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向怀中抱着自己的女人，右手抬起轻轻地拍了拍甄真那有些瘦弱的肩膀，“乖。”
“漠。”甄真见他不拒绝，自然是要趁热打铁，她抱紧了他的虎腰，“漠，你累不累？要不要……要不要臣妾服侍您安寝？”她说着玉手往上，抚上他的胸膛。
“不累。”千阳漠淡淡道，但是并没有阻止她的所有动作。
那个女人也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只是那时候，他回答，累。是的，自己很累，自己可是这个累，自己只想那个女人知道……
千阳漠闭上了眼睛，七年了，自己为何始终忘记不了她？她是如此令人憎恶，她背叛自己，竟然和尧之玉好！她应该下地狱的，和尧之玉一起下地狱！
可为何，她却是自己的魔障！
不！
千阳漠猛地睁开双瞳，“既然你无碍，那就好好歇着，朕还有奏折不曾批阅，朕先回去了。”他说着将甄真推开，他的力道掌握得很好，不会让甄真受伤。
甄真赶紧拉住他的手臂，“漠，你就不能够留下来？”
“朕还有奏折，你早点歇着。”千阳漠拨开了她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甄真看着他，喉中哽咽，他所做的决定，从来没有改变过。
说不留，就不留。
甄真重新坐在美人榻上，豆蔻丹指深深掐进身下的软榻面料里。
颜舜华，无论你是人，是鬼，你都赢不了我！
千阳漠慢慢走出凤雀宫，然后朝着他的乾阳宫走去。
紧跟在他身后的侍卫赶紧拿着那另外一件披风披在千阳漠身上，“皇上，保重龙体。”
千阳漠转眸，看了他一眼，“沐哲，你跟在朕身边有多久了？”
“回禀皇上，微臣跟在皇上身边已有十一年零三个月十六天。”沐哲拱手行礼恭敬道。
千阳漠微微点了点头，“你去查看，今晚凤雀宫发生的事情。”
“是。”沐哲行礼。
千阳漠抬头看了一下夜色，此时无月，也无风。
“朕自己走走。”千阳漠说着摆了摆手。
“是。”沐哲低头拱手行礼退下。
千阳漠收回自己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沿着廊道走。
夜色已深，周围的宫女太监都已经歇下了，只剩下时不时依旧巡视的侍卫经过。
千阳漠抬眸，看着不远处的亭子，依稀间，仿佛还看到那曾经坐在亭子里的美人。
那时候的自己，是漠王，她，是他的王妃，曼陀罗王妃。
“千阳，你陪我喝一口酒又如何？你怎么不陪我喝？为什么？”女子就坐在那亭子里，背靠着那柱子，一手提着一壶酒，醉眼迷蒙地看着他，她嘴角淡笑，笑颜宛若一朵盛开的白色曼陀罗。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女子又是一声娇嗔责怪。
“阿华，喝了会醉，别喝好不好？”千阳漠上前几步，想着从她的手中拿那壶酒，可是，她一甩手，顿时躲过他的伸手。
她对着他咯咯直笑，“醉？怎么可能？千阳，你看，我有醉吗？”她说着仰起头来，又喝了几口，几口过后，她才再又看向千阳漠，“我若是醉了，怎么你都无法夺过我这手中的酒壶？”
千阳漠见她神态，心中一时悸动，口中也一时语塞，“别，别喝了。”
颜舜华捂嘴笑了笑，那眸儿弯弯，“我知道，你打不过我。”
“你知道我不舍得。”千阳漠伸手，“乖，别喝了，把酒给我。”
颜舜华笑着，将手中的酒递给他，“你不让我喝，那你喝！”
千阳漠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你这丫头。”他接过那壶酒，仰头灌进自己的喉中。
颜舜华笑颜如花，她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他面前，“千阳。”
千阳漠喝干了那酒，将空酒壶放在桌面上，“这亭子里多风，我们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我想你陪我在这亭子里看看。”颜舜华挽上他的手臂，扯着他就一同坐在那石凳上，“你看，这夜色多好啊，你怎么就不懂得欣赏呢？你一天政事这么多，这么忙，忙到就要连陪着我的时间都没有。”
千阳漠怔愣了一下，他转眸看着此时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颜舜华，喉中不知道该回答才好。
自己也不是特别忙，也不是特别抽不出空余时间，而是……怕深深陷进她这里了。
“对不起。”千阳漠良久，才吐出这样的话来。
颜舜华抱住他的手臂，那明眸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又枕在他的肩膀上，“不必道歉，我又没有责怪你。”
她看着那远处的夜空，玉指一点，“你看，这夜色多美啊，繁星点点，你要懂得欣赏欣赏呀！”
……
“皇上，皇上，甄皇妃不小心晕倒了！”这时候，远处一声急急喊声。
千阳漠顿时回神。他微微垂眸，小半会儿才转身看着来人，此时，那双淡漠的眸已经看不出一丝的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