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名门策 > 129. 出事全文阅读

重新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顾雨萼觉得又亲切又舒服,想到在婆家的种种难处,便觉得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年假,索性开始过上了比猪还懒的日子。连氏也心疼她,对闺女比以前没出阁时还宠着,每天汤汤水水地给她养着,恨不得饭都喂到嘴里。

杨氏看得羡慕,索性也让顾宇明去把顾雨芙接了回来,陪在自己身边。诚王与顾雨芙如今夫妻情深,他府里又没长辈辖制,便也跟着媳妇回了娘家。杨氏更加欢喜,也顾不得什么皇家礼仪,只恨不得把女婿当成儿子来养。诚王幼失怙恃,从小跟宫人长大,便是永嘉帝疼他,也只如个长辈般教导,哪像杨氏这般事无巨细的慈母心怀,一时便也生了孺慕之情,住在顾府舍不得回去。

诚王可不似顾宇璋或沈林泉那般一板一眼,他能厚着脸皮只在内帷厮混,央着杨氏一处打叶子牌。杨氏因两位妯娌就要搬走,到底也舍不得,便叫了她俩一处过来打牌。顾雨萼虽不玩,偶尔也被连氏带去一块看着,心中也觉好笑,倒像回到了现代,逢年过节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少坐一处玩牌说笑。

这日正玩着牌,顾雨芙忽变了脸色,起身到外面就狂吐不止,把诚王吓得脸都白了,自己急着就骑马去请太医。杨氏等人有经验,忙先叫住了他,偷偷问顾雨芙这月小日子可正常。顾雨芙红了脸,悄悄道:“一向都不准,这次又两个月没见了。”杨氏喜得手忙脚乱,让人扶着她回去歇着,又吩咐人去请了府里常看的蒋太医,一诊之下,果然已有两月身孕。

诚王刚被吓得不行,又被喜信砸晕,饶是平时油嘴滑舌,如今只木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杨氏见他那样子也觉得好笑,让人给他上了杯茶,道:“这么大的事,你还是进宫跟皇上说声儿,也不白疼你一场。这头三个月最是担险,你们那府里又没个老人儿看着,我看就先让芙儿在这儿住着,等过了三个月再回去?”

诚王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应该应该,先住着吧,有岳母在边上,我心里也踏实些。我索性也不走,横竖府里也不缺我这间屋子。我这就进宫见皇上,他老人家不定多高兴,每回见了我就念叨。”说着,忙着进宫去了。

顾雨萼也由衷地替顾雨芙高兴,这时代,女人纵是有千般好,没有子嗣也就什么都没有了。顾雨芙今年已经二十出头,在现代年纪正好,在这儿就算晚育了,想来顾雨芙虽人前要强,心里肯定也承担了不少压力。如今这喜信来得及时,与诚王的关系已经破冰,又有个孩子锦上添花,顾雨芙今后的日子定是甜蜜得很。

顾雨芙见顾雨萼笑眯眯地坐在边上,羞红了脸道:“不过是身孕,又不是动不得,便只叫人躺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顾雨萼笑道:“这几个月还是躺着好,等胎坐稳了,也就能下地走动了。你没见诚王姐夫刚刚的样子,哪还有那个风流俏王爷的样子,跟个呆头鹅一般。”

顾雨芙听说,也笑道:“什么风流俏王爷,你倒是会损他。其实那样子不过是装给人看了,心底里跟个孩子似的,呆呆傻傻的。”

顾雨萼有意逗她,道:“我才说不过一句,你就护着了。难不成以前的名头都是骗人的?”

顾雨芙见边上没人,便道:“开始我不也是因为这个生气,又不好说了出来,生生煎熬了好几年。后来俩人说开了,他才跟我说了,这些年他都在替皇上办差,盯着大小官员的一举一动,可不就得**楚馆的走。甭管真的假的,这么多年他倒是没往府里抬过一个,我也就该知足了。”

顾雨萼点头道:“可不是,能像诚王这样的男人有几个?便是都说当年祖父祖母感情好,早先府里不也有俩老姨娘。男人别说不往府里抬人,能敬你是个正妻都是好的。”

顾雨芙纳闷道:“你这才成亲几天,正是该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看透了世情?我看沈二公子还好,人也正派。”

顾雨萼笑道:“走一步看一步罢了,难不成开始的时候就先想着一世一双人,等到最后再让自己伤心?倒不如开始就想明白了的好。”

正说着,便见绿如进来道:“小姐先到枫林园去吧,姑爷来了。”

