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男人来沉香的时候,尤茗鸢的身上就穿的不多。
而此刻,原本短小的黑色刺绣吊带和紧身仅能够遮盖住臀部的短裙。在经过尤茗鸢和男人进去的一个多小时之后,再出来的时候。明显地,有了被激烈褶皱的痕迹。
女人肩上的带子,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位置,松松垮垮地斜挂在她的手臂上。她的长发散乱,很是随意地散落在她的身体两侧。
这样暧昧的深夜,这样暧昧的地方。但凡是懂点行情的人,该是都明白。这样一个往外走的女人,前一刻究竟在沉香里头干了什么样的事情。
高跟鞋的声音未曾停止,她走到倒是稳妥。一路走来,不顾擦肩而过人眼睛极为复杂的目光,旁若无人地随意地收拾着自己凌乱的长发。
人刚下了台阶。
正对面听着的车子,忽然间车头的大灯大开。刺眼的光线,伴随着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夹杂着冰凉的空气,直直地朝着尤茗鸢扑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突如其来刺眼的光线,手下的唇角处,一抹嘲弄的弧度悄然弯起。她微微眯着眼睛,耳边未曾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干脆大着胆子顺着汽车的灯光走了过来。
“裴先生。”
尤茗鸢即便再会演戏,此刻的面上终究也多不出几分惊讶的神色。这个男人的出现,从来就不在她的意料之外。
男人的大半边脸沉入夜色的阴影里,双手插袋,只用一种他惯常用的姿势站立。一双微微闪动着光的眼睛,直直地随着汽车的光线射向尤茗鸢。
他不说话,她便大大方方地让自己凌乱狼狈的样子给他看个够。
男人的视线,就是在尤茗鸢如此太过无所谓的反应里,无声地席卷起了神色的漩涡。
下一秒,男人的长手旋风一般伸了过来。尤茗鸢只看到夜色里的黑影闪动,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男人的身体牢牢地卡在了车身上。
后背上,有疼痛的被狠狠烙疼的触觉。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干脆放弃反抗。记忆很疼,但在尤茗鸢的心里,却是极为深刻的。此情此景,跟记忆里某个场景无声重合,她抬起头,对着似乎蒸腾着情绪的男人笑了出来。
“裴先生,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她和他遇见的第一次,她用他做她的挡箭牌,声称他是自己的101先生,“说来真是可笑,你第一次折腾我时候,也是这样。”
时至今日,她还记得当时他跟自己所要报酬时候的邪恶嘴脸。
裴圣擎显然一愣。
但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男人的身体便再度用了力。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向上抬头的动作,几乎要断了她的呼吸。男人唇间的寒意,一寸寸扑到尤茗鸢的脸上,“尤茗鸢,我不知道如今的你,这么缺男人!”
即便是A市里从未见过裴圣擎的普通人,听到裴圣擎的名字,也都要哆嗦上几下。当晚裴圣擎在沉香意外遭遇炸死归来的尤茗鸢,临走交代领班。
在沉香,不准尤茗鸢跟任何一个男人接触。
这话当时虽说的轻淡,但领班不是傻子。她混了那么多年,即使不用察言观色,也听得出来裴圣擎话里的威胁意味。
那之后,领班未曾给尤茗鸢安排任何工作。
但很明显,尤茗鸢钻了裴圣擎交代的空子。
只说尤茗鸢不能在沉香里头跟男人有接触,那在外头接触的男人,当然不算。
这个女人,在试图激怒他!
尤茗鸢笑,也许当时的夜色太过厚重,有些许的微弱光线,淡化了她眼中的情绪。隔着一片阴影,看着男人的眼睛,开了口。
“裴总裁不是早就应该知道的吗?像我这样的女人,如今就是依靠着男人生活?”说着甚至试图在男人的牵制下微微移动身体,“怎么?难道是裴先生如今不嫌弃我这具肮脏的身体,想要包养我?”说着又是一声笑,“但是怎么办呢?裴先生,你跟别的男人可不一样。”
她看着他,唇角的弧度流泻的太过明显。
“别的男人,我只收钱。但换做是裴先生你,我不要钱,我只要股份!”
男人捏住她下巴的手顿时收紧,他再度压迫过来,双眼中的阴霾和暴戾,即使隔着厚重的空气和微弱的光线,尤茗鸢似乎也看的清楚。
“尤茗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说着,忽然放开了她。
男人双手放开的一瞬间,尤茗鸢猝不及防,整个人贴着身后冰凉的车身迅速向下跌。她瘫坐在地上,试图挣扎着站起来的片刻,裴圣擎微微退开步子,隔着一些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尤茗鸢,恨我,对吗?“他双手插袋,眼中有太多的情绪,被淹没在夜色里。
他的话很平静,很凉,很冷。像是说出这样的事实,对裴圣擎来说,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他的唇间,甚至溢出轻笑。
“这么多年,你依旧恨不得想要杀了我,不是吗?”
尤茗鸢默不作声,低头咬着唇,只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双手撑在地面想要站起来。
鞋子坏了,有些难度。
裴圣擎却忽然靠过来,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只那一瞬间,她眼中所有奔腾的情绪全数涌向裴圣擎。
他说的没错。
满满的,都是痛恨。
他压根不介意自己遭遇到的激烈的情绪,微微眯着眼睛,“尤茗鸢,跟我玩儿这样的小把戏,究竟是你太高估你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我了?”
这么明显的伎俩,任是谁,怕是都会知道尤茗鸢的意图。
原本,尤茗鸢也未曾想过天衣无缝,更未曾想过隐瞒。对这样的一个男人,任何心思和招数对他来说,都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如今她对他,不过是带着一份赌博的心思罢了。
“如果我说是呢?”她抬起头,脸上也就带着笑。那笑容太灿烂,让她所说的话,一瞬间听起来像是个玩笑,“我就是想要用这样的小伎俩,来做给你看。让自己呆在你身边,然后等待机会,报复你。我要要回尤家,我要让你也痛不欲生。”
说完,她在夜色里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怎么样裴先生,你敢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