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耿世平陪着老爷子沿着湖边散步时经过南院,聊着聊着就担心了起来,“刚才吃饭的时候也没说两句话,怕是今天回来累坏了,我还是过去看看他好了。这孩子打小就不知道注意身体,这次一个大手术下来,瘦得都快脱形了......”
老爷子不以为然,“他都这么大了,你还把他当小孩子。”
“你懂什么?养儿100,忧心99......”她边走进院子里,便听见施一寒声泪俱下的控诉,“泡沫都要流进我眼里了,你到底会不会给人洗头啊?”
“你再动来动去瞎嚷嚷着,都要流进你嘴里了......”过了一阵子又听施一寒“哎呀”一声,怕是真的有泡沫跑进眼睛了,只见韩小欣责备他说,“都叫了你别动了,草草比你听话多了......”过了一阵子又心疼地说,“给我看看,哪里疼了?”又过了一阵,只听见韩小欣“啊”地尖叫了一声,“施一寒......我衣服都湿透了......你是小孩子吗你......别把水泼到我身上......”
老爷子看着愣着的耿世平,干咳了声揶揄她说,“你儿子自有媳妇操心,轮不到你了。”
耿世平闷闷地说,“只怕有了媳妇就不要娘了......”“哈,你还吃媳妇的醋呢?说出去可让人笑话了。走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俩老头凑和什么呢?”说着就往外边走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二老远去的脚步声。
经过元宵那天一夜胡闹的结果是,施二华丽丽地发烧了,她就纳闷了,明明她才是浑身湿透被欺负的那个,倒让他给占便宜了,难道真的如看相的所说,这厮天生就是少爷被服侍的命?她在他们家可算是他的专属女佣了,每天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可是生气归生气,看到他病得哼哼唧唧的样子,不是不心疼的。而且开春了以后,美国那边一直在催她回去,再不回去上课,估计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了。
幸好施一寒这次的发烧,来的快走的也快。她那晚终于有机会说自己要回美国的事,他倒没什么反应,只是说了声好就又躺下了。
走之前那晚,他坐在房子向湖里伸展的阳台上,她从身后圈着他,搂着他瘦削的身体,两个人就这样坐了好久。好像叨叨念念地说了很多话,又或者什么都没说,最后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心没肺?”哪会有这样的人呢,丢下还没康复的男朋友又要远渡重洋了。
他倒是异常平静,笑了笑,“你没心没肺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我早就习惯了。”他的这句话成功地把她的堤防摧毁,眼泪有点失控了,“其实我读完这个课程就可以回来了的,调回来应该也不会很难,又或者......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她赌上了所有,只想握住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夜里静默无声,吞没了一切。
第二天她出门的时候他还没醒,自然就没有送机这回事了。施家的司机把她送到机场,办手续拿登机牌,安检,登机......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她是第一个登机的,整个机舱几乎只有她一个人。她什么都没想,拿着眼罩戴上倒头就睡。只是睡了一会儿便听见了身边有人落座的声音。她没有理会,也许是空姐殷勤地为旁边的乘客扣好安全带,旁边的人说了声,“有劳了。”声音低沉悦耳,却让她的身体倏地颤了下,只觉得眼角有些沾湿了。
她摘下眼罩后,盯着旁边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被耍了?敢情之前自己的内疚悲伤都是自怜自叹。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他的一句反问,没有半点不自然。她“哦”地应了一声,转身又躺下睡了,没有理他,心里已经是暗暗烧起了火头。
“唉,生气啦?”他用手肘戳了戳她的手臂,“我本来就打算去美国复健的啊,我病得糊糊涂涂的,你又没问我,我就忘记说了......真生气啦?”她还是没理他,那个白人空姐又走了过来,继续殷勤而温柔地询问施一寒要不要毛毯,媚眼抛得把她给惹毛了,施一寒本想说随便但听到她温柔一刀似的一声“老公”,立刻就改口说不要了。
待空姐走后,她又继续不理他,施一寒只好哄着她说,“唉,我错了还不行嘛?老婆......”这句老婆喊的销魂,半个头等舱的人都看过来了。
她灵机一动,挑挑眉毛尽力若无其事地说,“行啊,怎么不行。反正你去到美国也没什么事做,那洗衣做饭家里的杂务你就全包了吧......对了,回去我公寓里还要搞一次大清洁呢......”
