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少昀再度醒来的时候已过了午时了,补了一觉,出了些汗,整个人精神不少。看看天色,还以为自己耽误了出时辰,结果去了老太太房里才现早就没人了,找赫连容也没找着,到客栈后院去现马车也没了,这是干嘛?抛弃他啊?
重新回到客栈里,未少昀向二打听众人去向,二道:“那位老夫人一早坐着马车走了,那位少夫人刚出去不久,像是要买东西……哎,回来了。”
未少昀循着二的手指向客栈门口望去,果然见赫连容回来了。未少昀不知怎地松了口气,面上又无谓地道:“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赫连容手上抱了许多东西,不解其意地道:“我跑哪去?”着她将手中的东西堆到一张空桌上,回头道:“谢谢你了,卫公子,放到这就行了。”
未少昀这才看到赫连容身后还跟着一人,二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袭滚着暗花的青色纱衣十分考究,相貌清雅俊逸,含笑的唇角很易亲近似的,也是抱着一手的东西。那人将东西放下,理了理衣裳笑道:“夫人不必客气。”
未少昀皱了皱眉头,挨到赫连容身边,“谁啊?”
“买东西时遇到的,正巧他也住在这里,帮我将东西拿回来。”
赫连容的辞显然不让未少昀满意,那卫公子道:“夫人少了一件事,若不是夫人帮我拦下贼,在下的银袋恐怕已被偷走了。”
未少昀的眉头皱得更紧,“你还抓贼?”
赫连容失笑,“是那贼慌不择路的撞上我,我抱的那么多东西散了一地,才让他慢了,最后抓住贼的还是卫公子自己。”
未少昀狐疑地看向那人,“你也姓未?”
“这位是……”
赫连容轻抿了下双唇。“是我丈夫。”
未少昀瞥了赫连容一眼。心情稍好了。脸色也不那么臭了。
“原来是未兄。幸会幸会。”卫公子一拱手笑道:“在下姓卫。与未兄地姓氏同音不同字。”他着在桌上写了个“卫”字。“刚刚听夫人夫家姓未地时候。也着实讶异了一下。还以为碰到了本家。”
未少昀敷衍地拱拱手。而后与赫连容道:“你出去怎么不叫我?奶奶她们呢?”
“奶奶缺了些供品。让我们置办齐了再去与她们会合。”赫连容朝卫公子笑笑。低头收拾桌上地东西。“你喝药了吗?”
少昀一愣,赫连容见他的样子就明白了,“我放到床边了,还想着你醒来就喝呢。”
“你熬地?”
“不然是你?”赫连容将手西拿了大半在手上,又对未少昀示意一下。未少昀走到桌前伸手一划拉,把剩下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搂在怀里打算跟赫连容上楼。
卫公子紧随其后,问未少昀道:“未兄病了吗?”
“有伤风。”未少昀随口一答。回头看着他,“你干嘛?”
卫公子眨眨眼,又看看赫连容,有些迟疑地道:“我……只是想关心一下未兄……”
“我是问你跟上来干嘛。”未少昀有不耐烦。
“我住在上面。”卫公子指指二楼,“有……何不妥?”
未少昀没回答他,转身继续上楼。赫连容没听到身后的动静,进了房间后放了东西,便见到床头的药盅好好地摆在那里,过去摸摸。凉得差不多了,便端起来,打算拿去热热。
未少昀扔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接过那药盅,“别倒,我喝。”
赫连容让过他,“谁要倒,我拿去热热,凉药怎么喝?你的病好了又坏、坏了又好。要是上山前你再不好,奶奶该怪我了。”
未少昀撇嘴一笑,“我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又是睡地上又是没被子盖地,换了别人早完蛋了。”
听他又提起被子那事,赫连容有些讪然,她难得做回坏事,就被人抓个正着。
见赫连容没吱声低头要出去,未少昀一着急。拉住她的手腕拦住她。“诶……生气啦?”
他的语气焦急中又带着诚恳,和以往的戏弄语气大不相同。赫连容微有些诧异,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赫连容的错愕却让未少昀误会了意思,不太自在地松了握在她腕上的手,悻悻地道:“我以后不了。”
赫连容骇然,眼睛瞪得更大了,放下药盅伸手摸了摸未少昀的额头,奇怪地道:“没烧啊……”
未少昀无语,扁着嘴坐到桌旁像在生闷气,赫连容莫名其妙地再度端起药盅,“我去热药了啊。”
听着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未少昀郁闷极了。从昨天开始,赫连容对他的态度明显变好,甚至还亲自熬药给他,不管赫连容是出于愧疚也好、还是出于同情也好,总归是让他嗅到了一丝和解地味道,所以他也得努力表现一下,不然未冬雪曾经下过的定论一直在他心里出现,他竟然坏得应该去死吗?赫连容也觉得自己的下半生毁了吗?未少昀可不想承认。
所以他一直致力于二人地和解事业,可刚刚自己都那么低声下气的话了,她什么?没烧?她以为自己在胡话吗?真是……oo个xx!最好她下次配合一,否则……
正当未少昀半眯着眼睛精神y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未少昀没料到赫连容这么快回来,差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站起身,“这么快?”
