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表现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跟在逐日身后走的似乎是小心翼翼。而逐日则是完全一副王者气派。他本来就是皇族之人,骨子里面天生就有那种傲视天下的霸气,即便如今的逐日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成熟的气息,但是很多人却都不敢直视逐日。
逐日在金銮殿上跪下,给自己的父王南宫旭日施礼,“皇儿南宫逐日拜见父王,望父王岁万岁万万岁。”
苏玥并没有吭声,这种场合如果她吭声了,倒是反而不合时宜,不过听着逐日说话的内容,苏玥就有种唱大戏的感觉,很有趣但是却不敢露出一丝的微笑。
“皇儿快快平身,这么早来朝堂是有何事要说?”南宫旭日非常满意此刻儿子的表现,还真是颇有几分他年轻时候的风采。
逐日低头恭敬的说道,“孩儿虽然才刚回到皇城,却在民间听到了一个有关于这朝廷的趣事,不知父王可有兴趣一听?”
南宫旭日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是皇儿要说的,父王自然是会想要听听了,这民间都说皇城什么了?”
“父王,百姓们说这皇城内住着两只老虎,明明就不是真大王,却还想称王称霸,完全不把真龙看在眼中。孩儿觉得,既然这老虎已经威胁到皇城的安危,就应该要想办法尽快除掉才行,否则难免夜长梦多。”逐日说的条理分明,暗喻也是比方的恰到好处。
本来还有些担心逐日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却没想到逐日竟然表现的比她预期中还要好上百倍,尤其他的话,就连苏玥听了都不禁想要拍手叫好。
苏玥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乖乖的站在逐日身后一言不发,现在众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逐日的身上呢,她就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掩护观察在场官员里面每一个人的表情。不过很快她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竟然没有看见今天早上救她的那个男人,按照道理在御花园中出现的人除了官员之外并不能还有其他人吧。
带着这一丝疑惑,她又不禁多看了几眼。但是对方却表现的非常淡定,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苏玥对于这个人开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现在她并不会傻傻的就去调查这个人人的事情,等到以后她有的是机会来摸清这个人的底细。
南宫旭日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皇儿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事情,不需要太过当真。这老虎毕竟只是老虎,又岂能和龙相提并论之,所以皇儿根本不用为此太过担心。”
“父王怎么说就怎么是吧,皇儿只是以防万一而已,逐日十分泰然自若的态度和张狂的个性让人摸不清楚他到底是成竹在胸还是根本就有勇无谋。
但也正是因为逐日的虚实让人捉摸不透,所以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在吃不准眼前的到底是软柿子还是金刚钻之前,不敢再轻举妄动。
“父王,不知道昨天孩儿给你的小册子可还派得上用场?孩儿认为对于那些心存异心得人就应该严加处置,即便是要他们的性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而还能杀鸡儆猴,告诫那些自以为可以逃脱罪责的人千万不要行差踏错。”逐日这么说是因为他太了解南宫旭日了。
为了能够让自己管理的江山稳定,他通常都是会心慈手软的放过一些本该千刀万剐之人。但是逐日没有这么好脾气,当初就是因为父王的隐忍,最终才逼得母后走上了绝路。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逐日宁可多造杀戮,也绝对不放过那些心存异心的人。
果然逐日的话顿时就让南宫旭日的心中产生了为难和挣扎,但是看着儿子不容拒绝的表情,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心中的坚持。这是年轻人的世界了,他该放手的时候还是要懂得放手。
“稍后我会让刑部将这些心存异心的侍卫们全部都关押起来,听后处理。”南宫旭日说到这里,刻意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堂下一个长的温文儒雅的男人,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甚至在听完南宫旭日的话之后都是毫无表情。
逐日就算不回头,也知道父王在看谁。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一只老虎,只是逐日觉得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稀罕冬国皇帝的宝座,他所在乎的只是一个顾惜城,当今圣上的国舅爷。
