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郎淡淡而笑,看向众人,一派落落大方,他笑而不语,看向众人,随即就对上了卫姬的目光。
卫姬满脸迷糊,歪着脑袋,看向恒郎,眼中却是有那么一分迷惑不解。楚夷婺见此,却是嘴角上扬,整个人如冰雪消融一般,似乎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这个郎君身上。
众人都有些微微的怔住,楚夷婺,不愧是楚夷婺。
邈郎此时却是朝着楚夷婺挥了挥手,摸了摸胡子,看着恒郎,却是一派亲密,他随即一笑,道:“恒郎,吾等,却是等待你良久了啊。”
邈郎淡笑一声,看向楚夷婺,倒是态度亲密。这两人,莫不是旧识。这邈郎向来难以亲近,可是,瞧着他对楚夷婺的态度,这两人的关系,莫非是不一般啊?
恒郎却是负手而立,看向邈郎,却也是微笑道:“有劳邈郎相等,吾却是罪过了。”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嘴角却是上扬,这话,显然就是玩笑话了。
邈郎听到这话,淡笑一声,看向恒郎,点了点头,又是说道:“尔这小师妹倒是如你一般,倒是颇不简单啊。不过六岁,这见识,却不是一般的女郎可以匹敌的了。”邈郎看向卫姬,眼中却是实实在在的赞赏。
邈郎这番话,可是难得啊,要知道,这么多年了,邈郎可是没实实在在的夸过一个人啊,今日,看来确实是对卫姬赞赏有加了。
卫姬听了这话,倒是小脸羞红,所谓“花枝草蔓眼中开,小白长红越女腮”,这小小女郎,少了刚才的磊落大方,此时,俏脸一红,倒是多了几分明丽爽快,让人心生欢喜。
卫姬这模样,倒是确实让人看了欢喜。所谓赏心悦目,这意义确实如此。你要知道,世人都追求美,对于美人,美景,总是多了那么几分宽容之心。
众人不由微笑,静静地看着卫姬,今日来宾大多是饱学之士,亦或者是楚国贵族,不说人人皆有真才实学,不过,自古以来,愈是贵族,确实愈加附庸风雅,这一特点,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楚夷婺走进大殿,看向邈郎,态度倒是极为亲昵,很显然,他们之间关系熟稔,却是旧相识了。
楚夷婺看向大殿中的两副字,却是看向邈郎,问道:“邈郎,不知孤的字比起五年之前可有精进?”楚夷婺问的直白,却是一派落落大方。
邈郎听到这句话,却是捋了捋胡子,一派高深莫测,这模样,倒是若有所思的。随即,邈郎抬起头,看向楚夷婺,却是摇了摇头,随后又是长叹一口气,倒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楚夷婺见此番情景,先是一愣,不由怔住,看着邈郎,却是若有所思,随即点了点头,就不知道,他明白了些什么了。
楚夷婺负手而立,看向邈郎,却是问道:“不知邈郎认为,何为为君知道?”楚夷婺问的直白,即使在场之中,楚仪王却是立于大殿之中,却也是问的毫不顾忌。
邈郎听到这句话,捋了捋胡子,却又是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他却是转过了身,又看向楚仪王,道:“楚王,不可否认,作为楚国的帝王,但是,作为楚国的帝王,尔是成功的,却并非代表,尔作为天下之主,也是成功的。”邈郎说的直白,看着楚仪王,却是直言不讳。
楚仪王本是站在一旁,静静听着,可是听到邈郎此时这般直言不讳,任何一个帝王,任他修养如何好,此时此刻,怕都是不能保持心平气和吧。
楚仪王听到这句话,神色莫名,本就是帝王,那一身威压就让人不敢直视,而此时此刻,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是让人更加不敢直视,帝王之威,又怎么是一个人能简简单单守得住的呢?
