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莫妮的孩子,这些日子,不过是为了气秋漾歌,才会把莫妮接回家的。现在,他已经证实秋漾歌还是深爱着自己,他也决定要给她一个机会,同她继续这段婚姻。那么,这场闹剧也该落幕了。
莫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捧着肚子往后踉跄了几步:“泽,泽默哥,你说什么?”
任泽默仍然是面无表情地叙述:“莫妮,打掉孩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足够你用一辈子的钱。如果你愿意继续留在任远,也无妨。我会另外给你安排职位。”他声音平淡,似乎是在谈一场交易,而不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莫妮反复咀嚼了几遍任泽默的话,这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她倒吸了一口气,拼命地摇头:“不!我不要!泽默哥,你不能这样!你说过,等我生下孩子,你会好好照顾我们俩母子的!你,你……”难道是因为秋漾歌?是秋漾歌要求的吧?早上,她看到秋漾歌从泽默哥的房间出来了……是的!一定是她!是她唆使泽默哥要自己打掉孩子的!难以克制的恨意在莫妮的心里急速堆积,她泪流满面,哀求着任泽默:“泽默哥,不要啊,这个也是你的孩子呀!”
他的孩子?任泽默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他想到了秋漾歌曾意外流掉的那个孩子。成长在那样一个家庭,他的亲情观念本就淡薄。而且有那种父亲在前,他从没想过自己能担任起父亲这个角色,去接纳一个从无到有的孩子。如果秋漾歌再次怀孕……自己会愿意去尝试扮演父亲的角色吗?
任泽默的思绪被莫妮的哭闹声打断。他深沉的黑眸浮上一抹厌恶——这几天,她对漾歌明里暗里的刁难,自己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莫瑾旖的妹妹以及自己想拿她刺激秋漾歌,他也绝不会容她在自己眼前放肆这么久。
“泽默哥,你不能,你不能……”面对任泽默决绝的目光,莫妮摇头后退。她望着任泽默,慌不择言:“伯母不会同意的!伯母……”她未竟的话语被任泽默冷冽的眼神打断。
他任泽默这辈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的胁迫,可莫妮却一再挑战他的耐性。她第一次找刘悠做靠山已经让他不满了,这次还想再靠刘悠来威胁自己吗?他的薄唇浮现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即使是在刘悠眼皮子底下,他想流掉莫妮的孩子且无迹可寻的办法仍有千百种。
莫妮被任泽默无情的态度吓住了,她怔了几秒,泪水随后扑漱漱地掉落:“对不起,泽默哥,我错了!泽默哥,请你,不,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她不想,不能失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可是她接近任泽默,嫁进任家的惟一筹码!就算,他现在不爱她,只要她能占据任夫人的位置,相信时间一久,他也会慢慢喜欢上她的!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先拖住任泽默!“泽默哥,就当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你答应她,会好好照顾我的,我求你……”
听到莫瑾旖的名字时,任泽默的态度出现了一丝松动。莫瑾旖是因为自己才被秋以人卷入混战的,他也曾经答应过会好好照顾她的妹妹。
最终,他点头:“好。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
他却想不到,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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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任泽默答应再给莫妮两个月的时间,但他不可能会让莫妮再留在他家。他给莫妮找了一个住处,勒令她在一天之内搬离。
莫妮打开门的时候,正好与漾歌打了个照面。漾歌看到莫妮的时候,心猛的被刺了一下,她差点忘记了,她与阿默之间……还有一个怀了孕的莫妮。
莫妮阴冷的目光紧随着漾歌到了客厅,她在漾歌旁边的沙发坐下,语气悠闲:“秋小姐,我今天就要搬出去了。泽默哥在外面特别为我找了一处环境清幽的地方,让我到那里去养胎。泽默哥对我可真好。”
她……要搬出去了。漾歌不否认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是欣喜的,但紧接着心头又开始揪了起来——阿默对莫妮肚子的孩子就这般重视吗?这不过才个月,就已经忙着找地方让她安胎了。
莫妮的视线很不友善地落在漾歌脸上,注意到漾歌脸上的表情因自己的话语变得惨白时,嘴角牵起了得意畅快的笑容。她收回了目光,随意得看了一圈,漫不经心的眼神因茶几上的书籍而陡然专注、狰狞……
漾歌倾身想将书籍收起,但已经来不及了。莫妮从漾歌手上夺下了那本《育儿圣经》,嘴角的笑容渐渐扭曲,像毒蛇一样的眼神直直地射向了漾歌。
这贱人,果然也怀孕了!
