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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与我作对的人,都得死。”楚傲天唇角上扬,阴阴一笑,而对婉婉的威胁,他并不在意。
可婉婉见楚傲天笑了,还以为他妥协了,大喜,道:“太子,您不要怪妾身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妾身想要的,只是太子对妾身好呀。”
“真无耻。”楚傲天一嗤,“你若是认为,你这一招可以对本殿有用的话,尽管试试吧。走。”
楚傲天说完就走了。也顺便让人带走了月荷。
婉婉碰了一鼻子灰,对楚傲天是无可奈何,可对月荷倒是恨上了。
“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有很多人看不起我,说我是一个丫环姨娘生出来的贱胚子,只有月夜,他爱我,宠我,疼我,可没想到,这样的人,我也失去了。”婉婉低头垂泪,心里却越发不平衡,“不,不是我失去的,而是月荷这贱人抢走了月夜!对,我的身份是低微,可月荷的身份更低,她甚至只是一个奴婢,为什么连这样的人都可以拥有幸福,而我却没有!”
婉婉一直在哭,在哭,只是她不知道,其实,当幸福一直在她身边的时候,是她自己扔掉了幸福。而月荷却是懂得争取幸福的一个人。
而念兮自从找来月夜对广陵的朱家大药房进行管理之后,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七日后,念兮便与倪超前往江南别的小城,并相继开起了朱家大药房连锁店。只用了半年时间,连锁店便蒸蒸日上,朱家大药房的名声渐渐被打响。
而此时,林温柔的安排也已经成熟,倪超回到林温柔身边,打算商议秘官夺取政权的事宜。
念兮将大小的事,都交给了月夜统一管理,自己也回到帝都穆府。
此时,因为皇上龙体欠安,蜀国又时常来犯,以至于人心惶惶,楚傲天于是要派林温柔去抗击蜀军。
林温柔领命,与念兮经过短暂的缠绵之后,便拨三军出发了。
而穆府穆守成也年纪渐大,渐渐地,将家业交给焕青去守,焕青也在南宫世家南宫玉的帮助下,官升为三品侍郎。
至于朱世显,则专业行医,日子过得安静又踏实,小世昌也长大了,会走路了,念兮将墨香调到朱府,陪伴小世昌,小世昌成天则粘着墨香,很是调皮捣蛋,常常弄得墨香哭笑不得,不过墨香倒是很喜欢这个小男孩子。
而朱世显,也在与墨香的长期相处中,渐渐相互欣赏,他喜欢她的聪慧与忠诚,而她爱慕他的医术,也喜爱他偶尔的孩子气。
这场主仆恋会如何收场的,谁也不知,可他们是真的相爱了。
只是,却不敢表白,各人都将这份真情,藏在内心深处。
但是他们的爱恋却逃不过念兮敏锐的眼睛。
她于是亲自与墨香谈过,证实了墨香是真爱着朱世显的,又想到墨香是前世的忠仆落梅的妹妹,便决定帮朱世显与墨香成就这一段良好佳缘。
抽了一个午时闲散的时光,念兮亲自来到朱府,找朱世显单独聊天。
“念兮,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朱世显显得很高兴,但同时也带了点羞涩,不知为什么,这个比他都小几岁的小女孩,总给他一副成熟的大姐姐面孔,让他不时地总想亲近她。
可毕竟男女有别,朱世显还有很害羞的。
不过,朱世显现在长大了,也知道,他也曾经对念兮产生过好感,这种淡淡的喜欢,在得知她深爱着林温柔之后,就被按捺住了,及至后来,他爱上了墨香,便一心一意对墨香,对念兮便化成了一种类似兄妹的情愫。
“自然是为着你的终生大事啊。”念兮对朱世显说话,总会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样,可实际她的面孔与身板子,都比朱世显要小好多,这使得她说话的样子,显得与年纪不相符,从而非常滑稽,“我的终生大事?”朱世显一怔,随即胖胖的脸便红了起来。
念兮捂脸一笑,道:“我早就知道啦,我喜欢墨香,不如,我作个媒人,让你与默香成亲如何?”