“你这是欺负残障人士啊?”他可怜兮兮地说。
“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爱你,疼你都来不及呢。”抬头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嘴唇,疼得他五官都皱在一块。狼要吃小兔子,又被小白兔反咬一口了,算是打和了吧。
番外——关于结婚的那些事儿(1)...
假日的曼哈顿有种别样的懒散,天气阴霾,正是宅的好时候。而此时,身着睡衣,暖烘烘地歪在柔软的双人大沙发上的韩小欣,一边漫不经心地瞥着电视,一边将余热尚存的面条一筷筷送入紧挨着她而坐的施寒少口中。眼睛的余光瞥到他满意的表情,心底又暗喊了声,“猪!”事实上,她觉得他来纽约后,生活和猪真的没两样。吃喝玩乐不事生产,专门烧钱的主儿。
她拧过头去看窗外曼哈顿的雨景,中央公园大片大片的绿地带亮了眼睛。房子是大街转角处的顶楼,70度包揽整个曼哈顿的景色。莫名其妙地搬来了上东城,周围都是领事馆,美术馆,有钱人们夜夜笙歌(当然不包括她)。她对上东城的认识,只停留在《NeYorkstory》里歌剧院交响乐团长笛手的女儿在上东城的荒诞生活。她刚来纽约时租的公寓在布鲁克林,虽然周围环境不错,但是四楼真的不是好数字,特别是对于他来说。
事实上,施一寒和她来美国的时候,即使拄着拐杖走路也还需要人扶着才能站稳,上楼梯那是不可能了。二人争执了好久,她说要不在这里再找个电梯房就好了,他非要搬去他在上东城的房子。她哄得口水都干了,说什么每天可以在本森赫的步行长廊散步,看书,恬坐......景色如画,风和日丽,反正什么都不干也可以放松心情。最后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有多少个女人去过那房子啊!”反过来又是他费尽唇舌地保证一番,说什么中央公园也可以散步看书恬坐,回城里住上班近点啊,早上可以多睡几十分钟(虽然这个很有诱惑力)......最后还是禁不住施二公子的软磨硬泡,搬了。
其实在这里的生活大多时候没有悠闲二字可言,她每天老早就起来把他送到医院去做复健,然后回公司上班。上课时间大多在晚上,十点前回到家的可能少之又少。经常一回去就趴在沙发不愿意动了,这个时候施二同志的碎碎念登场。
“要不,我开车送你上下班?”一脸心疼她累的样子,心底却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
“不行,你不能开车。”趴在沙发上的韩小欣倏地坐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手术之后他的左腿一直有肢体远端麻痹的现象出现,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健以后情况有所好转(不排除他隐报军情),但是蓝紫姐说安全起见,还是别让他开了。再加上他有前科,甭管高兴不高兴,反正就是飚车成性,所以,这个议题永远被否决。
他坐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给她按摩,轻声细语地劝道,“医生都说我可以戴支架用手杖走路了,开车绝对不是问题。况且你每天来来回回多累啊。我开车的话,上班送你过去,下班接你回来,倍儿省心,倍儿有面子。韩太后你说是吧?”