顾雨芙便笑道:“你看我说的怎样?这才几天没见到,便追到家里来了。”

顾雨萼也不跟她辩驳,嘱咐她好好歇着,跟着绿如回了枫林园。

一进门,便听连氏正道:“说起来都是我舍不得他,这才留她多住了几晚。这也是知道你家老夫人通情达理,我才厚着脸皮没让她回去。眼看就要过年了,再住下去也不好,你今日既来了,就一道回去吧。”

沈林泉道:“家中祖母也说,骨肉亲情总是一样,岳母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便是再住几日也是使得的。”

见顾雨萼进来,连氏便道:“你来了正好。这几天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那边房子也什么都备好了,我打算后日便搬过去。你自己的东西可收拾的怎么样?今日就跟林哥儿回去吧,眼看要过年,回去帮你祖母婶娘操持操持。”

顾雨萼知道娘家虽好,却也不能一直住下去,当下便点点头,回去收拾东西。想要拿走的东西她大多已装了箱子,其实也没什么好带,不过是当日陪嫁没带走的书籍等物。其实她最舍不得的还是院里那几株老梅树,这却不能连根拔走,只好叫人剪了几支好的下来,留着回去插瓶。

当下先去福熙院拜别祖母,石老太君那天强撑着精神分了家,也就没了力气,每日只在床上歪着,大多是睡着的,因此顾雨萼便也没见着,只在门外行了礼。连氏送了她出门,拉着手千叮咛万嘱咐的,弄得顾雨萼心中也跟着难受,道:“娘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不回家了。等搬到锣鼓巷那边,离得倒比这还近了,走动也方便。”连氏这才放了她上车,到底等她走后,还是洒了几滴眼泪。

沈林泉今日并没骑马,而是跟顾雨萼一起乘车。顾雨萼心思细,便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像是有些话要跟她说似的,因问道:“家里可是有什么事不成?”

沈林泉沉默一会儿,道:“也没什么大事。廖家人今日已离京回老家去了,廖思思也跟着走了。”

顾雨萼吃了一惊,漫说廖家来京就是为了投奔沈府,便是寻常远亲来了,也断没有在寒冬腊月再往老家赶的,这中间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看沈林泉的样子,似乎也不想说,顾雨萼便也不追问,只道:“走得急了些。”

沈林泉半晌才道:“走了便好。这几日祖母和婶娘怕是心情会有些不好,祖母倒还好说,婶娘怕是会有些难听的话,你只当没听见吧。她总是长辈,对起口来你还是吃亏些。”

顾雨萼点点头,一时心情不好,便不想说话,想起在娘家过得这几天其乐融融的日子,心头便升起一股无力感,低头靠在车壁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却觉沈林泉坐在边上,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我知道你委屈,只是婶娘就是那副性子,当年母亲也没少生气,先忍她几年吧,过了这几年,我们便也到京外住段时日。”半晌忽道:“你六岁那年曾生过一场大病?”

顾雨萼心头一跳,只道:“小时候淘气,大冬天的去玩冰,得了场风寒,后吃了普济寺的药才救了过来。母亲原不信僧道的,从那后倒成了普济寺的信徒,每年香火银子不知道捐了多少。”

沈林泉抚着她肩膀,道:“从那后可曾做过什么怪梦不成?人说小孩子最容易吓走了魂。”顾雨萼笑道:“那不过就是一说罢了,好了之后也就那样,倒是冬日里比别人更怕冷些了。”沈林泉也就不再问,俩人一路沉默回了沈府。

等俩人去宣云堂拜见,果然廖老夫人只说身子不适,已经躺下了,并没见着。沈林泉似乎早就料到,也不问请没请太医,只携顾雨萼一同出了宣云堂,及至蜂腰桥,便道:“我还要去书房一趟,你先回去歇着吧,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就回去。”顾雨萼点了点头,先目送他走了,这才折身往自己院子去。

等到了屋,先换了衣服,便让人上了热茶,叫人把留在府里的春分叫了过来。春分素日便心细谨慎,见顾雨萼叫她,便知有事要问,忙撂下手中活计,跟绿如进了里屋。

顾雨萼喝了口茶,道:“我带来的人里,除了你紫苏绿如姐姐,最器重的就是你,这才留你看家,想必你也不会是睁眼做瞎子。我不在的这几日,府里都发生了何事?”

春分想了想道:“小事小姐想必不想知道,大事奴婢也没打探的很清楚。可前晚表小姐被衣衫不整地从外院抬了回来,府里闹了一晚上,今日一早,便随家人一起回溪州老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