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神秘邪少 > 不乐观的手术全文阅读

他被她扑倒躺在床上,她滚烫的身体压在他身上,连双唇的温度也出奇的高。身体在极力抵抗着,心里的一个声音却是无法抗拒地迎合,身体也因为她贴身的摩擦而微微灼热,本是不以为然却渐渐握紧了拳头,哑声开口,“放手。”

“没有......我这人从来都贪得无厌,反复无常,可偏偏有人傻的要命......”她的双腿分开,压住他的腿,熟门熟路地把他的衣服一件件剥光,她熟悉他的敏感地带,舌尖没一次扫过都能感受他轻微的颤栗。仿佛是梦一样,过去一年里老是重复的梦境。

他仿佛是隐忍至极,在她的桎梏下吼了一句,“你闹够了没有?”却因为她俯身低头用温暖的口腔包含住某个地方而顿住了......他的脸僵硬着,甚至可以说全身都在僵硬着,隐忍着什么,抓住她肩胛骨的手慢慢收紧,似乎在测试着自己的某一个极限。突然侧身把她按倒在旁边,“你如果是想找个能陪你过夜的性伴侣,我可以满足你......”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在她身上,“但是,你明天必须离开。”他的话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像是对红灯区的□说的一样冷漠。

她想说“去你X的性伴侣”,可惜在他的舌头下撩动着浑身的火热,最后只剩下一声声的呢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温存过了,虽然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带着粗暴,她却没有觉得一丝的疼痛,像一条湿漉漉的鱼嵌入了她的身体,轻柔却有力地滑行翱翔......两个人的胸口紧紧贴着的时候,她甚至能听到他猛烈的心跳声,混着久违的薄荷味撩乱了所有的思绪,最后的记忆滞留在两个人满身的汗,是的,施一寒流了很多汗,以至于她有点担心他是不是要虚脱了而问了句,“你是不是累......”她这时才醒觉,他是病人,这样欺负他好像不太人道。可是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封住了她的口,身下的冲撞越发的猛烈,她的手指颤抖着抚过他的脊梁,脸上流淌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或者正是因为里面不知名的肿块,让他无法自如地面对她。后来的后来,已经没法再记清楚下面发生的事情了,只知道耳边的他不知在低语些什么。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没有她满心期待的场景。她本以为,早上起来时,他依然精疲力尽地倒在她怀里,两个人没有间隙地紧紧黏在一块,连体婴似的呼吸相连。可惜,一切就好像是春梦一场,除了凌乱的床褥,空荡荡的卧室没有半点缱绻过的样子,她甚至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昨晚说的“你明天必须离开”,是让她离开上海,离他远远的吗?

下飞机时陆蓝紫愣了下,本以为上海是漫天乌云阴冷的天气,却不料竟然有阳光迎接了她,心里的沉重依然,却不由得缓缓舒了口气。好不容易才从医院脱身开来,还要避开施潮的耳目,不是不困难的。最近她几乎都快被逼得失眠了,一方面是施一寒威逼利诱地求她替他瞒着家里,另一方面是施潮三天两头的密集式轰炸,再这么下去她非神经失常不可。

这次来上海,酒店是不敢住了,干脆寄居在朋友的家里。碰面的地点是小弄堂深处的小咖啡馆,大马路上灿烂的阳光显然照不进这进深的巷子,即使临街的位子依然还是摇熠着烛光。推门而进,店里的空气有淡淡的醇香和苦涩,韩小欣手指拨弄着盛着蜡烛的瓷碗中的水,指尖冰凉,抬头看见来人,笑了笑。

“怎么这幅样子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用担心成这个样子......”陆蓝紫看着她挤出来的笑容,实在觉得不怎么自在,只是她也不是安慰人的高手,说来说去不过是那几句。

“如果我没有碰巧回来,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呢?”