“不行就是不行,你在这里磨我也没用,我也是奉旨办事,要不你打电话回去给你父母让他们放行好了。”“容嬷嬷!”她是知道他肯定不敢打回去提要求才这么说的,不禁冷冷地哼了一声。
周末同事阿Paul结婚,婚礼仪式在哥大的St.Paul’s教堂举行,晚宴则在布鲁克林桥畔的一间餐厅。听说是一家能够远眺纽约无限壮丽景观的超级著名餐厅。天黑之后,华尔街那一幢幢高耸如云的金融大厦群和布鲁克林桥的耀眼光辉尽收眼底。她磨了施一寒好久才说服他陪她来的,事实上他还在为不能自己开车一事闷闷不乐,所以没什么兴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排场尚算奢华的餐厅里,他低头附在她耳边抱怨太老的牛排,太甜的鸭胸,太没特色的甜点......烦得她直想把他踢到海里面去。只是看的出来他非常喜欢Paul的一对双胞胎,阿Paul是典型的先上车后补票,孩子都三岁了才结婚,当花童的姐妹穿着白色的纱裙,洋娃娃一样。也不知道施一寒是天生有异性缘还是怎么样,金发碧眼的小花童都抢着要他抱,真是祸水。
那天晚上回到公寓,一进门他就扯烂了她的小礼服裙,好几百美金只穿了一次呢,心疼死她了。可她还没时间心疼,他滚烫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趁他堵上来良久的唇微微松开透气,指着沙发旁边矮柜子上的套。他的气息喷在她脖子上,声音里有压抑着的亢奋,低声说,“韩小欣,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他的吻又细细碎碎地落在她的脖子和锁骨上,“我们的孩子......”
他身上的汗水仿佛在蒸发,熏得她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应,良久才找回声音说,“孩子......要孩子也得结婚啊,我可不想像今天这对新人那样,孩子都能当花童了才说“我愿意”......”其实我愿意不愿意这句话还是其次,倒是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对于她这个心底里还是传统中国女人来说有点挑战。而且年少无知时扼杀过一个生命,怎么也会在心里留下阴影。再加上下半年要考试的啊,要真怀孕了可怎么办?那不得折腾死。所以,在她一遍遍地温柔攻略下,施一寒还是乖乖地去拿了套。
但是第二天发生的事,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本来想着星期天能去图书馆好好复习的,可没想到施一寒拉着她上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私人飞机,直飞拉斯维加斯。填表,领结婚证,在酒店的结婚教堂请牧师主礼,十五分钟的时间,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而最让她觉得疯狂的是,结婚进行曲还没奏完,施二同志大手一挥,“不用了,直接洞房。”(当然,这句是潜台词)直接拉着她上去酒店已经订好的总统蜜月套房,管它白天还是黑夜,XXOO才是正道。当浑身乏力地躺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前,她认命地想到了一句话,“Impossible·is·nothing.”
番外——关于结婚的那些事儿()...
有过n次伴娘的痛苦后,韩小欣崇尚简单即经典的原则,从来没想过要婚礼酒席之类的繁杂磨人的仪式。所以,在和施一寒斟酌着怎么向大洋彼岸的至亲“报喜”的同时,一边努力“造人”。自从结婚前提过要孩子一事后,他真的好像认真了起来,不仅和医生商量停止以前一直服用的药物,而且日常生活作息规律得像个虔诚的佛教徒。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他对食物的营养价值考量几乎到了令人抓狂的程度。
每天早上,曼哈顿某个高级公寓顶楼总是回荡着某个女人神经质般的咆哮。“我困死了,要喝咖啡!”
这个时候李某人总是千篇一律地回答,“老婆,你有两种选择。第一,鲜榨的橙汁。第二,热腾腾的牛奶。橙汁呢,有准妈妈必须的丰富维他命。牛奶呢,蕴含丰富的蛋白质......”