漾歌被莫妮毫不掩饰的恨意吓了一跳,见莫妮狠瞪着自己的肚子,本能地抬手护住了肚子警惕地看着莫妮。
莫妮不屑地冷笑了两声,把书扔回到漾歌面前:“原来,你也怀孕了。”她缓声说道,字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咬牙切齿。
漾歌把书收了起来,没有回话,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绝对不能让秋漾歌生下那个孩子!阴沉的目光缠绕着漾歌的身影,莫妮将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如果让刘悠知道秋漾歌怀孕的事,自己惟一的筹码也将无足轻重。这个孩子,不能留……疯狂的、狠绝的想法在她脑子里如野草般疯长。莫妮,最终还是一步步踏进了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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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收拢了最后一丝光亮,轻轻地拉开了夜幕。远方星点的霓虹亮起,点缀了深沉的夜色。漾歌拉开了阳台的窗户,收下了白天晒在外面的衣服。暖春的夜,晚风犹带着淡淡的花香,漾歌微微低下了头,把鼻子埋进了一件男式的衬衣里。白净的衬衣,有洗衣液的清香、太阳的暖香,还有……他的气味。
屋子里亮着暖黄的灯,飘着饭菜的香味。他的女人,穿了一件嫩黄宽松的家居服,翩翩然地立在阳台上。她踮高了脚去收晾在高处的衣服,那画面,虽不至唯美,却甚是……暖人。任泽默轻轻地换了鞋子,他说不出压在他心头的是种什么滋味。他只知道,他不想惊了这幅画面。
他从身后拥住漾歌的时候,漾歌着实吓了一跳。当熟悉的气息传至她鼻间时,她才停下了挣扎。
只是心情仍旧悸动,他……从来不曾这么对自己。漾歌不敢移动半分,眼角因这份难得的温柔而慢慢湿润。原来,他昨晚说的都是真的!他会慢慢地接受自己的爱,学会与她做一对平常夫妻。是这样的吧?
“洗澡水给你放好了。”漾歌敲开了书房的门,温柔地对坐在里面的男人低语。见男人仍沉浸在公事中,她迟疑了片刻,复又开口:“阿默……早点,休息。”说完这句话,她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她怕下一刻任泽默会不耐地斥责她多管闲事,她转过身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似的,急忙的想要离开。
“嗯。”男人淡淡的应答声从她身后传来,牵住了她离去的脚步。一双厚实的大掌包裹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拉着她走进了他的房间。
“过来帮我擦背。”见任泽默毫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脱衣,漾歌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她不知所措地揪着手立在门边,垂着头不敢动。直到任泽默开口,她才磨磨蹭蹭地绕到了他身后。
见漾歌如此拘谨,任泽默不由嗤笑,男性低沉的声音略带戏谑的响起:“不是都看过这么多次了,怎么还没习惯吗?”
漾歌咬唇不语,小手绞着毛巾贴在他背上忙碌着。任泽默斜挑了下唇,对着漾歌的背忽然转了过来。漾歌的手指猝不及防地贴上了他的胸膛,小手一颤,毛巾落进了水里。
任泽默挑着眉示意漾歌把毛巾捡起来,漾歌瞟了眼那毛巾落下的位置,原本就红的脸颊现在跟火烧一般。
“快点。”
漾歌不知不觉地伸出手去,手指破开水面,被一只大掌紧紧握住。温热的水流烘热了她的手掌,细软的小手颤巍巍沿着他的小腹落下,裹住了那一处火热……
“进来。”低醇好听的声音在漾歌的耳畔响起,充满了魅惑。男人大手一扯,把漾歌扯进了浴缸。漾歌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任泽默按了下去。“把衣服脱了。”粗粝的指腹滑过她柔嫩的肌肤,掀起了一阵阵的战栗。片刻功夫,她的外衣已被除下,和他的一起,缠绕在地板上。
不行!当他的大手绕过她纤腰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这个时候她可能不适宜……微弱的反抗声被任泽默吞入腹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他冲入了她的体内……
还好,并没有什么关系。漾歌倚在任泽默的身畔,小手不放心地放在肚子上检查了几遍。任泽默关掉了床头的台灯,躺了下来,顺手把漾歌扯进怀里:“睡吧。”
漾歌的心瞬间涨得满满的,她小心翼翼地放开了手,试探地搁在任泽默的腰间,见他没有任何不悦,才安心地放下。她的嘴角拉开了一个个大大的弧度,那笑容甜得恍如沾了蜜糖一般。
任泽默把下巴放在漾歌的头顶,柔软的发丝传来了和他一样的香味,他闭上了眼睛,对此时漾在心里的满足不予否认。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她这样,也挺好的。
不去追究她曾经的陷害和背叛,有一个人能像秋漾歌这么全身心地爱着自己,也未尝不能接受。
“怎么还不睡觉?”感觉到漾歌的呼吸并不如睡着一般沉稳,任泽默睁开了眼,低头看她。
漾歌摇了摇头,避开了任泽默探究的眼神,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她只是,突然间想到了宝宝的事情。她怀孕的事,可以再瞒得了几天?她害怕阿默会排斥宝宝,不接受宝宝,所以才一直没敢说。但是再这么下去,她的肚子也将无法隐藏。这件事,势必还是要告诉他。
任泽默迟疑了下,大手轻拍了几下漾歌的背,“快点睡吧。”他只是接受了漾歌来爱他,却没有说他也要付出同等的关心。所以说,他不需要花心思放在她身上。任泽默压下了急欲脱口的疑问,闭眼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