“他的性格,你还没摸清楚么?”陆蓝紫低声叹了句,蓝山入口,思量了一会儿才说,“其实肿瘤不大,在这个时候切除的确是最佳时机。只是最近施伯伯的身体不好,上面正是风云诡密的时候。而且MRG前阵子的一个项目给商务部捅了个篓子,施家因为施一寒承受了不少的压力,他可能是不想再让家里头担心才会一瞒到底的......你在他房里看到的奥斯康定,就是一种癌症或者其他原因引起的中度到重度慢性疼痛缓解的重要药物。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肿瘤,但不代表是没有风险的。这次的位置很高,手术难度虽然不大,但如果出了问题,结果对于他而言是摧毁性的。正是因为他经历过,所以会害怕,会惶恐......”

“他不会听我劝的,他根本不愿意我知道这件事情......甚至拒绝和我一切的接触。”她想起在他床头的柜子里看到的药物,心里揪紧却找不到任何的宣泄口。

“寒子和他哥一样,都是很倔强的人,习惯性地把自己包裹起来,不愿意让最亲的人看见自己的伤痕......他们或许有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我们能做的,不过是试着去了解他们,用他们思维的方式去看事情......我相信,他会听你的。”

从咖啡厅出来,韩小欣依然在嘀咕着“用他的思维方式去看事情......”手机的短讯声骤响,她掏出手机一看,眉头都揉在一块了。

城市的灯光璀璨耀目,车子一路驶来,他只是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家了。院子里一片寂静,他进门时却又愣住了,看着捧着红酒杯一副怡然自得地看电视的陆蓝紫,脸色不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早上的事,下午和韩妹妹喝了咖啡就回朋友家睡了个美容觉,傍晚才过来的。”她对答如流。

“噢。”他随口应了,一边往楼梯走一边把领带的结给解开,满不在意似的。

“不过韩小欣可没那么闲,一个信息就给召去北京了......”她的话也很随意,他却顿下了脚步,脸色凝重地看着陆蓝紫。惹得她连忙解释说,“别盯着我看,我可什么都没说......”嘴角忍不住勾起来,当初想破头了都没想到怎么让他回去,这回韩小欣这东风可吹得真是时候。

陌生,毫无起眼的大院里,合抱粗的槐树和银杏树被琼楼玉宇远远打落的霓虹投射在地,影子光秃秃的,像一幅剪画。她坐在老式的椅子上焦躁地摆弄着手机,无论怎么按开机键,怎么摇晃,它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高科技的东西都是这么不经摔的?早知道就不应该赶潮流弄个新款的。最后恨不得拿着它直敲桌面,可是想想后没敢真动手,这房子里的一桌一椅看起来都有些年纪了,说不定都是些明清留下来的老古董,敲坏了她可赔不起。

正在她继续和完全黑屏的手机斗争时,大门处传来了动静,抬头一看,施潮在门槛处略略也在看着她,估计是诧异于她一脸想把手机啃掉的狰狞模样。黑色的西装,连领带也还是整齐得一丝不苟的。他和施一寒真的不太像,浑身带着清冷的气质,不说话的时候更是冷峻,好像仅仅用眼神就能把人冻结成冰,她是真的从心底有点怕他。看着人已经走到她对面了,只好悻悻地解释道,“刚才被门槛绊了一脚,手机摔了下......”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语气难得和蔼,话也是意有所指,“老房子,门槛高了点儿,总会习惯的......”她拿捏不清他的意思,只是低头笑得忐忑。难得一家人都是高深莫测的主,要坐在一起吃饭,不得内伤了?

不久师傅便开始上菜,一个个炖盅摆满了八仙桌。她下机的时候本就是晚饭时间,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此刻看着满桌的华宴,竟又没有了食欲。师傅年纪也不轻了,约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把一个个盅盖揭开后便带上门下去了,施潮亲自替她舀了勺佛跳墙,香气满溢让人垂涎欲滴,她有点受宠过度的感觉,忐忑不安的情绪很明显。

他依然是温和地笑了笑,“尝尝试试看,寒子打小就爱吃这个。”

她终是忍不住了,缓缓放下手里拿着凉凉的银筷子,看了施潮一眼说,“施先生,请您有话就直说。我不知道您今天找我来是什么意思,又或许您不知道,令尊早已经找过我了。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是什么,也了解大户人家的想法。如果您是要我离开施一寒的话,恕我不能答应你。我......”