每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她都想翻白眼了,这怀孕简直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被他描述得好像明天就要进产房生孩子了似的。
“造人”计划还没眉目,却遭遇了“逼婚”事件。那天本来就是星期六,难得也没有课,可以睡个懒觉。可能都已经睡到中午了,她还是枕在他手臂上不愿意起来。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模模糊糊听到门铃声。她踢了踢旁边睡得无知无觉的施一寒几下让他起来去开门看看是不是过来修露台游泳池的维修工人,自己则继续蒙头大睡。
她知道施一寒起来穿了睡袍出去了,但是又回来了。迷迷糊糊地说,“老公,谁来了?是维修工人就让他自己去修,我们继续睡......”!“我妈来了。”施一寒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让她倏地坐了起来,脑子还没从休眠状态中恢复过来,妈来了?昨晚看新闻不是在墨西哥外访吗?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怎么会来了这里。可怜兮兮地看着施一寒嘟囔说,“怎么办?”
“五堂会审呗。”施一寒故意吓唬她说,眼睛里倒全是笑意。
事实上没有五堂会审来得夸张,这位新晋婆婆倒是没怎么为难他们,只是简单道了个家常,最后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施一寒说,“打个电话给父亲,这么大一件事,总是要家里知晓的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最后的一句转头过来对她说,“韩小欣也回去和亲家那边说一声,再过个把月正是金秋十月,婚礼什么的正合适。忙归忙,这人生大事到底是要操办的。”婆婆句句在理,韩小欣只能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最后送走老佛爷,回去趴在沙发上,呜呜,她就知道瞒不住的。
婚礼倒轮不着韩小欣操心,由施一寒表姐策划,在香港带着一支专业的公关团队直飞北京,听说某某某明星嫁入豪门的世纪婚礼都是由她的公司一手包办的,一想到到时那个场面她就头皮发麻。
确定了婚期,她向公司请了所有能请的假,收拾包袱和施一寒回国“赴京请罪”。老爷子没发怒,施一寒还是乖乖地抄了一晚的家训,这关倒是很顺利就过了。可是,一想到姑妈那边,韩小欣就头大。姑妈知道有施一寒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是不清楚他们到底交往到什么程度。这回一下子就说结婚了,听姑父说姑妈气了好几天。姑妈是个传统女性,婚姻大事,怎么都该让她这个最亲的人知道,可是却结了婚才告诉她,自然不会高兴。这次回去可是任重道远啊!
好不容易回一趟老家,虽然已经是九月了,但还是一路盛夏,马路上的热气仿若是地上冒出来的。风扇嗡嗡作响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午饭过后,姑妈不知道是和哪个三姑六婆在聊她的婚事,对着电话没完没了。她无聊地乱按遥控选台,看着电视机打瞌睡。谁让施一寒被姑妈光荣地派去了厂里当义务劳动者呢,她只好自己打发时间了。其实午餐很简单,大家吃得很安静,韩小欣却被一直隐忍不发的姑妈的一句话雷到了,“小李啊,吃完饭就和姑父一起去工厂看看吧,今天有两工人请假了,要不多个人去帮忙,怕是不能按时出货了的。”6她听着施一寒安然自若地说“好”,喝着的汤差点喷了出来,连忙说,“那我也去好了,反正下午没什么事儿干。”“你不是明天要走了吗?婚礼的事总归有些习俗要弄妥的,你下午和我在家,三叔婆会过来的。”
她只好乖乖地呆在家里等老公回来了。回来前她对施一寒家里的背景大概给姑妈说了一遍,虽然已经是尽量轻描淡写了,但姑妈还是担心地问了句,“韩小欣,你确定不是一时犯傻才结婚?”估计姑妈是电视剧看多了,知道嫁进这样的家庭不容易,是怕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才想着法子试探试探施一寒的。但是,韩小欣还是不禁要叹一句,姑妈您老人家让施二去工厂能干些什么呢。他这么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还能希望他帮忙干活不成。
可是看到他们回来时却吓了一大跳,施一寒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蒙一片尘,估计是工业园里。姑父一进门就拍了他肩膀说,“幸好小李在,几句话就劝服了经销商那边的人,要不然车间肯定赶不及发货了。”一脸赞赏地对姑妈打眼色说。
“好啦好啦,看你浑身灰尘的,赶紧上楼去洗个澡吧。”姑妈没动神色,微笑着。
韩小欣也拉着施一寒上楼洗澡,偷偷问,“刚才你在工厂干嘛去了?怎么脏兮兮的?姑父怕姑妈怕的要命竟然也帮忙说好话了,真是难得啊。”一摸他的背脊,衣服上湿黏黏的都是汗。
“你老公我本事大了去了,这么间工厂还搞不定啊?”