“成亲?”朱世显一怔。
“怎么?”念兮还以为朱世显是嫌弃墨香的身份地位,便笑道:“虽然墨香是个奴婢,可当初在穆府,却是陪在穆老太太身边最受宠的,老太太也让她读书认字,她比之一般的奴婢,可要聪明识大体的多了,再者,墨香人品相貌也都是一等一的,就算是大家小姐,也未必有比得上她的。而且,墨香是你姐姐最忠诚的奴婢落梅的亲妹妹。”
“原来是落梅的妹妹。”朱世显没想到墨香还有这么一层身世,便笑道,“我不是嫌弃她的身份,我只是,一时还没有想好要成亲。”
念兮一怔:“那难道你想要耽误她,玩玩她而已?”
“当然不是了。”朱世显窘迫不已,连忙摆手,“我对她是认真的。”
“那为何?”念兮更不能理解了,“难道,你只是想纳她为妾,并不想立她为立室?”
在古时,娶妻纳妾都是成年男子的正常要求,念兮并不认为朱世显有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妥的。
朱世显也是摇摇头:“妻尚未娶,何来纳妾一说?只是,我年尚未及冠,又大仇未报,不想早早成家,只求父母灵土得安,姐姐大仇得报,待朱家大业有了眉目,再娶妻也不迟。”
原来朱世显作的,是这个打算,念兮眼中含着惊喜,却又凝眉忧愁:“我很高兴你总算是懂事起来了,不再是过去那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可你却又因事业,而忽略了成家,我虽不能多说什么,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但我有一句忠告,且说与你听,你可权当为建议。墨香只小你两岁,在她这样的年纪的女子,大多都已成家,若是待你三年五年,她是否能等得起,二来,古语有言,成家立业,说的便是先成家,再立业。有了一个家,便有了一个照顾你的人,这对于你的立业,并无冲突之处。”
一席话,说得朱世显醒悟了不少,只是对念兮越发奇怪:“怎么越听你说话,越觉得你像我的玉华姐?”
“若是你愿意,你便当我为玉华姐吧。”念兮叹了一口气,凝视苍天道,“逝者不可追,如若是真心真意,世显,你就珍惜吧,勿要待到后悔莫及。”
朱世显深深咀嚼她的话,虽然他未必就会马上悟得,更不会马上娶了墨香,但他却开始真正考虑自己与墨香之间的感情。
“墨香,她可愿意等我?”朱世显默默地想到。
墨香等了几天,见朱世显并没有向她求婚的意思,又试探性地问了几句,便误会朱世显对她无心。
于是她请辞。朱世显听说了,连忙赶来,拉着墨香的手说:“墨香,我其实,很在意你的,你不要走。”
墨香甩开了朱世显的手,低下头道:“奴婢如何配得上主人?主人智慧双绝,又一表人才,相信假以时日,便可迎娶大家千金,那些个小姐,可都比奴婢好上一千,一万倍的。”
朱世显急了,按住她的口道:“你如何胡说?我喜欢的是你,要娶的人也是你,什么大家千金,大家小姐?”
墨香见朱世显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竟是这些话,脸红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试探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朱世显一把搂住了她:“千真万确。”
墨香将脸贴紧他的前胸,幸福地笑了:“那你为何还^”
“我只是不知如何表达我的感情。墨香,你既然是落梅的妹妹,那我,就更应该娶你了。因为,你姐姐为了我姐姐,不顾一切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我姐姐生命的最后一刻,陪伴她的,就只有一个落梅。”
墨香听了,脸色一变,急忙将朱世显给推开:“所以,你娶我的原因,就是为了报恩?”
朱世显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忙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报恩是报恩,喜欢是喜欢。”
墨香苦笑道:“我明白了少爷,您不用再说什么了,其实,墨香并不愿意嫁给少爷。”
“什么?”这次,轮到朱世显吃惊了。
“少爷这样的优秀的人,奴婢并不适合,并且奴婢也当真无意于少爷,还请少爷不要拦着奴婢了。”默香说着就要走,哽咽的声音从喉咙里流出,好像磨粗的沙子一样。
朱世显一怔,连忙拦住她:“墨香,你是不是认为,你的身份不适合我?不,我不介意,我根本就不价意你的身份。”
墨香却含泪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却坚定而认真:“不对,少爷,奴婢是真的认清现实,对少爷无意,只是日后再不能照顾少爷了,还请少爷保重吧,奴婢,走了。”
墨香说完,快步离开。生怕朱世显赶上来一样。
朱世显呆若木鸡,,伫立原地,凝视墨香离去的方向,手指还留有墨香的体温,可是,人已不见。
“墨香,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真的是太傻了。”
说完,他便转身回府,让下人端上一大坛酒来,“今日我且要喝个痛快!”
