,这还不是被逼出来的,风儿就要离开京城了。”太后语重心长,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离开,我也可以与他一起啊。”嫣然公主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只是这个办法有点太荒谬。
这样的想法确实很让人吃惊,就连一直默默听着的皇后都发话了,“公主怎能与他一起?”
嫣然公主头一次失去了自信和从容,她落寞地道:“我只是想与他相处一段时日,也许时间久了……”她没有再说下去,那些话,做为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做为一个公主,为了形象,还是不说为好。
“可是若你出宫,危险就不必说,还有……”
皇后是个传统的女子,对于行为举止自是顾虑重重。可她的话被太后打断了,太后说:“皇后别说了,哀家倒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听到太后的话,皇后很诧异,她还想说什么,却被皇上用眼神制止了。
皇上笑着说:“儿臣也赞成让嫣然出宫,至于安全问题,我自会派人保护,况且有逸风在,朕还是很放心的。”
得到赞同的嫣然展开笑颜,走到太后跟前福下身子,说:“谢过母后。”
太后宠溺地牵过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鼓励。到了她这个年纪,除了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别的她也都无所求了。即使是不同于一般人的太后,也仍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嫣然冲太后愉快地笑,而后看着皇上,也不忘道谢:“也谢过皇兄。”
皇上也是很宠嫣然公主的,看到她如同孩子一样的笑颜,他的心也为之变得愉悦起来。
夜半时分,屋外的冷风呼呼地吹着,树叶早已落尽的枯枝“吱呀吱呀”地响,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吹断一样,令人不由自主为它的命运担忧。
不过这一切都与安澜无关,她正在关得严实的屋里睡着她的美觉。那两个小丫头在隔壁房间了,她们原本是该守着安澜的,可安澜实在是不习惯自己睡觉时有人在自己旁边,况且还是没睡着的人,总会有这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第一次提出让她们到隔壁睡的时候,没人支持她,还被轮番劝服。可是两日下来,她无精打采地带着明显的黑眼圈去找凌逸风的时候,凌逸风不得不同意她的要求。
本来大家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那晚被人闯入的时候,安澜的确害怕了两天,但是过后就不怎么怕了,甚至觉得比起睡不好觉,那简直就不值一提,当然,这只是她夸大了的想法,那种事情,她不愿再发生。
可是,这一晚,再一次事与愿违了。
蜷在温暖被窝里睡得香甜的安澜,脸上偶尔会露出笑容,让人很好奇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美梦。
她将自己盖得很严实,连耳朵都捂了起来,不过脸还是露了出来,这样一看,脸蛋更加小了。站在她床边的人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并不急着做他要做的事情。
武功高强的他对于昏暗的环境,只要给一点适应的时间,那么对于视物是不会有何影响的。站在这里那么久,安澜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的动作太过轻柔,心想着也许自己大刺刺地进来,兴许她都不会醒。
安澜不知道,在她的睡梦中,有人已将她与猪联系起来了。其实,她只不过太累了而已,还有就是,这几日她一直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今晚心情不错,还有就是实在太累了,才会睡得跟死猪一般。
那人就这么一直站着,看着安澜,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多久才会醒过来。
此时正是深睡眠的时间,若是让安澜知道有人在这种情况下等自己醒来,那她也许会苦口婆心地教育一番:你也太不会挑时间了!我这才刚睡熟,你又一点动静没闹出来,我怎么会醒咧?要不就提前一点来,要么就推迟两小时再来嘛,那样就不用等太久了。好吧,对于深更半夜闯入自己闺房看自己睡觉的不正常的人,安澜应该不会有“教育”他的想法。
等待的感觉是很糟糕的,站在安澜床边的人渐渐地变得有点焦躁起来,他郁闷地想:我这是不是疯了?我为何要等她自己醒来?为何要浪费时间?为何不一把将她拎起来?
这样的心理让他放弃耐心等候,至于之前想看她能睡到几时的想法,也早已被他划入无聊事物的范畴。
他看着安澜,捏了一下拳头,然后手臂一伸,将安澜的被子掀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安澜拉了起来。
原本睡得沉稳的安澜突然感到温暖消失,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手臂一痛,身体就被拉起来了。
直到这时,安澜的眼睛才睁开,不是她不愿睁开,而是一切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里,她还来不及睁眼。
安澜的脑袋还处于混沌之中,还是没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灭了,漆黑一片,安澜又还未适应环境,于是根本看不清此时的景象。
那个人看见安澜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就连惊恐都没有,莫名地有种挫败感,再怎么样,也该害怕才对。
正在他郁闷的时候,安澜的瞳孔突然间放大,就在她的嘴巴刚刚张开的时候,那人立刻反应过来,并迅速地在安澜肩胛处一点,安澜立时发不出声音了。
安澜愤怒地瞪着眼前之人,虽然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此时的她已经清醒,清醒之后的她思维快速运转,很快便搞清当下的状况。所以先是惊讶,而后是条件反射地要尖叫,可惜此时……
说不了话的安澜在心中恨恨地想:你们这些古人能不能有点创意呀,每个人都来这招,让人家说不了话。有本事就和我来一次辩论赛呀,点人哑穴算什么英雄好汉。好吧,这些人就不要去侮辱英雄好汉们了吧。
那人看到安澜愤怒的眼神,心情竟然顿时变得好了起来,他不自觉地笑了,说:“不能说话的感觉很不好吧?”
他的声音粗噶,就像是重感冒加咳嗽加咽喉发炎加几天没喝水的人的声音一样。安澜皱着眉头,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绝听这种声音。事实上,安澜确实这样做了,可惜她失败了,只因她的手还在那人的掌控之中。
还有就是,他问的这话岂不是废话么?
连手都不得自由的安澜再次恨恨地瞪向那人,她却看到那人似乎笑了。
安澜已经慢慢地适应了一些黑暗,不过仍是看不真切,那人的样貌她也看不大清楚,只感觉他的嘴唇向上扬起一个弧度。
看到对手因自己的愤怒而幸灾乐祸,安澜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自己的痛苦就是敌人最大的满足,安澜才不要傻傻的去满足这种讨厌的人,于是乎,安澜也扬起笑脸,还笑得很甜。
就算不能说话又怎样,又不只是声音能当做武器。
那人却因为安澜的笑而止住自己的笑,他不解道:“你笑什么?”
安澜继续笑着,不回答,也没办法回答,不过她也不想回答。
见安澜拽拽的故意不“告诉”自己的模样,他不免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勾起了他捉弄人的欲望,于是他说:“那你可想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他就不信她一点都不好奇。
安澜的确想知道,找她的人那么多,还没几个人的目的是她知道的,脑细胞更新了几代,她都还是想不出来。此时有人要告诉她真相,她怎会放过,于是她立刻点头。
安澜那么快就“妥协”,让他觉得没劲,要知道,他的这种无聊的行为很少会出现。
“哎……”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说道:“我的目的就是骚扰你啊。”
安澜真想吐血,大哥,你为了不让我睡好觉,就不辞辛劳地不睡觉大半夜跑来弄醒我……大哥你是不是脑袋瓜子不好使啊?你会不会衡量得失利弊啊?
此时,安澜才是最恨不能说话的状况,她是多么想把这些话说出来啊。
可惜,犀利的话语只能化作犀利的眼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