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茗鸢困难地咽了咽口水,等裴圣擎一离开,便拔腿一路奔向了自己的卧室。
拉开的抽屉里,白色的瓶身上,切切实实地提醒着她“避孕”。
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有种做贼心虚感觉。紧张地深呼吸,她这才从瓶子里倒了几粒颗粒出来。
避开裴圣擎狼一样的视线,尤茗鸢心里极为灰暗的心思才渐渐地浮出水面。
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只是披着避孕药外衣的维他命。
她在冒险。
这期间的道理,幼稚与否,她自己明白。
入夜之后,裴圣擎极为少见地带尤茗鸢去吃了晚餐。沉香的事情之后,有关他们的讨论闹得整个城市沸沸扬扬。虽然结果不是尤茗鸢的预期,但好歹她也到达了目的。
吃了饭,裴圣擎去取车。
尤茗鸢看着男人大大方方走过记者的视线,心里总觉得,在经过了沉香的事情之后,他们该各自避避风头才是。而如今看男人的表情,并往常无异,并未曾将事情放在心上。
那一晚的天有些冷,尤茗鸢等的有些不耐烦,便搓了搓手,沿着街道朝外走。
酒店外围的灯光并不亮,昏黄色的,投落下来的时候,总是带了些诡异的幽暗。她走了一段,未曾发现裴圣擎的车子,这才停了下来。
这个地段的人并不多,她暗自环视的这会儿。昏黄的灯光下,一排高大的黑影正从她的对面走了过来。
尤茗鸢的心里不由得一寒。
一共五个,她看的清楚。
个个高大威猛,映衬着幽暗的灯光,表情变成的灰暗无比。但他们却在尤茗鸢停住的空档,步伐极为一致的在靠近。
是她的方向!
没有表情,但她却好像可以在微冷的风里,听到如同饿狼发出进食前可怕的声音。
她忽然想逃。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那些男人像是洞察了她的意图一样,步伐忽然加快。
距离身后极为近的地方,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响亮而急促的声音。
“茗鸢!”
那一声,越过头顶高而昏黄的光线,让尤茗鸢的身体顿时一怔。
也让对面危险靠近的男人们一愣。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极了一个人的心情,蓝霓溪一路奔到尤茗鸢的跟前,双手一把拉住尤茗鸢的双手。即使人已经在尤茗鸢的面前,还是再度喊了一声。
“茗鸢!”
尤茗鸢很意外会是蓝霓溪,但也只是片刻。
她原本紧张的心情,因为蓝霓溪的忽然出现而变得更加明显。她紧紧回握住蓝霓溪的手,双眼一瞬不离开对面的男人,时刻警惕,一边靠过来,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快走吧......”
此种时候,无论如何,两个女人,五个男人。这样的比例,都像是一根随时致命的绳。
蓝霓溪自然是领会了她的意图,但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劝说不了蓝霓溪,尤茗鸢不免有些急了,她试图甩开蓝霓溪的手赶走她,视线里牢牢锁住的五个男人却在蓝霓溪出现之后,经过短暂的安静,忽然转身,离开了。
尤茗鸢有些发懵,但好歹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开蓝霓溪,转身朝着身后走去。
“霓溪,这个地方不安全,快回去吧。”她顿了顿,却不想回头去看蓝霓溪,“你一个人太晚,大哥会担心的!”
蓝霓溪从后面跟上来,脚步凌乱地想要跟上尤茗鸢的步伐。
“可是我们更担心你!”
一句话,使得尤茗鸢忽而停了下来。冷风里的凉意再度袭上身体,她回头对上蓝霓溪波动的厉害的目光,“担心我什么?出了尤家的大门,我便不再是尤家的人。”
此时尤家人的担心,对她来说,总是过于奢侈了些。
“茗鸢,”蓝霓溪又来拉住尤茗鸢的手,眼光中总是流露了一些欲言又止,“我们看到消息了,知道你在裴家。大家伙都瞒着父亲,不敢告诉他你的消息。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很担心你!”
换来的,是尤茗鸢唇边一抹苦涩的笑。
这担心来的,不够真实,她也接受不了。
“茗鸢,你听我的,离开裴圣擎吧。他不是你想象中的男人,他会毁了你的!”
身后,有极为闲散的步伐靠近。
“我不知道,尤夫人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男人从身后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回头去看,在他的脚下,甚至落了一层薄薄的烟灰。
尤茗鸢不由得一愣。
裴圣擎扔了手里的香烟,双手插在裤袋里,缓步走了过来。男人的目光掠过蓝霓溪的脸,停留片刻,最后落在尤茗鸢的脸上。问的极轻,却是危险味道十足,“想回去?”
尤茗鸢垂下眼,跟着摇摇头。心里总有个地方,对家是排斥的。
“那便不回。”裴圣擎伸出一只手出去,尤茗鸢只犹豫片刻,目光看向蓝霓溪,手便伸了过去。
昏黄色的夜色里,蓝霓溪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看向裴圣擎。那期间的意思,尤茗鸢不懂。一边朝着男人靠近,一边轻声开口,“霓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尤家,我不会回去。”
她被裴圣擎牵着,拉开车门塞进车子里。
隔着挡风玻璃,尤茗鸢远远地看着蓝霓溪站在街边。距离太远,以至于她根本看不清楚。那双眼忧郁的双眼,究竟是在看她,还是在看裴圣擎。
男人的双手搭放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打着节拍。他似乎有短暂地跟车子外头的蓝霓溪对视。片刻之后,他侧过头,声音带了沉郁的味道,“后悔吗?”
尤茗鸢只觉得累,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胸中一口沉闷的气息。
她有什么资格后悔。
“没有那个必要!”
车子,如同利剑一般,席卷裹带起阵阵凉意。从蓝霓溪的身边无声掠过,一头扎进夜色里。
那一晚,裴圣擎如同疯了一般。
他们才刚进了门,男人便猛地踢掉了自己的鞋子。尤茗鸢甚至还未曾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一股猛烈的力道给狠狠地扯进了房里。他将她抵在门板上,牙齿撕咬着她细致的脖颈,一口一个狠劲,野蛮的很。双手,则像是带着刀的烙铁,他在疯狂撕扯尤茗鸢的衣服。手劲所到之处,一片青紫的痕迹。
她像是被钉在门板上待宰的猎物,分毫动弹不得。
“裴圣擎,你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