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我们就接下了,五日之内一定送来。”话还没说完,门口却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
浮生姐姐?炎天雪奇怪的走到那面容清丽的女子身边,她不是应该在府里吗?怎么会突然来了这里?心里奇怪,正想开口问她,手却被浮生按住,显然是不要她说话。
“这桃花是姑娘绣的?”寒衣却拿起锦帕走到浮生面前开口问道,眼睛亮亮的,莫名的激动。
浮生微微点头,沉静而美好,似乎对寒衣的突然靠近有些不悦,皱着眉向后退了一小步。
“那这锦帕我买了。”
此话一出,炎天雪也吃了一惊,刚才费了半天的力气什么办法都想了都还没卖出去,结果浮生一出现那寒衣立马就买了,早知道还不如让浮生来卖呢,寒衣不是一直比较感兴趣她的背包吗,怎么突然就这么爽快了?
“好,三两银子。”浮生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语气也是丝毫不给他们还价的余地。
“好。”寒衣干脆地应下,转身就去里屋取了银子出来,炎天雪自觉地上前抱住。沉甸甸的,又瞥了那张锦帕一眼,好吧,那可是比她还贵的锦帕,干脆以后让浮生多绣几块,只卖这个估计就够她用上好一阵子了,比她把自己卖了还强。
“那我们先告辞了。”简单说完,浮生拉着炎天雪就走,炎天雪还依稀能听到身后寒衣喊着“姑娘,姑娘”的声音,可是浮生显然已经不想再呆下去,一直拉着炎天雪走出很远。
“浮生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炎天雪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更加不明白浮生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一个踉跄差点害她摔倒。
“见你久不回来,我们有些担心,所以就来找你了。”浮生放开炎天雪的手,目光依旧看着前路,脚步这才渐渐放慢下来。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在天工坊?”彭城这么大,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的?
“布庄就这几家,我也是来碰碰运气罢了,快些回去吧,我们还要在五日内赶出百花锦被才行。”说着脚步又快了起来,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炎天雪点点头,跟在浮生后面,虽然浮生看上去和平日一样,可是刚刚在天工坊简略的话和急促的脚步已经足够反常了,大家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她当然能看出一些不寻常,难道他们认识?可是看上去又不像,反常的只有浮生一个人,只是浮生不说,她也不好再问,还是乖乖回去帮忙绣百花吧。
接下去的日子确实只能用没日没夜来形容了,浮生和妘儿几乎除了吃饭的时间都在绣那锦被,就连晚上也一直点着灯,睡觉也只是在软榻上趴一小会儿。在刺绣上炎天雪确实帮不了什么忙,所以只能理理丝线,穿穿针,剩余时间就是照顾她种的那一小院子的琼花了,她将花全部种了下去,而唯一没有凋谢的那株粉红色的琼花则被她种在一角,看来是已经活了下来。
第四日,终于赶出了那副百花锦被,炎天雪当然自告奋勇的要送去,本以为浮生会一起,她却只是说累,就回房睡下了。
炎天雪背着装好锦被的背包又一次来到了天工坊,这次大门敞开着,她在门外见不着人,干脆直接走了进去,就见边上站着一名黑衣少年,大概也是十五上下,穿着与寒声寒衣一模一样。
“姑娘是来送绣品的吧?”待炎天雪点头之后就继续说道,“请跟我来。”接着就在前面带路,虽然年龄不大,说话做事却十分沉稳。
炎天雪只好跟上,走过上次来过的厅堂,眼前是一个院子,只是院子的右侧地上的却不是泥土,而是一块块平整的青色石砖,前面也是一座两层的楼阁,另一边亭楼水榭,路似乎又延伸到了远处,隐约能看见前面有一片柳树林。
“寒衣在里面,姑娘自己进去吧。”少年的声音悦耳,态度平淡,接着就自己退了下去。
炎天雪一路看来,发现天工坊的人其实并不多,大概也就六个左右,而且无一例外的全都是黑衣少年,对于她的到来都只是淡淡抬眼看了看就又继续自己的事。
走进屋里,炎天雪却是一愣,正对着是一张一面墙壁那么大的屏风,上面同样绣着百花,一朵朵都栩栩如生,色彩鲜明,仿佛真的是百朵不同的花同时绽放在屏风上,走近一看,丝线也不是普通的,金丝银线串联其中,而且就连花瓣和叶子的颜色都不只是一种颜色,而是渐进的同色系的变化着,也难怪色彩这么艳丽。炎天雪吐吐舌头,也不知这绣要花上多少人力和时间。
“姑娘来了?”听到脚步声,寒衣掀开右边的门帘走了出来,见到炎天雪眼睛一亮,笑着问道。
“嗯,那个百花被子绣好了。”炎天雪说着就放下背包想拿出来给寒衣看。
“寒衣,陈大人那里的十件衣物今日就送去?”另一名黑衣少年大步走了过来问道,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似乎有些急,却是一脸老实的模样。
“陈大人后来又多订了两件女子的衣物,可做好了?”
“那应该是寒声负责的吧?你不说我都给忘了。我去问问。”少年说完就转身离开。
“我……”炎天雪开口。
“寒衣,李大人那边的银子送来了,五十两可对?”另一名少年又走了进来,“我记得上次似乎还有一件吧?”
“上月的两件还未付清,账目应该在账房右边第二格里,不是常客的都在那里,应该是第三卷,你去查查。”
五十两?那是个什么概念?说真的,炎天雪来这里这么久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不愧是御用,说五十两就跟五个铜钱一样轻松。
“寒衣……”
炎天雪已经彻底放弃说话了,见着来来去去的黑衣少年,不论订单还是价钱,寒衣都能马上回答放在哪里,是多少钱,让她对这少年也有些佩服起来,那么熟练,似乎连想都不用想,这记性可不是一般人有的,起码她有时候连自己放的东西在哪里都会忘记,要记下那么庞大的数目和事情,恐怕两个脑子都不够用了。做事也是有条不紊,当初对寒衣的印象还只是一个喜欢新鲜玩意的可爱少年,哪知办事的能力竟然比很多成年男子还要厉害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