楚仪王看向邈郎,却是没有发怒,其中可见,楚仪王确实不是一般人,要知道,任何一个有雄心壮志的帝王,尤其是如楚仪王一般的,对他来说,天下就是一切。执掌天下就是他毕生的追求。
而现在,天下四分,各路小国林立,而楚国身为其中的佼佼者,要想统领天下,这并非不可能,不过,这其中,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罢了。而且,楚仪王有一个天底下的人都梦想拥有的优秀儿子——楚夷婺,此子,天下难寻啊。世人难以匹敌啊。
楚仪王看向邈郎,目露精光,他冷笑一声,随即说道:“依邈郎高见,究竟何人能成为这天下至尊呢?”楚仪王目露威胁,看向邈郎,瞧着却是极为威严,让人心中不由一凛。
邈郎却是浑不在意,随意的摆了摆手,看向楚仪王,丝毫不为楚仪王的威压所俱,邈郎负手而立,迎向楚仪王的目光,却是一派磊落,让人瞧着倒是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邈郎看着楚仪王,却是毫不在意的一笑,随即说道:“我说楚王,吾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尔就这般严肃,瞧你这模样,就像是要杀了我一般,作为帝王,心胸可是不能这么狭隘啊。”邈郎随意的说道,就仿佛只是在指点着自己的晚辈,眼中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瞧着楚仪王这般杀气毕露,而邈郎却是一派云淡风轻,这世外之人啊,这气质可真的是不一般啊。
邈郎又是摸了摸自己的宝贝胡子,紧接着,又是说道:“所谓人间至尊,除却他超出于常人的机智,独处于众人的果断,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冷静,以及强大的掌控能力,除了这些意外,还要有一颗慈悲之心。而楚王,尔在吾看来,却是少了这颗慈悲心。真正的君王,他所思所想皆为人民,他的所有付出都是为了人民,可以这么说,他征服天下,并非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而是因为,他见不得天下苍生受苦。而楚王,扪心自问,此时此刻,这天底下的君王,究竟又有谁有这颗慈悲之心呢?”邈郎此时却是神情庄重,看向楚仪王,却是一派说教。
楚仪王一愣,却是满脸深思。
邈郎随即又看向那两幅书卷,对上楚夷婺,随即叹了一口气,道:“恒郎,尔的风采,即使是吾少年时也是不能及也。尔这个“一”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却是又是潇洒肆意,的确,这是难得的好字,配上这卫姬的解说,更是绝佳,不过,少年人,却是太过锋芒毕露了,尔这个“一”字,却是龙凤凤舞,恍若力透纸背,尔却是忘了,过犹不及,少年人啊,潇洒肆意,狂放不羁确实难免,可是,若是肆意过头,却是一大憾事了。“
邈郎说的语重心长,看着楚夷婺,紧接着又是继续说道:“恒郎,尔是吾见过的最为才华卓越的郎君,尔的见识,尔的学识,尔的聪慧,当时难寻,你这般天之卓绝的人物,当世难寻,可是,站在高处,莫不是感到高处不胜寒乎?”邈郎淡淡的发问道。
楚夷婺一怔,看向邈郎,眼中却是带着深思,全程静静的,就是赵姬此时此刻都没有说话,人人脸上都带着深思,不知都想到了些什么,卫姬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具是疑惑不解,看着邈郎,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带着深思,唯有正卿老人和邈郎一派淡定,卫姬转过头,却是瞧见,就是自己的师傅们,一个个都是神情凝重,就是不知道因为邈郎这番话,究竟是想到了什么。
过了良久之后,楚夷婺看向邈郎,却是深深地一鞠躬,随后,恒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弟子受教了。”随后,楚夷婺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整个人就像是站在光圈里,若说刚才如骄阳,有的时候,确实是颇为灼人的话,此时此刻的楚夷婺,却仿佛是午后的暖日,淡淡一笑,风华显现,恍若仙人,让人见之就生好感,可是,即使这般温暖舒适,你却是依旧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邈郎却是结结实实的受了,他看向楚夷婺,随后就是说道:“尔确实不凡,若是有生之年,尔若能瞧见尔的一番成就,却也是不枉此生了。”此时此刻,邈郎的嘴角散发着舒心的笑意,显然,他看着楚夷婺确实是颇为满意的了。
卫姬转过头,却是瞧见,此时此刻,就是自己的师傅赵姬,脸上却也是闪现出迷离的笑意,让人猜不透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说话的时候都是在打着哑谜吗?卫姬歪着脑袋,却是满脸不解。
此时此刻,邈郎却又是看向卫姬,态度倒是颇为和煦,他道:“尔这小小女娃,倒是颇有巧思啊。”言语之间却是对卫姬颇为赞赏,“不过,”邈郎此时又是说道:“小小年纪,胸有大智慧,却是勿要做些小聪明的事了。”邈郎看着卫姬,却是认真的说道。那架势,瞧着就像是在指点自己的徒儿一般,颇为认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