墨香回到念兮身边,念兮见她眼睛红红的,一脸闷闷不乐,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带着行李回来了。
墨香说:“姑娘,您就让奴婢陪伴您一生一世吧。奴婢哪儿也不去了。”
“为什么?你难道不希望跟世显在一起吗?”
“奴婢不想耽误少爷。少爷是个好人,前途无量,奴婢算什么,赖蛤蟆也敢吃天鹅肉吗?”墨香说完,就哭着跑进了屋子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念兮急了,墨香是一个懂事的姑娘,就算是朱世显拒绝了她,她也不会因此而痛苦成这样,念兮决定亲自去朱府看看朱世显。
一进朱府,就闻到浓郁的酒气,念兮看到朱世显躺在草地上,手中抱着一大坛酒,几个奴婢上前来,想夺走他的酒,可都被他赶开了,口中,喃喃念道:“墨香,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我?
”“哎呀,羞死人了,在这儿胡言乱语的,让奴婢听到了传出去,像什么话?”念兮连忙扶住朱世显,可朱世显却也推她:“不要管我。除非默香回来函。”
念兮见他这样,便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针,刺中他的昏穴,让他安静睡去,然后让奴婢扶着他上床。
“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少爷,要不然,我拿你们是问。”念兮威吓府上的奴才们。
然后便回穆府,找墨香谈话。
“姑娘,少爷只是为了报恩,才愿意娶我的。我不能耽误了他。”墨香的回答让念兮明白了一切。
“其实你是喜欢他的是不是?”念兮问道。
墨香叹了一口气,眼神凄凉:“我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想结婚,而耽误了少爷。”
“可你知道吗?你走之后,少爷一直在呼叫你的名字,他醉倒于地,人事不省,如若他不是真心爱你,只是为了报恩,又怎么会痛苦成这样呢?”
墨香一怔,“不,这不可能的,少爷不可能呼叫我的名字的。”
“难道你认为,我也会骗你?”念兮说。
墨香连忙跪下:“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便好。墨香,你是不是真心爱世显?”
念兮盯紧墨香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回答。
墨香低下了头,心情复杂无比,过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那,是不是如果我愿意,并不会耽误他呢?”
果然这女人一谈起恋爱,就变傻了,看这么聪明懂事的墨香,竟也问起了这么傻呼呼的问题,念兮不由得笑着摇摇头,道:“少爷是堂堂男子汉,难道还要女人资助不成?你这么温柔贤慧嫁给他,也算是他的福气,又何来耽误之说?”
墨香听了,感动得直流泪:“姑娘,您真的是太抬兴奴婢了。”
“没有抬举,只是我知道,世显是当真喜欢你,如果你离开了他,他一定会后悔的,我作为他的朋友,希望他好,自然要尽量地撮合你们。”
墨香点点头:“奴婢全凭姑娘安排。”
“这就对了。”念兮抚摸着墨香,黑长的发辫,笑道,“等明儿个,你就跟我去见世显,世显看你回去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墨香脸红了。
念兮又说:“只是,世显既然喜欢你,希望你留在他身边,就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只是他如今还太小,并未及冠,你就等他两年吧,不管怎么说,世显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墨香点点头,“奴婢算什么,只要能呆在少爷身边,就已足够,哪里还敢奢望别的?”
