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出血后的身子,今后只怕是难生养了。”莫芳掺着老夫人出了院子,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
吕夫人顿时停住脚步,抬头望着满天星斗,长长叹了口气,低声呐呐道:“人只要能活下来就好,其他的都不是要紧的事。佛祖保佑,保佑我这儿媳安然无恙……”
“是,老夫人,有您的祈祷,少王妃一定会安然无恙的。”莫芳知道此时燕南歌在吕夫人心中还是恩人的位份,就算是再不满意,也不可能马上就起为王爷纳妾的心。想着那燕南歌经此一劫损坏了胎脉元气,今后势必无法生养,不由为女儿的将来感到窃喜。
吕啸天紧张地看着夏晴朗将止血的药汁为南歌喂下去,紧张地问:“南歌不会有事吧?”
“你说呢?”南歌身体里的血都几乎流光了,这个死吕啸天竟然就这样让她躺在血泊里,竟然就不知道为她点穴止血。若不是因为南歌生命力顽强,只怕等不到自己来,早就横尸床榻了。
“我……我昨天喝多了……不知道怎么会……”吕啸天心虚地低下头。
“南歌只怕今后很难生养了,你得有这个心理准备,这都是你造下的孽,你若因此而薄待她,我决不饶你。”
夏晴朗心疼地看着面色苍白的燕南歌,想着这个女子一月前是多么活泼好动,纤手一挥,万筷齐发的样子真是潇洒极了,现在,现在竟然奄奄一息,实在是让人不由得不落泪。
唉,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嫁了吕啸天这么一个长不大的混账家伙,南歌只怕有的罪受。
南歌,南歌她……吕啸天想起新婚之夜的误会,想起那一巴掌,想起南歌撕破的喜服以及头发上的树叶,心想也许只有三哥萧恨水能够为自己解开这个结了。
南歌明明在这之前还是处子之身,自己竟然仅凭那些就判定她的不贞,吕啸天,你真是个混蛋!
夏晴朗见啸天脸上满是悔恨,知道这家伙终于良心发现,手指抹过脸颊,轻声对啸天道:“啸天,别怨六哥失常打了你,南歌真的真的是位好姑娘,若不是因为她是你从小就定了亲的未婚妻,我夏晴朗绝对会跟你争着娶她为妻。”
吕啸天听六哥如此光明磊落地宣称喜欢南歌,心中不但没有任何不舒服,反倒对六哥对妻子的爱护之心心存感激。
点了点头道:“六哥放心,啸天不会薄待南歌。”
“好好养着吧,反正人参灵芝的,你平西王府又不是吃不起,待会将这副药煮了给她再药浴一下,这么浑身是血的她躺着也不舒服,赶紧让那些丫环婆子给她换干净柔软的来。还有啊,这段时间不要让她着凉,别吃那些偏凉偏寒的东西……”
夏晴朗婆婆妈妈地吩咐道。要在往日,吕啸天早就不耐烦了,今日再如何婆婆妈妈,吕啸天也是一个劲地点头应是。
“啸天,三日新娘子该回门的啊,看你明日可怎么去向燕老英雄交待?”夏晴朗想到那个貌似老朽实则贼精的老头,就为吕啸天感到担心,不由恨恨地挖了吕啸天一眼。
燕南歌睁开眼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进了鬼门关,见夏晴朗与吕啸天见她醒来都紧张地立在床边,关切地盯着她看,不由慌乱地想挣扎坐起来。
“弟妹不要动!”夏晴朗见南歌要挣起身子,吓得连连摆手。
一边啸天握住了南歌的手,用歉疚的声音道:“不要动,你,你身子弱。六哥是来给你瞧病的,不必见外。”
“我病了?”南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虚弱的有些不像话,全身像没了筋骨般酸软。
“南歌,都是我不好,我……”啸天像犯了错的孩子般,在南歌面前低下头去。
南歌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哪里在作怪,想到昨夜里的事,原本苍白的脸不由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夏晴朗略略作怪地咳了数声,也不管南歌是否脸上挂不住,只管本着医者本分,直肠子地说了起来:“弟妹以后要爱惜自己,不能由着啸天胡作非为。虽然年轻,但女人的身子骨最是娇贵,年轻时若不注意,老了容易留下病根。我开了几副补血的药你先吃吃看,这几天尽量不要下床活动,就好好躺着修养。切记,两个月内不可以让自己再受伤,也不可以受凉受寒……”
呼。南歌的脸顿时烧得通红。
这个夏晴朗,真是什么也不避讳,竟然对弟妹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
吕啸天瞧见妻子羞怯的模样,不由把唠唠叨叨的夏晴朗从房里拖了出去。
“你让我说完!”夏晴朗被人拖出去还亦犹未尽。
“有啥话你对我说,没见南歌脸都羞红了吗,你说你个大老爷们嘴巴怎么那么碎……”吕啸天挡住夏晴朗。
“啊,跟你说?我跟你没话说。我还有话没跟南歌说。”夏晴朗执拗道。
“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吕啸天脸色微微变了变,原本清亮的眼目中浮起隐隐痛心,对着夏晴朗摇了摇头。“不要说。”
嗝。夏晴朗顿时明白的吕啸天的意思,不由脸色也暗了下来。也许瞒着也好,毕竟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接受自己可能不孕的坏消息。
“唉,好好调养,说不定也是能养好的。身病也需心药医,好好待她。”夏晴朗拍了拍吕啸天的肩膀,扭头转身告辞。
“南歌,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来你吃?”吕啸天满脸温柔地蹲在南歌的床前,一边握住南歌的手,一边轻轻梳理着南歌的长发。
“啸天……”南歌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直面自己的丈夫。
“脸还疼不疼?”吕啸天的手轻轻抚上南歌的脸,眼中满是愧悔。
“早就不痛了,不过,心口痛。”南歌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是我不好,南歌别哭,你看,今天六哥进门就给了我一巴掌,好像专为了给你报仇似的,这家伙竟然说,要不是咱们早定了亲,他还要跟我抢着娶你呢。”吕啸天拉着南歌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棱形的唇微微扁着,做出受了别人欺负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