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老奴这就去办。”姚太监忍着笑,刚要退身离开,却听身后的皇帝陛下温声道:“你也注意多休息着些,老寒腿可是有发作?我记得出云国朝贡里有一张白虎皮,等过回我让人送你那里去。嗯,四爷帮你设计的暖炕可用着合适?”
“谢皇上……老奴……老奴谢皇上!”姚太监险些感动当场跪下给皇上磕头,悄悄摸了把眼角,定了定情绪,道:“四爷给设计的暖炕比从前的床榻可是舒服多了,托陛下的福,最近老奴的老寒腿也没有发作。比起往年,今年真是少遭不少罪。夏太医还给老奴专门设计了药汤浸泡的办法。老奴,老奴感激陛下隆恩,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说着话,姚太监就要跪下,青菊极为有眼色的上前搀住,笑着道:“姚公公快别多礼了,这大雪天,地面湿寒,皇上连寻常宫女太监都下旨免了跪拜之礼,你老这么大年纪当然更不用再跪来跪去的了。”
“好,好,老奴知道了,老奴这就尽心尽力去协助钱贵妃办好今年的春节大宴。”
看着姚太监面色激动地匆匆忙忙离去,南歌的眼中不由浮起抹淡淡笑意。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太监也是人,也需要人的关心和尊重啊。
“赏赐给各大臣的礼品,让内务府速速拟订,务必在今晚晚宴之前弄好。”南歌叮嘱了青菊一声,转身往明德殿而去。
明德殿中,舒展翅膝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靠在火墙上,正在看一份奏章。可惜他的腿,原本已经有了起色,因为在七星小筑的意外中毒,那一份起色也消失殆尽。加之这些日子忙着国事,对于腿的锻炼便荒废了下来。
南歌到达门前的时候,见无染正在为舒展翅捏动废腿,舒缓血脉,不由阻止了内侍的传报,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见无染抬起头来,笑着点了点头,接过无染的工作,手指舒动,帮舒展翅揉捏起来。
“唔,还有肩膀……”似乎被揉捏得舒服,将脸埋在奏章后的舒展翅轻轻哼了一声。
南歌笑着起身,刚要转到舒展翅身后,一角明黄蓦地进入舒展翅的眼角余光。不由咦得一声,惊讶道:“皇上什么时候进来的?”一想及刚刚竟是皇上在为自己揉捏双腿,眼中顿时一寒,威吓一声:“无染!”
“呵呵,别骂他了,他早就出去了。今日过年呢,就不要看了!”说着话,南歌便将舒展翅手中的奏折抓起来抛到一边的书案上,瞧了瞧舒展翅的发髻,略略皱眉道:“谁给你梳得发髻?”
“无染。”无染是四个贴身侍卫中最细心的一个,舒展翅的衣食住行基本都是他在打理。“不好吗?”
“哦,有点乱了,估计是你自己蹭在火墙上蹭得。来,今日姐姐帮你梳头。”
“喂,你……小声点……”舒展翅一听南歌又自称姐姐,不由瞪了一眼。
“有无染他们在外面看着呢,无事。”
南歌嘻嘻一笑,将舒展翅头上的发簪一拔,取下白玉发冠,找来一把玉梳,轻轻帮弟弟打理一头黑发。
南歌温软的手,轻柔的动作,让舒展翅有种被母亲疼爱着的错觉。
缓缓闭上眼目的舒展翅,常人眼中清冷乖戾的面孔上,浮现出温暖幸福的笑意。
这样的时光,真是幸福的时光,仿佛周照得一切都已经静止陈宁,唯有那把梳子缓缓在发丝上滑动。
“咳,皇上真是好友爱啊!”
正当南歌将舒展翅的头发刚刚挽好,用发簪别住,就见厚重的门帘突然被打开,萧恨水一身雪花站在门前。
“你?!”南歌万没想到,有无染无尘等人守在外面,竟然还是让萧恨水不知不觉走进内殿。想一想,方才一幕,不过是做哥哥的在帮弟弟整理发冠,也没什么破绽露出。
便直起腰,大模大样走回龙案后就座,故意阴沉着脸问道:“定国侯不经通报闯进明德殿来可有大事禀报?”
“这个,大事没有,小事倒有一件。”萧恨水也不看皇上的黑脸和相王舒展翅的白眼,只管顺手拖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往上一坐。指了指自己的头发道:“臣的头发也有些乱,臣想麻烦皇上也帮臣梳梳。”
“萧恨水!”南歌被这家伙的嚣张气得嘴唇哆嗦,手掌忍不住在桌子上猛然一拍。
这“啪”得响亮拍声,让萧恨水禁不住自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倒不是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将皇上给惹怒了,他在担心皇上那只敲桌子的手。
“疼不?”捉了玉白的小手在掌中翻看了看,疼惜地往有些发红的掌心吹了口气道:“这么用力干吗?你以为你这手是惊堂木啊?”
“你?!”南歌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眼见南歌胸口剧烈起伏,而那萧恨水一脸我知道你是谁的样子,舒展翅忍着笑唤了一声无染,留下一句:“我出去透透气。”便让无染用轮椅推出了内殿。
一见殿内再无外人,萧恨水猛然一把将南歌给搂进怀里,手指若有意若无意地划过南歌的胸,当察觉那胸口绑着厚厚的绷带时,脸色不由一沉。
“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们的事?难道要就这么一直装下去?”
“那个,晴朗跟你说了?”南歌喉头艰涩地滑动了一下。
“哼!他敢不说!”萧恨水的唇忽然落在南歌晶莹圆润的耳垂上,声音中透着委屈和哀怨,嘟囔道:“南歌,三年时间太长了,我怕我忍不了那么长时间……我……我想要你……”
轰!南歌的脸顿时绯红起来。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一下,察觉到萧恨水喷薄在脖颈上的呼吸越来越热,南歌的心也怦怦慌乱地跳动起来。无力地呻了一声,央求道:“恨水,别,别这样,三年,就三年,等大哥回来,我就……我就嫁给你……”
“我不……我现在就想要……你可真狠,竟然让人送那样的恶讯给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给吓死……”萧恨水一边说着,喷着热气的唇已经沿着耳垂滑到了脖颈上,又演着脖颈一路啃咬到南歌的唇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