念兮抬头,看向远天,叹道:“其实你担心什么呢?你有这么一个好姐姐,在天上保护你,看着你,你的人生,一定是幸运重重的。”
然后在心里默念道:“落梅,我这样的安排,你是否中意了?谢谢你为我前世做了这么多,落梅,希望你在天上,快快乐乐。”
次日,念兮带着墨香,来到朱府时,朱世显还没有醒来。
有奴婢过来,看到念兮,正要跑去报告朱世显,念兮摆了摆手,说:“不用去请示世显了,我与世显同是太医,彼此很熟。”
奴婢便没有再去,对念兮行礼后站到一旁了去。
朱世显还在呼呼大睡,昨晚一定是身心俱疲了,念兮将手放在他额头上,幸好,他没有生病,念兮深叹了一口气。
“少爷没事吧?”墨香却是着急万分,马上要去端热水,被念兮拉住了,笑道:“让奴婢去做吧。”
“我也是奴婢。”墨香说,“为少爷做点事,,是应该的。”
念兮便也不拦她。
很快,墨香端着一盆的热水回来,绞好热毛巾,放在朱世显的额头上。
“少爷,少爷。”随着墨香的轻声呼唤,朱世显很快就醒了。
“墨香,我不是在作梦吧,是你,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朱世显一把抓住墨香的手。
“是我,少爷。奴婢愿意永远扶侍你。”墨香眼中含着泪,朱世显焦急惊喜的神情,已经在告诉墨香了,他的心里,有她。
这于她,已经足够了。
“不,我怎么能让你扶侍我呢?以后,你便是这里的女主人。”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朱世显甚至还赠送了自己的钥匙给墨香。
墨香握着这沉甸甸的钥匙,眼中滴下几滴泪来
念兮则及时退了出去,合上了门,将这对有情人,关在了里面。
“弟弟,希望你与墨香,永远幸福。”
念兮是很希望墨香与世显最后在一起的,因为,不但为了落梅,更是想给世显一个好的贤妻。墨香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的为人她是很清楚的,墨香的才智绝对不输于大家千金,并且,朱世显为人太孩子气,社会经验又略显不足,这么大的朱府,若是进错了女主人,只怕整个家业都要被人给骗走了。
只有墨香留在世显身边,念兮才会放心。
念兮离开朱府,忽然很想去看看落梅。
朱家平反之后,念兮便在郊外为落梅立了一块碑,虽然落梅的尸体没有在,可念兮总不能什么灵位都不给她立吧。死者为大,念兮为落梅立了一块无字碑,与一个衣冠冢。
坟墓四周,菊花开遍,姹紫嫣红,很是好看。
念兮跪在坟前,拿出手绢,轻轻擦拭着石碑,喃喃道:“落梅,我来看你了。我的弟弟妹妹,我都在照顾,我想将墨香许给我弟弟世显,你没有意见吧?还有,月夜现在也有了归宿了,他与一个叫月荷的姑娘相爱了,那月荷也是一个忠诚聪明的奴婢,与墨香很像,并且,月荷还会识字,会刺绣。月夜现在成为朱家大药房的管事了,可威风了。我这样的安排,你喜欢吧?”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除了干燥的风。
“落梅,还记得过去,我们一起的日子吗?你刺绣来我种药草,你的刺绣工艺是一绝的,可惜,有一段时间,我竟还妒忌你的才艺,因为你绣了朵比我的好看的梅花,我就再不理你了,现在想来,我有多么地傻啊,当所有的奴婢都离我而去的时候,只有你,落梅,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我死。可惜,我却再也无法报答你的恩情了。”回忆袭来,念兮泪落湿襟。
“玉华,原来你真的是玉华。”忽然,一声充满悲伤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太熟悉了,以至于念兮愣在了那里,并没有转过身来。
“玉华,为何你不转过身来面对我?”身后那人说,声音带着哽咽,“为什么你明明没有死,你还将我蒙在骨里?”
念兮强压下内心狂涌起来的悲伤,道:“哥哥,你弄错了,我不是玉华,我是念兮,你的三妹。”
可身后那人却不由分说地,从背后搂住了她。
“玉华,真的是你吗?”那人一把将她翻过身来,定睛看着她的眼睛。
是焕青!
“哥哥,你都听见了什么?”
焕青嘴角上扬,眼角带泪,露出很奇怪的表情:“玉华,真的是太高兴了,原来,你一直没有死。”
“哥哥,如果没有死,那为什么我的脸,不是玉华的脸,却变成了念兮的脸呢?”知道焕青已经听到她在落梅墓前的自言自语了,念兮还是不承认。
她不能够承认,因为一旦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败露了那不要紧,最要紧的是,焕青一定会痛苦的。
之前玉华之死,已带给他身主俱创之痛了,如今若是让他知道,玉华重生于她身上,而她,却是连今生都不能嫁他为妇的,他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岂不是更痛?
她不能让焕青痛苦。
焕青果然开始抚摸她的脸:“不,你一定是换脸了,你与玉华说话的姿势,语调,声音,甚至是口头缠都是如此类似,我早就应该想到,你就是玉华。”
念兮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焕青这么深情款款,她却一直在欺骗他,情何以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