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裳儿她不想开口讲话。
她心中愧疚,是她这个做娘的太不称职了……
吃过了饭,天色已黑,芳菲将碗筷收拾好后去找云裳。
“裳儿!”
芳菲叫着裳儿的名字,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云裳正站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一动不动。
“裳儿,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睡觉?”芳菲佯怒的走过去。刚想再说几句,却瞥见墙角的黑影吃了一惊。
居然是琉瑾裕!
“你……你怎么在这?”脸色瞬间苍白。
琉瑾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原本以为她在驱魔谷,谁知却在这样一间普通的民房内,还带着裳儿,难道想再一次逃走吗?
这样想着,他的脸色便跨了下来,再加上本身身体还没有恢复,使得他看起来整个人阴沉沉的。
“本王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她。
芳菲心中一沉,不安的打量着他,他面色苍白,正欲想说什么,却被他上前一把拽住手腕,强行拖到胸前,低低的道:“说,这次你想带着裳儿逃到哪里去?”
他的呼吸低沉的呼在耳畔,芳菲怔怔的道:“别,裳儿在这!”
琉瑾裕挑高眉毛,淡淡的瞥了一眼云裳,“她在这里又怎么了!”话落,他居然双手按住芳菲的腰间将她扛在了肩膀,朝着屋内走去。
芳菲惊呼一声,脸上如火在燃烧着般,月色中望着云裳淡淡的脸庞,心中更是不知所措。
“你先放我下来!”芳菲反抗着。
“不放!”琉瑾裕霸道的回绝。
到了门口,琉瑾裕一脚将房门踢开,抱着芳菲坐到了软榻上。
芳菲面上有些气恼,“裳儿还在外面!”说着作势起来。
琉瑾裕将她拉回来:“她会自己去睡觉的!你以为她在驱魔谷待的这些日子都是白待的?”
芳菲抿唇不语,听琉瑾裕继续说:“驱魔谷里的待选圣女能坚持活到最后的,你以为这中间都经历了什么?”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这么残忍将她送到那里,我要听实话!”
“你真想听实话?”琉瑾裕微闭下双眸,过了一会才睁开。
“嗯!”芳菲点头。
琉瑾裕松开环抱她的手,在芳菲一旁坐下。
“当年你离开,我实则不想看到裳儿,我想要把有关你所有的一切全部都驱逐掉……所有一切……所有痛苦……所以当驱魔谷的人来向我要人的时候,我便毫不犹豫的将她送了过去……”
芳菲微微叹息,心中的痛意蔓延。
“那你究竟有没有想过要利用我的身份……”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我吗?”琉瑾裕重新抓过芳菲的手。
“我……”不是她不信,可是每次她想要试着相信他,却有同样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让她本就敏感的心再生波澜。
在药王谷时,她以为他这三年来在意的女人是她,可是却换来他醉酒后呼唤析颜的名字。如今,他更是隐瞒了早就得悉自己身份的事情,若不是白发三千的告知,恐怕,她会永蒙在鼓里不可。
她不想被这样愚弄,不想被这样欺骗……
见她犹豫,琉瑾裕心中刺痛,眼光一沉,抓着芳菲的手不由的用力。芳菲的重心不稳,直跌趴在床榻上。
芳菲挣扎的坐起来,琉瑾裕忽然靠近她,腰间被他抱住。
“不要动,让我抱着你……”他怕急了她这样的表情,每次只要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就代表着她又要逃离他身边了。
究竟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锁住她呢?
芳菲身子一僵,愣住了。在他的记忆里,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仿佛害怕什么从他身边溜走了一般。
琉瑾裕抱着她,将头埋在芳菲的颈窝,吸取着身上的体香。他抱得是那样的紧,让她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软弱,不由轻抚他的背。
芳菲哀声长叹一口气,发现他面色苍白,不由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几天他究竟去了哪里?
“裕,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身子看起来很虚弱!要不然我先去给你弄些晚饭,吃过之后给你诊下脉……”
琉瑾裕见芳菲了了嗦嗦的,心中徒然升起了一丝不耐与气恼,他还在担心她什么时候会离开他的问题,她倒好……
抬起她的头,只觉得面前这张脸明眸皓齿,即便脸上那朵花纹也丝毫没有削减她灵动的气质,反而更加增添了一股成熟的妖娆,看的他一阵心动。
“嗯……”芳菲没想到他会突然‘袭击’她,一时没有做出反应,呆愣之际,才反应过来,不由下意识的做出反应,大脑第一刻想到的是大门还没关啊!而且他的身子……
芳菲用手按住他的脸,一手暗自替他把了脉,脉搏跳动异常混乱,芳菲侧过脸,强自开口道:“琉瑾裕,你中了媚药?”
究竟是谁给他下的?他这几天究竟去了哪里?他究竟又隐瞒了她什么?
这样想着,心底忽然涌现出无限的悲凉,说不上是为了什么,总之胸口疼疼的,像是被谁撒了一把盐……
琉瑾裕没有回答芳菲,依然拉开她的手,再次吻上去,这次芳菲只是胡乱推着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不让他碰触自己。
琉瑾裕闷哼一声,倏然离开了芳菲的身子,坐在一旁喘息着。
他有些惊骇,刚刚自己的失控难道真的是媚药的作用?可是那媚药不是已经被自己压下去了吗?
芳菲见琉瑾裕终于松了手,这才赶紧整理了被他弄乱的衣衫,坐起身来,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气氛着实诡异,敞开的门扉忽然被一阵风刮得合上了。屋内再次陷入沉寂,只余两人彼此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过了一会,琉瑾裕才恢复常态,冷冷的起身:“本王想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来多问!只是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本王的!否则,你以为本王会让云裳和你在一起?”
此时此刻,芳菲身体僵冷麻木,心也一样,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
云裳便是她的软肋,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如今能做的,可以做的,便只能是妥协。
“妾身并没有忘记!”芳菲也站了起来,目送着琉瑾裕冷哼一声,踏出了房门。
翌日,芳菲拉着云裳从屋内走出,琉瑾裕正在院子里等候她们。
“王爷。”芳菲声无波澜,却让琉瑾裕心中一痛,这样的称呼,这样的语气,着实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远了。
“嗯,今日我们就出城!”琉瑾裕眼光一沉,“我雇了一辆马车来,我们即刻启程回本王的藩地,路上你扮作出城看望亲人的民妇,裳儿则是你的贴身婢女。”
说着又看了看她们二人,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到了城门,你们不必多言,这样我们才能够顺利出城。”
芳菲应了一声,不知道此行和他回到那里今后会面临着什么,但是,她知道,她今生再也不能丢下裳儿不管了。
更何况,上次据九哥所说,念儿也在他身边,如今两个孩子都在他那里,她是无论如何也丢不开了,弃不掉了。
说完,一行人便出了门,朝着后院的马厩而去。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一路上尽是传来南诏国的郡主刺杀了太子一事,弄得两国形式紧张。芳菲按压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施暄她怎么会刺杀太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会不会有事?
然而她却也只能心内焦急,眼看着快要出城了,便只能将心里的隐忧暂时压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