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伟人曾经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出自阿基米德之口。
苏云卿没那心思引起地球震动,她现在只要把不远处一些散落的岩石撬过来就行。
可怜的传世宝剑被苏云卿大材小用,现在正充当着杠杠的作用,就因为她实在找不到好使又耐用的棍子。
萧律不时出声指点方位,苏云卿则来来回回当小松鼠。和松鼠不同的是,人家是辛辛苦苦搬运圆滚滚胖乎乎的松子,而她却是辛辛苦苦搬这些圆滚滚胖乎乎的大石头,这就是命啊!
等所有的石块被她搬好,苏云卿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一屁股坐了下来:“早知道这么累,就应该让你把我内力解开。”
萧律一时无语,停了一会才说:“现在解不开。”
苏云卿双眼亮晶晶:“你的意思是回去就能解开?”
萧律:……
苏云卿乐滋滋地想象她内力恢复的情形,先抢走街头小姑娘手里的糖疙瘩,再收服小巷混黑摸抢的一干小子,往破庙里一坐,庙前刻着楹联“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南海幼儿园”,对了,还差个横批,横批就是:本神在此,谁敢撒野?哈哈,爽歪歪啊……
她YY得高兴,突然觉得四周安静诡异,不由抬头一看。
阴云弥漫,眼前风景诡异的消失,只剩下重重凝重晦暗的云海翻涌,天光变暗,日月晦暝,翻滚的阴云时而露出几对凶残的眼睛,像狼,像豺,像豹子,又像狐狸,隐隐绿光闪现。
“冤、冤、冤……”云层深处响起嗡嗡的声音,翻来覆去只一个字,凄厉如泣血子规,时不时发出一声狞笑。苏云卿吓得脸都白了,想拼命大叫,喉咙发紧,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我命来——”浓云翻腾最密集处蓦然伸出一双爪子,朝她扑过来。苏云卿想躲,却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尖锐的爪子抓向她的脖子,脚一步也挪不开。
就这样死了吗?也好。
还你命去,还你命去。
我欠你的,你统统拿回去吧。
“闭目,宁神。”一声清冽的喝声,苏云卿脑海瞬间清明,闭上眼睛,不再看那些翻滚妖异的阴云。
阴冷之气渐渐消散,她重新睁开眼睛,青松森森,参天入云,耳边清风徐徐,哪有什么妖魔乱神?刚才的一幕完全是幻象作祟。
苏云卿抹去额上的冷汗,喃喃叹道:“好厉害的阵法,居然有夺神摄魄的能力。”
萧律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此阵为修罗冥阵,以人心之恶、欲、念、嗔、贪、痴、恨为引,勾画幽冥幻境,扰乱心神,入阵后切记抱守元一,心念不移。”
苏云卿已经见识到这个小小石阵的厉害,自不敢大意,小心翼翼跟着萧律的步伐不敢乱走。
没多会,山道传来嘈杂不齐的脚步,数量不少,大约有五十来人。
苏云卿心头怦怦大跳,换以前她长剑在手,内力怀身自然不需担心,就算打不过跑还是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打不过不说,跑还跑不远,这情形连哭都没地哭。
他们在的地方乱石堆集,想不引人注目也难。很快那队人马朝这边赶来。待他们踏入石阵范围内,萧律用内力弹出数十颗石子,“砰砰砰”几声,石弹打进离得最近的数十名士兵脑中,几人轰然倒地,额头汩汩鲜血混着脑浆流出。
“不好,有埋伏,大家撤!”领头人察觉不对,打马往回后退。可惜已经迟了,阵法发动,又怎么有出阵的机会?几声嚎叫,不知是谁看到恐惧的幻像,心神欲裂,捂着头拼命地挥刀砍向身边的兄弟。
苏云卿只觉得眼前哀叫声让人头皮发麻,萧律把她往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推,匆匆说道:“你战的地方是阵眼,千万不要走开。”接着一声清啸,钧天剑光大作,似乎感觉到主人胸间肆意奔涌的杀意,应和着欢快地轻吟,忍不住想出鞘饱饮热血。
修罗阵里狼哭鬼嚎,场面惨烈,几十人互相厮杀反戈的场景无疑是个漫长的噩梦。苏云卿虽然经历了战火铁血,仍然不由自主地寒心。阵中大多数人心神完全混乱,厮杀中已经分不清你我,鲜血淌满石块,画上触目惊心的嫣红。
刀光血影,萧律一袭黑衣,绝世的容颜此时看起来宛如九幽修罗重生,冷清的墨眸充满了嗜血和残忍。剑起血洒,招招诛心,煞气一分一分凝聚,风吹过,浓重的血腥传入鼻间,苏云卿几乎又要吐了出来。
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血了!苏云卿死咬住唇,努力地没有当初干呕,只是胃里一阵一阵紧抽的痉挛,疼得她忍不住弯下身子。
她实在很讨厌,很讨厌血这样东西。
过了很久,她也不知道有多久,眼前出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晶莹如玉,掌心虎口处有一层薄茧。苏云卿茫然地把手递过去,一滴血突然从袖管里滴下来,热乎乎的,红艳艳的,顺着指尖滴到苏云卿的手背上。
她吓了一跳,像被烫着了一样,遽然缩回手,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干呕,直到连胆汁都块要吐出来。
萧律脸色变得惨白,慢慢地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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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石阵进了山林,那股浓郁萦绕不绝的死亡气息才稍微散开。苏云卿吐得浑身发软,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为了活跃气氛,缓解心理阴影,她开始活蹦乱跳海阔天空地胡侃,从“传说,有一个美人,她不喜欢笑,有人为了让她笑点了几个火炬,后来她笑了”到“传说,有一个美人,她犯心病经常皱眉,后来做了间谍不知所踪”再到“传说,有个美人,他不喜欢笑,还经常皱眉,后来他被人追杀现在很悲催”。
她都不知道讲了几个传说讲了几个美人,萧律只是冷绷着脸眉头紧锁在前面走,没有吭声。
苏云卿自个讲得都快没意思了,好在这片林子够大,她可以歇会再讲反正一时半会走不出去。歇息了一会她还打算继续讲下去,萧律停下来冷冰冰地打断:“噤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