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三年过去,萧恨水用尽千方百计,还是未能将南明玉自藏身地给揪出来,不得不每夜上演爬墙的剧目。
人说爬着爬着也就习惯了,在寻找那大舅子无望的前提下,萧恨水甚至有种上瘾的感觉,如今那一晚不去爬爬皇宫的高墙,萧大王爷似乎还会满身的不自在。
只是那宝贝女儿如今益发的无法无天,小小年纪竟然扮成小太监混出皇宫胡闹,若不是萧十一郎及时跟踪出去,差点就成了人贩子拐卖的对象。
万般无奈之下,南歌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冷情寡漠的燕绝身上,希望燕绝能将南轻眉给带进药王谷好好管教一番。
当小人儿被南歌狠心驱逐出皇宫的那一刻,隐在暗处的萧恨水,看着那个孤单的小身影往宫门处走去,心痛地差点落泪。
其实最伤心的人,还是那个藏在宫门后的七八岁的雷破,他刚想着追随南轻眉往宫外跑,却被萧十一郎一把抱住。
“小王爷切莫坏了皇上的计划,小公主如今是出宫拜师去了。”
“拜师去了?那怎么可以没人送?”雷破忽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有些不信。
“一会自有人接走她。”萧十一郎英俊的目子中隐隐有着不舍和伤痛,与雷破一起目送那小人儿远去,整个心仿佛碎了一般。
“皇上真是的,偏要我扮那恶人故意气眉儿,还说眉儿不是太女殿下。”雷破想着先前在南书房,故意与那假太女周旋冷落南轻眉,心里便如猫抓一般,又痛又痒。
萧十一郎不由诧异地看了雷破一眼,心想这小小孩儿难道竟然对眉儿深种情根了不成?
别人或可放心,萧恨水却一直跟着女儿,看着女儿被燕绝带走,直护送到药王谷方才略略放心地返回朝堂。
光阴似箭,转眼已过七年。
闻知南轻眉近几日便将重返京都,已经长成少年的雷破,以钦差御使的身份前往江南放粮,想着顺路见识见识南轻眉这几年到底有何武功进境。
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眉儿的武功之高,竟超乎了他的想象,更让他恼火地是,伴随眉儿出谷的竟然还有一位长相堪比女子的俊美师兄。
两个人虽然从小便在一起,但那情谊基本上就是每天拌嘴打架,雷破心里喜欢眉儿,眉儿却似对雷破无知无觉。
看着两个孩子又从江南打到京城,南歌不由大感头疼。
“恨水,你看眉儿跟雷破那小子能成吗?”
“怎么不能成?我就看好雷破小子,嗯,这家伙口里不说,心里头可是喜欢我们眉儿。”萧恨水对南明玉的行踪已经有了掌握,心里正琢磨着怎么让这家伙回京呢,听南歌一说,不由展唇一笑。
“我怎么看着眉儿对那个什么桃花师兄比对破儿好多了,还有……”南歌看了萧恨水一眼,犹豫着没往下说。
萧恨水是何等聪明人,立刻知道南歌因何犹豫,不由抿了抿唇,叹息了一声道:“按说萧十一郎也是个好的,只是,当初既然与雷奔定下姻亲,我们也不能就由着眉儿胡闹。她现在性情未定,只怕还不曾懂得什么男女之情。”
“嗯,若是将来眉儿还是不喜欢破儿,我可不管定没定什么姻亲。”从自己的遭遇想及眉儿,南歌怎么肯让女儿走自己的旧路?早定姻亲的弊端是显而易见,好在眉儿与雷破是自小相识的,并不似自己与那吕啸天。
“那个歌儿,跟你商量个事,你可别恼啊。”
看南歌不悦的面色,萧恨水顿时也想到了吕啸天,这些年心内对吕啸天隐隐有着一份歉疚,毕竟吕啸天也是喜欢南歌的,只是喜欢的方法不对,听闻自娶了那渔家女子李玉梅后,疯傻的毛病渐渐好转,近两年竟处理了府里原先的姬妾,与李玉梅安安稳稳在城郊的庄子里度日。
“我有什么恼得……你说就是了,当然,眉儿的婚事不能草率了,雷破若想做我家女婿,那得拿出自己的本事让眉儿真正喜欢了才成。”南歌就担心萧恨水大男子主义,不经过眉儿同意,就将眉儿嫁给雷破。
“嘿嘿,我当然知道眉儿的婚事不能草率了。那个,我是想与你说说吕啸天的事情,这家伙也是拥有一身武艺,又有平西王的爵位,如今竟然在城外混得跟个庄户人似的,我想咱是不是给他找点事情做做啊?”萧恨水搓了搓大手,略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吕啸天一直以来是夫妻两人的禁忌。
“他,不是有疯傻之症吗?”南歌没想到萧恨水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来,略略有些失神。
“好了呢,前几天我还到他庄子上讨了酒喝,那个渔家女子已经给他养下一对儿女,老王妃故去后,两个人日子过得也辛苦,你也知道,展翅向来与他不对盘,那些发放俸禄的吏官也都看他的脸色行事,好像已经有三五年未曾发一两银子的俸禄给吕啸天了。”
“三五年未曾发俸禄给他们?”南歌吃了一惊,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他们如何过活?”
“就依靠城外的百亩田庄啊。你是想不到,堂堂平西王爷竟然会拿了锄头跟农户们一起在田里耕种。他那身无疑,若都用在农田里,岂不是浪费了。雷奔在西边也呆了这么多年了,我看不如让他去西边锻炼几年。”
“你问过他意思了?说不定人家就喜欢守家守业……”南歌咬了咬唇,显然对旧事还是有些放不开,不太相信吕啸天会真心真意为朝廷办事。
“问过了,当然问过了,是他透露的意思给我。”萧恨水一把将南歌拥进怀里,叹气道:“其实我还真蛮羡慕他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歌儿,什么时候我们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啊。其实爬墙的感觉真不好。尤其是如今年龄也大了,老爬墙也不是个事。”
“啐!谁让你爬墙来着?”南歌笑骂了一声,“其实大哥若不回朝,展翅做这皇帝也未尝不可。我听说他如今的腿已经可以跟正常人一样行走了。何况这些年的朝政,多半都是他在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