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映照着婆沙的树叶,秋风吹过,有叶影在地面上悠然摇晃,就像是已灰冷的心又迎来了触动。
许久,她稍稍恢复心境,回了凤翔居。
第二天,施悦纱醒来时已是旭日东临,秋日的阳光透过明窗散洒到她的床上,如琉璃一般金黄剔透。昨晚她辗转反侧几乎彻夜未眠,直至清晨才朦胧入睡了片刻。
芙蓉端着清水送进屋时,施悦纱正神情紧张地站立于窗口俯视柳巷。芙蓉见她面态有几分紧然,忙问:“姑娘在等什么人,还是什么事?”
施悦纱转身淡笑道:“我哪有等人,不过是好奇落霞轩破苞的那位姑娘。昨天她那么红火,不知被谁买了去?”
芙蓉拧着手巾擦试着施悦纱的手,轻言道:“芙蓉只听说那位姑娘名唤碧鸳,今年十七。在落霞轩的时候,她与锦瑟一样才艺颇佳。既然锦瑟略胜一筹,有幸参加花魁大赛,那碧鸳姑娘只有接受破苞。再晚一年,碧鸳的身价就要降了。”
施悦纱幽幽叹息:“真是可怜碧鸳姑娘了。”
芙蓉颇为同感道:“碧鸳若是没被昨日那位破苞的男人买了,她以后只能是柳巷的俗粉,日日接触不同的男人。以后的出路也不过两条,要么自己凑足赎金走人,要么等年老了,妈妈觉得她不再有价值时放她离开。”
闻声,施悦纱的心中茫茫然地若被一片白雾洗涤。她沉默不语,只俯首视去车水马龙的柳巷。
芙蓉愈渐哀叹:“这就是柳巷里姑娘的命。要么你飞上枝头做柳巷的凤凰,要么你只是被人践踏的弃草。所以,为了参加花魁赛,各家**的姑娘也是一番争斗。要不然怎么有玉翠下药陷害姑娘之事。”
可惜,玉翠一番设计不过得了个王府丫鬟的头衔。但这也好过日日守在凤翔居接客。即便有一日,她真做了汴河第一花,那又能怎样?到头来许还是凤菲一样的结局。
思过,施悦纱有一息的黯然,她低头选了一支镂月簪命芙蓉插上。
芙蓉见施悦纱伤感,有意调笑道:“姑娘哀什么气。其实,现在一支凤簪就摆在姑娘面前,姑娘不会自戴罢了。”
施悦纱晓得芙蓉暗指郓王,转言道:“凤簪又不适合我,我何以要戴?倒是你,既倾情郓王,也不知道主动争取。”
芙蓉微微颔首,娇羞似水莲花不胜凉风,“说的好好的,姑娘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施悦纱指着芙蓉的红脸道:“有道是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这样吧,我去和妈妈说去,送你去郓王府。”
“不!不!”芙蓉急速拦住正欲出房的施悦纱,怜惜道:“芙蓉说过这辈子跟着姑娘。姑娘这么急着赶芙蓉走,难道是芙蓉做得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