“韩小姐快言快语,倒让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他的嘴角依然保持微笑,“如果我说不反对你们一起,那你要怎么反应呢?”

韩小欣手脚僵硬地坐着,一时无言以对。他的脸色微凝,冷声道,“既然韩小姐喜欢开门见山,倒也不必浪费唇舌了。我只想请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劝寒子回来做手术,条件你可以尽管提。”见她低头不做声便继续说,“听说韩小姐一边在ColumbiaUniversity读master课程,一边工作。如果你愿意的话,大可以静下心来专心读书,又或者不喜欢CU的话,Wellesley,MountHolyoke,随便你选一间。抑或是你想要绿卡永久在那边定居......”

“施先生......”她打断了他所想列举的所有可能,“您开出的条件非常地丰厚,但是很抱歉,我不会离开他,即使要劝他做手术也是我真心关心他而不是因为这些条件。”房子用的是老式的暖气管道,干燥得几乎要烧干她的喉咙,连声音都哑了。

“又或者你单纯只是想要钱?”他的声音平静,又笑了笑,仿佛这是一场交易,“你是孤儿,唯一的有关系的亲人可能只是远在W市的远亲,自己孤身一人,无论是在上海还是美国,最需要的总还是钱......”

“哥......”施一寒的喝止声从门口传来,施潮看着他略带焦虑的表情,从善如流地住口了,转头又若无其事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譚师傅还问起你来了,说你老早就馋着要吃他的佛跳墙,可好几次回来了匆匆就走了。这次来得巧,就和韩小姐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我们还有点事。”抬起头看了眼韩小欣,转身就走。她是个多会看眼色做人的人啊,看见天神一般来打救她的人物,赶紧告辞拿起东西就跟着他走了,这顿鸿门宴,吃得实在如鲠在喉。

施潮倒也没生气,只说了句,“下个星期Dr.Herman会过来北京联合几个欧洲的权威一把手做个全球肿瘤高峰论坛,我已经帮你约好时间了......”声音不大不小,但很明显,前面走着的人是听到了。最后补上一句,“不要让大家担心了......”看着面前完整的菜肴,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打了个电话。

“你唱白脸,我唱黑脸,这戏你这导演安排得可天衣无缝了......我生气?”他笑了笑,“我怎么敢生气呢?这不是大小姐您吩咐下来的......补偿?”沉吟了一下,“也行,现在过来陪我吃饭。”他说完后未等对方反应就挂了电话,语气毋庸置疑。随后自顾自地看着满桌的菜笑了笑,冷峻的脸添了几分温情。

宅子本来就隐藏在小巷里,离大马路上能停车的地方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他的步伐有些凌乱,兴许是石砖路不好走,姿势比平时要跛一些。她想上前一步揽着他插在口袋里的手,他的手敏感地往里缩了缩,抬起眼看着她。

她抽抽嘴角,赶紧找了个不能算借口的借口,免得尴尬,“我......手机摔坏了,能不能借你的用一下。”还装模作样地扬扬完全黑屏的手机。

她当然没那个运气能摸到寒少的爪机,她坐在附近商场外的露天咖啡厅里把手机里的SIM卡换到新手机上,坐在她对面的施一寒突然开口说,“如果我哥做了什么事给你造成困扰了,很抱歉。他们只是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的。我已经替你订了机票回上海了,待会儿司机会送你过去的......”

“施一寒......”她双手还拿着手机的盖子和电池,听到他毫不留情的逐客令,手指有点麻,抬头看他的时候却笑了笑,“好不容易来了趟北京,你不能就这么把我给赶走吧!怎么都得尽地主之谊啊,上次来的时候你正在养伤,这次怎么都得......”