行,这人就从来没有谦虚的时候,她懒得理他。
等他洗完澡后下楼来却看到姑父被指使去厨房不知道干嘛去了,在这个女高男低的家庭里面,他只好硬着头皮也往厨房走。
悠悠然喝茶的姑妈看到韩小欣忍不住要进去时终于开口说道,“韩小欣啊,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是嫁给一个男人,钱却也不是最重要的,你别蒙着眼睛一头脑热就想着钻入豪门。钱嘛,够用就行了,最重要的还是得对你好啊。”眼睛瞥向厨房,那里传来潺潺流水声,我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施寒少在厨房里洗着他人生的第一棵菜。
“对我好不用体现在这个方面的,再说,姑妈,人家一来到你就要人家干活,也忒不人道了。”
“你怎么就不会打算打算呢?难道你以后挺着个大肚子也还要去干家务活啊?你姑父就是被我这样训练下来才学乖的。男人可不能宠着,在外面的赚钱养家,回来家务活还是得干啊!”姑妈倒是理直气壮,想想姑父这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韩小欣也不禁哀叹一声,何德何能才得夫如此啊。
趁着姑妈上楼去整理东西,姑父出去买东西。她偷偷地跑进厨房,看着施一寒站在洗手台前,拈着一片青菜叶子,仿佛每一根脉络都要洗仔细。她看着他那认真得仿佛是看着什么不容有失的文件一样的表情,嗤地笑了一声,这位寒少,纤纤十指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活啊,本以为他会或狼狈无措或敷衍了事,却没想过是这么的认真。她走到他身后伸手圈着他,笑着调侃他说,“哟,这年头不兴田螺姑娘,倒来了个田螺公子。”
“唉,我洗得这么认真,是不是应该颁个劳模给我?”他手中的动作没停,拈起一根菜,倒像是审视着艺术品一样谨慎。
“还劳模呢?劳模要按你这个速度干活,企业早关门大吉了......”她咯咯地笑着,“姑妈上楼去了,菜还是我来洗吧。出去走了一整天,回来又一直站着,累不累啊?”捏了捏他的腰,他却转身躲开去。看着他被姑妈指使得团团转固然好笑,但不心疼却不可能的。
“这可不行,你没看到她老人家刚才的眼色,我可不敢造次。”施一寒第一次见姑妈就被她的气势摄住了,进了家门乖得像只小白兔似的,仅遵连凯瑞教导他的,甭管丈母娘说什么,只管点头说是。
“那敢情好,以后家里厨房都是你地盘,你给我当家庭煮夫好了。”她揶揄他说。
施一寒却笑着悠悠道,“只要你敢吃......”
'她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他身上刚洗了澡,萦绕着淡淡的薄荷味。想起在纽约时,周末赖床不愿意起来,睡得模模糊糊指使他去把fishstick放进微波炉ding热,结果是她闻到焦味冲向浓烟滚滚的厨房,邻居还差点要打911报警了。不要说他没主厨天分,往后她是不敢让他进厨房半步了。他在家里心肝宝贝似的,哪会让他进厨房呢?这回可让姑妈治了他,想想不是不好笑的。
吃完晚饭后,姑父又拉着施一寒到门口的院子里喝茶,一边聊厂里琐碎的事让他给意见,不知不觉已经半夜了。韩小欣在楼上阳台看着他坐不住的样子还是呆不住了,下去趁着叫姑父休息把施一寒给揪回房间里去。
“把衣服脱掉。”一进门她就把他推到床上坐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