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乖乖地吃了第二口鱼。
正待女人准备送上第三口的时候,男人说了一句话,让女人打消了念头。
只听得男人说道:你现在把我喂得这么饱,晚上,我要好好运动一下,才能有助于消化。
运动?而且还是晚间运动!能有什么好事?!女人冲男人翻了个白眼。
不过,幸还是不幸,男人后来的那场晚间运动,她终究还是被拉去作了伴。
两人大致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服务生再度前来问道:要不要点些什么dessert?
女人马上点了好几下头,忙不迭地说道:TrioSampler。
吃饭之前,她就早已经想好饭后要点什么甜点。
她点的这道dessert,是这家饭店的三道当家甜点,做成了迷你版,一列横条地,摆放在一个长盘之中。
男人自己只点了一杯咖啡,陪在一边看她吃甜点。
甜点和咖啡被送到之后,女人一边吃着,一边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Bob,你要不要也来尝一点?”
男人笑了笑,说道。
“不用了。省得你等会儿忌恨我抢了你的dessert。”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小气嘛……”
女人咕哝了一句,却也不再坚持要男人尝她的甜点。
待女人干干净净地吃完甜点之后,已经是八点四十分。
结完帐之后,两人走出饭店,走进了广场对面的电影院内。
由于刚刚吃完饭,两人的肚子都很饱,所以只在小卖部买了一瓶水。
按照电影票上印的号码,两人找到了自己那场电影所在的放映室。于是,手牵着手走了进去。
刚刚落座不到十分钟,还未待电影开演,女人便感到空气中渗来的丝丝寒意,她下意识地抱了一下自己的双肩。正在此时,男人把刚才带出来的那条厚大的围巾,裹在了她的身上。
将围巾在女人肩上拉好之后,男人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问道。
“还冷不冷?”
女人抬起头来,怔怔地看向男人温柔笼罩着她全身的目光。
猛然,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这个男人,她不能辜负。
******
星期天晚上,当两人依偎在一起躺在男人的床上时,男人问道。
“Gemma,你大学里的课不是应该已经上完了吗?怎么最近这段时间,我白天给你打电话,你总是不接呢?”
“我……,我已经开始上班了。”
“噢?什么时候开始的?”
“差不多十天前左右。”
“是什么公司?在哪里?”
女人沉寂了许久。最后,她开口对男人说道。
“你不用知道了……”
“为什么?!”男人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因为,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会再去了。”
“为什么?!”男人又问了一句相同的话,却已没有了不悦,而是诧异。
“离得太远了……”
******
次日清晨,当司宇的司机像往常一样,在八点前给Gemma打来电话时,她人还在Robert的公寓里。
―――请转达你的老板,我不会再去公司了。
对司机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摁下了关机键。
昨晚,躺在Robert的怀中,她整夜里想的,却都是那另一个男人,一个即将被她拒绝的男人。
一整个晚上,她都没敢闭眼,只怕睡着以后,她会在梦里哭。然后,她会无法对Robert解释她哭的原因。
方才,Robert出门上班。当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她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懒懒散散地起床,懒懒散散地梳洗之后,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她便驾上她的小甲壳虫,往自己的小贝壳开去。
迫切地,她需要去看看那片大海。
迫切地,她需要发泄心中的苦痛。
正值上班高峰时间,车子一路的堵,她便一路的哭。哭哭停停近两个小时,她终于开回到了小贝壳前的那片海滩。
停好车子,她连家也顾不得回,便一路跑上了海滩。
周一上午的海滩,空寂无人。于是,她愈发肆无忌惮地哭出了声。
走到栈桥脚下,忽然之间,她哭得更凶更猛了。
正是在这个地方,她生日那天,那个男人送给了她一颗心。
那颗心,还依然挂在她的胸前。
而她的胸膛里面,却早已经是空落落的。
“威~~~”
面向大海,她忍不住嘶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喊叫,几度被涛声吞噬,她却不懈地,喊到喉咙沙哑。
眼泪,几度被海风吹干,却依然在她脸上,淌个不停。
这一刻,她比以往任何时分都更清醒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原来,她是这般的爱他。
终于,她停止了嘶喊,安静了下来。如同一个被抽去灵魂的布偶,她只是怔怔地站在风口上,静静地流着泪。
女人身后不远处,男人的一双目光,从她踏上海滩的那一刻,便在牢牢地守视着她。
他守着她哭;
他守着她喊;
他守着她伤心;
于是,他也陪着她在暗自流泪。
他在想,若是没有亲眼看到她的这番哭喊,他一定会因为绝望而崩溃的。
一年之后的六月,同样在这片海滩上,在烟雨一般的淡淡海雾中,当他终于再度找回此地,看到她站在海滩上偷偷哭泣的背影时,蓦然,他会想起今日看到的这一幕。
其实,自从周六早上与女人告别之后,他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一回,女人在见了那另一个男人之后,居然逃亡去了三藩市。
这一回,又会有怎样的结果?
知道她一整个周末都在陪伴那另一个男人,于是,从周六早上九点与她分别以来,整整五十个小时,他便睡不着,吃不下,站不住,坐不稳。
再加上周五晚上,与她在小贝壳同处的那一夜,前前后后,他已经有三天三夜没有阖眼了。
心神恍惚地支撑到今天一早,原以为见到她之后,一切的忧虑都会有所缓解。却没想到,一大早便接到司机打来的电话,被告知,那个女人说她不会再来公司了。
接到电话之后,他想也没想,便一路冲到了这里。
然而敲她的房门,没有回音。打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他不知所措,只好呆愣愣地站在海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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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