“我没空。”他的语气冷淡,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来。她也站了起来一步跨到他旁边,握着他手臂逼他直视她的眼睛,“就一次,一个晚上,行不行?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只待在我旁边就行了。”她恳求的认真几至虔诚,大大眼睛仿佛蒙了一层雾。

霓虹映在车头玻璃上,绚烂非凡。“什么时候考的驾照?”他瞥了旁边挺直腰板扶着方向盘战战兢兢上高速的韩小欣。

“我一直都有驾照,只是很少上路而已。”她基本就一菜鸟级的,看到有车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就会紧张,一路开来,手心都冒了汗。还是第一次开这样好几百万的车,就是擦花了车头灯她也没钱赔啊。

路灯绵长,像一条没有尽头的火龙,一路延烧开去。遇分岔路的红灯,卫星导航她不太看得懂,究竟是哪个出口?转头想问他,却不料看到施一寒歪着头睡着了,灯光打落在他异常安静的脸庞,有一种不真实的光晕。可能是累了,她知道不应该这么晚还把他拉出来,可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和他待在一块,因为他无时无刻的抗拒,让她无所适从。

她松开安全带,欺身过去替他把座椅放平,嘴唇几乎碰到了他的头发,这才注意到他的头顶原来有两个旋涡,有一个小小的,几乎被浓密的头发掩盖。老人家说,头顶有两个旋涡的孩子聪明,调皮,长大后不听话。难怪这么难伺候,她呆呆地看着,傻傻地笑。像是偶尔得知秘密的孩子,一个人穷开心。

他像是睡了很久,口干舌燥,最后又被丝丝冷风吹拂着脸给弄醒了。周围安静得像是沙漠里的无人区,车的天窗玻璃大开,睁开眼便看见点点烁烁的星星。旁边的韩小欣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天空说,“郊区就是好,还能看到星星呢。纽约的天空就看不到星星,整个天空都是霓虹灯污染的红晕......我觉得还是家里的星星最漂亮,你说是不是?”转过头来看着他,瞳孔干净得染不上半点尘埃。

他一时看得出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星星?”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现在是凌晨五点,再等个把小时就能看日出了......刚才过来的时候我走错了好几次路呢,从八达岭收费的路口出来,开到动物园迷路了,后来才知道经过动物园停车场再右转才来到了。”她像是个邀功的孩子,满是骄傲地在炫耀着问大人:我是不是很厉害?

“怎么不叫醒我?”他的声音依然没什么感情,凉如水。

“我不知道,就想着这么一直开下去。就是开不到目的地,有你在旁边,就够了。”这个于她而言陌生至极的城市已经沉沉睡去,只是因为有他,才能一路无惧地走下去。她看着他的眼睛,“其实你明知道你大哥和蓝姐设下圈套引你回来的,但是你明知道他们不会把我怎样,你还是过来了,所以你还是很在乎我的,是这样的吗?”

“我明知道这是他们强迫我回来我依然在这里是因为我不想他们担心,明知道他们不会把你怎样依然过来了是因为这件事因我而起......”他透着疲倦而沙哑的声音因为她的唇突然堵上来而中断,远远有车驶过的灯光射来,他的眼神带着竭斯底里的挣扎。她的唇温软,触碰上他的唇时像碰到冰一样,迫不及待地想把温度传递过去。

他隐忍地把她的肩膀掰开一段距离,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你能不能给机会我勇敢一次?”她的手抓紧了他的衣袖,就像从未抓紧过一样,生怕一放手就再也寻不着了。“我本来以为只要看不见了就可以不思念了,就像以前忘记邬安皓一样,只要时间够久了,只要能遇到别的男人,我一样也可以动心,一样的若无其事。你的生活圈子,你的一切一切都离我那么遥远,我不敢去触碰,所以逃得远远的。但我发现真的不行,我没有办法去忘掉。如果说我之前轻易说离开伤了你的话,那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扑面而来的风浪......但是,我现在很想证明给你看,我真的准备好了。”

“那你想过,手术有可能不像他们说的那么乐观,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可能你要面对的是一个终身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那个时候,你能说你准备好还是没准备好吗?我们给彼此一个缓解的空间,不要逼我,所有事情等手术以后我再去美国找你,好不好?”他的声音仿佛比夜色更加沉重,带着难以言语的隐痛。

她盯着他的眼睛,那抹深沉的琥珀色筑成的防卫,仿佛坚不可破。

小鱼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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