逐日就算到了今日,也还是无法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喜欢另一个男人,这根本就是有违阴阳之道的事情。可是这个男人为了得到他舅舅顾惜城,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直到今天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可摧毁的执念。
“父王,儿臣还觉得如今这兵权的分配也有问题,身为丞相者是扶持君王为主,这是主文的,又怎么能够掌握兵权,所以我觉得应该让右相交出手中的兵权,然后移交给镇守边关的将军们代为管理。”
逐日这么说其实也是因为之前和苏玥私底下商量过,所以才能够如此镇定自若的面对大局。苏玥心中暗自点头,她知道逐日也不是什么傻子,只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偶尔会耍一些小性子。
这个时候昨天被逐日伤到的白发老者顿时就脸红脖子粗的质问逐日,“哼,在没有确定你就是真实的太子之前,根本没有权利管我们这些跟随陛下多年的老臣子。”
“他没有资格说,那我总有吧。右相,虽然兵权一直都在你手中没有交还给朕,这也是因为朕相信你,但如今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诽谤我的孩子,这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朕放在眼底。”南宫旭日的这话一出口,顿时就让对方无言以对。
其实南宫旭日也并非就是因为害怕才处处忍让,他是个比较重感情的人,所以在很多地方都首先会想到对方曾经为自己做过多少事。功高盖主这种事情他自然是懂得,但是若要将那些曾经和他一起为国谋福利的功臣就这么随便找理由治罪,他实在下不去手。
“皇上请息怒,微臣只是觉得皇子年幼出宫,如今突然回来,身上又没有带什么可以表示他身份的地方。为防有小人想要借皇子之名谋害皇上。”那老头说的振振有词,却把南宫旭日给惹恼了。
“右相,朕一直待你如同长者,却没想到你今日却来怀疑朕的眼睛有问题,朕的儿子难道朕还认不出来吗?还是说你觉得是朕故意找个假太子回来?”
“微臣不敢,但是朝纲不可乱,一日无法证明此子就是太子身份,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是不服。”右相这个时候似乎真的有点不把南宫旭日放在眼底了,语气中没有一丝一豪要退让的意思。
听了右相的话,南宫旭日一掌用力的拍在龙椅的把手上,气愤的说道,“右相,你当真要和朕作对?”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皇上现在做事情越来越糊涂了,自古以来就有句老话,叫做前者力不从心,后者能者居之。如果皇上在其位觉得已经力不从心了,那不如让给有能耐的人来坐。”右相的话如果严格说起来的话,已经有了谋反的嫌疑。
南宫旭日虽然气愤,却不敢把话挑明,因为一旦撕破了脸,就不再是自己这方渔翁得利了。他深吸一口气笑道,“好,既然右相都这么说了,那朕如果不表态似乎也不太好。”
“哦?微臣倒是很想听听皇上究竟有什么新见解。”右相似乎今天就是要和南宫旭日过不去,说话咄咄逼人,显然昨天逐日对他所做的事情他一直都耿耿于怀。
“右相不是说要能者居之吗?大家都知道朕前天丢了玉玺,这对整个冬国来说已经算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那朕就在今天宣布,谁先找到玉玺,谁就可以继承朕的王位。右相,你觉得如何?”南宫旭日的话音刚落,顿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谁都知道这个王位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光是找到玉玺就像当皇帝,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很快朝廷中一直都举足轻重的两个人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那个一直都没有说话表态的温文儒雅的男人这个时候突然站出来说道,“微臣如果找到玉玺,并不稀罕什么王位,只想问皇上讨要一人。”
南宫旭日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不禁冷笑,冬国谁人不知当今左相是个断袖。但是更多的人知道左相看上的男人顾惜城却是冬国最聪明的人。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传言,叫做得顾惜城就等于得天下。
所以南宫旭日最忌惮的并非是张扬跋扈的右相,而是这个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左相。苏玥很快也看出了这件事情,对于一个凶狠的老虎,直接打死就算完,但是对于一个装乖装弱的小猫,很多人却始终无从下手。
而这个左相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是最好欺负的一个人,其实却是最阴险狡诈的一个人。想要对付他苏玥觉得还真得要费很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