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看炎天雪又有些紧张了,她知道张良是想借醉离开,可是骗人她从来都不擅长,万一被看出个什么就不好了,可是事到如今虽然有些心虚却不能表现出来,挺起胸膛毫不示弱地与陈平对视,做出理直气壮的模样。看什么,没看过美女么?
陈平也只是笑了笑:“如此便送两位回去吧。你们帮忙扶着张大人。”后一句话是对站在屋外的家丁说的,家丁领命走过来,炎天雪本想坚持自己扶着张良,万一被他们看出张良是装的就不好了,正欲说话,手却被握住,似乎是想阻止她,转过头看了看张良,对方似乎轻摇了摇头,她也就任由那两个家丁走过来将张良扶起向屋外去了,自己连忙跟在后面没再回头,怕这一回头又会看到陈平那副带着戏谑笑容的表情,和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若是没有那两名家丁,炎天雪估计自己连出府的路都找不到了,走出大门,那两名家丁只将张良扶上了马车就退了回去,等炎天雪上车后就恭敬地行礼等着他们离开,马车平平稳稳地又向回驶去。
炎天雪坐在软垫上,用眼睛瞟了瞟张良,对方现在正清醒地坐在一边,目光停留在车内点起的灯上,似乎想什么正想得出神,但嘴角依旧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虽然只见了这么几次,但炎天雪已经可以认定将笑脸展露人前应该是张良习惯,不论对谁,他都是温润地笑着,似乎永远不会着急,永远不会难过。
这样的人估计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吧?如果有了,又怎么可能永远这般从容温润?
见张良没有注意到自己,炎天雪干脆将两腿伸直坐在席上伸了个懒腰,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还在出神,应该不会管她的坐姿吧?脚终于能伸直了,舒服啊!这才是真正的坐嘛。
“今日多谢炎姑娘了。”张良突然开口道,温文有礼。
又叫回了“炎姑娘”?炎天雪转头看着张良,对方脸上也没有异样,看来并没注意炎天雪的坐姿,或者说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又显得有些疏离了,语气里透着客气。
刚刚在陈府里两人还举止暧昧,可是如今又像是两个陌生人了,突然的转变让炎天雪还有些不能适应,不知为什么,心里有淡淡的惆怅升起。不过想想也是,虽然她是自来熟,但两人才相处一天不到的时间,生疏也是难免的,以后应该会慢慢熟悉的吧?
接下来,两人沉默着一起回了张府,尴尬倒也谈不上,只是炎天雪不想再说冷笑话了,其实有很多想问,却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到了张府,浮生和若梦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了,等张良扶着炎天雪一起下马车后,两人一齐向他行礼。
张良点点头吩咐道:“送炎姑娘回屋休息吧。”接着就自己往府里走去,没再回头,浮生连忙提上灯笼上前去引路。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炎天雪有些发懵,她今晚也没喝酒啊,为什么却感觉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而张良的态度,为什么就变得那么快?
“愣着做什么,你嫌外面不够冷么?”若梦原本也跟着想走进去,走到一半却发现炎天雪还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大门,于是说道,语气里带着讽刺,显然很不友善。
炎天雪这才回神,已经习惯了若梦的冷言冷语,并不放在心上,跟着若梦往她住的屋院走去,回到屋里草草梳洗之后就睡下了。
若梦住的是一边的一间小屋,等炎天雪躺下后就自己回屋了,可是炎天雪躺在榻上却有些睡不着,明明今日已经很累了,可是却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有很多事想不清楚,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是闭不上,炎天雪在夜里看不太清楚东西,不过有月光洒进来,倒也能看见一些,干脆坐起身来看着搭在屏风上的白色披风,那是张良下车时给她系上的,还记得当时他扶着她的肩,暖意传过来,似乎连略带寒意的春风也能挡住,心中微微一动,被人照顾的感觉确实很好。
炎天雪起身走到屏风边,伸手抚摸着那件披风,柔软的触感,精致的暗纹,精细得连缝合的线都看不到,似乎还有一股温温润润的气息环绕在上面。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虽然最终她是有一个能遮风挡雨的住处,可是这里她毕竟孤单一人,对外面不是不害怕的,她想回家,很急切的想回去,那里才是属于她的世界,拿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她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在寺庙里那人送玉给她开始的,既然这玉和她的出现有关系,也许这玉什么时候还能再把她带回去,这也是当时她将自己的银镯子用来换了那件衣服而没有用这块玉的原因。
对未来还十分迷茫,炎天雪知道自己一个人要在这里生活并不容易,从今日差点被卖就能看出来,她还是学生,对于社会上的事情接触的太少,虽然电视上也能看到人心险恶,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炎天雪还是觉得小心些为好,不过眼下住在张府,应该比较安全了。
“呜呜……”突然出现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特别突兀,声音还带着余音,显得特别空灵。
炎天雪心里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外面,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一时听错了,于是静静地屏息听着。
“呜呜……”又是一阵悲凉的哭声,在深夜里显得有些诡异,像是从不远处传来的,却又带着飘忽不定的感觉,那声音十分细腻,却更加凄厉。
炎天雪这下真的被吓到了,眼前立马浮现出电影里穿着白衣披散着头发的女鬼,可是在电影院看鬼片是一回事,真正到了一个人大晚上的听见一个女子让人不寒而栗的呜咽声,怎么都不可能装作不在乎?这张府不会是闹鬼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