赫连容却仍是用手捧着药盅,不像热过的样子,回头道:“进来吧。”而后又有些好奇,“什么茶还能治病?”
未少昀探头看了一下,但见卫公子拿着个的竹筒进了屋,也不坐。只是将竹筒放下,笑着:“这是夜姜茶,与伤风很有效果。未兄的伤风似乎好得差不多了,最好别再吃药,是药三分毒,对身体不好。”
赫连容放下药盅。却没动那竹筒,“姜茶?”
“夜姜茶。”卫公子打开竹筒的盖子,递到赫连容眼前,“味道与姜差不多,却没有那么辣,有人专喜欢这个味道哩。”
赫连容看了看,果然不见有姜,茶叶卷成一个个团,有像碧螺春。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姜味,另又夹杂着茶香,十分特别。
“竟然还有这种茶?”赫连容十分好奇。
卫公子轻笑。“云夏之地只产清茶,这种茶要地处极南地南迢国才有。”
“南迢?那真是很远。”南迢与西越一样,是依附云夏的国之一。赫连容将茶筒推回去,“既是从那么远来的,想必十分珍贵……”
“无妨。”卫公子将茶筒再度放回桌上,“在下家中以贩茶为生,云夏周围地这些地方一年总要去上两回,在下房中还有西越的蒙山、捷南的凤凰茶,二位可想尝尝?”
赫连容有些讶异。“你贩茶为何都去那么远的地方?”
卫生子笑笑,“物以稀为贵,赚个辛苦钱罢了。”
“那更不能收了。”赫连容伸手将茶筒盖好,卫公子忙道:“这茶对未兄的身体有益,嫂夫人一定收下,只当在下心意。况且相比嫂夫人帮在下夺回银袋,根本不算什么。
两人在这得起劲,未少昀拿起桌上药盅,将早就凉了的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之后一抹嘴唇,哼笑道:“你地银袋里装了什么宝贝?至于用这么珍贵的茶当做谢礼?”
未少昀微带嘲弄的语气让卫公子微怔一下,似乎有些尴尬,而后也不出声,欠了欠身,转身出了门去。
赫连容皱起眉头瞪向未少昀,“你干嘛?他也是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什么无事,我好歹也帮过他啊。”赫连容看看那药盅。见了底了。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是喝药狂啊?不管凉的热的一口喝下去。”
“喝得慢不是更苦吗?”未少昀走到门口。打算将门关好,却见卫公子又回来了,不禁沉下脸,“又干嘛?”
卫公子拿着个银袋,从未少昀身边挤进屋来,略有局促地道:“不瞒二位,这个银袋里没有银子,只有先父留下的一个纪念物,对我来十分珍贵。”着他将银袋解开,从中摸出一块玉牌。
见他特地回来解释,赫连容更没好气地瞪了未少昀一眼。
未少昀抿了抿嘴唇,不甚在意的样子,也不理他们,径自晃到床边坐下。
出于礼貌,赫连容请卫公子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公子别在意,他有时想什么就什么。”
卫公子忙道:“不不,是在下唐突了,未兄快人快语,在下十分欣赏。”
赫连容笑笑,“卫公子……”
卫公子起身拱拱手,“这玉牌失而复得全赖嫂夫人,嫂夫人不可再以公子相称,在下卫无
“卫无暇?”赫连容笑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卫无暇带些赧然,“是祖母替我取的,老人家,总想着美好地事情,其实人生在世,谁能无
赫连容笑笑不语,卫无暇朝向未少昀道:“没请教未兄……”
未少昀颇为不耐,却仍是开口,“未少昀。”
卫无暇头,笑着坐下,“未兄与嫂夫人置办这些供品,可是要去宣法寺?”
“是啊,大概明天就走。”
“在下也要前往宣法寺,明日可否与二位结伴而行?在下离家近一个月,都是一人游览,实在是有些厌了。”罢想了想,“哦,车资自是由在下来付。”
“这倒不必。”赫连容道:“两个时辰地路程长不长,短不短,人多一也热闹些。”
卫无暇大喜,“如此甚好,在下明日恭候二位,未兄看似累了,在下不叨搅了。”他完要走,到门口时又道:“那夜姜茶需用滚水冲泡,味道才好。”
看样子那茶他是送定了,赫连容也就不再推辞,应了声,送他出去。
未少昀自卫无暇离去后便臭着张脸,“干嘛明天跟他一起走?”
“不然我该怎么推?不就是一段路么?你干嘛不高兴?”
“看他不顺眼。”未少昀特地提高了声音,意图让隔壁听到。
赫连容不理他,打开茶筒闻了闻,“真挺香的,你要不要喝?”
“我怕有毒。”
赫连容无语地翻个白眼,“你怎么就看他不顺眼呢?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啊。至少知恩图报。”
“什么不错!”未少昀蹿下地来坐到赫连容身边,“他是贩茶地,天南海北的走,接触的是不同国度的人,怎么会是他这副呆呆木木的样子?要么他是个傻子,要么他就是个把别人当傻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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