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悦纱回凤翔居时,炙热高照的太阳已偏西。一路上,她想过暗杀高彦,但高彦是高俅的侄儿,杀了他怕打草惊蛇,破坏复景堂的计划。她又想过向高夫人状告高彦的“恶行”,但又怕高夫人阻止不了丈夫纳妾,反倒取笑端木堇勾引她丈夫。一番思绪终是没个主意。直至李妈妈手摇羽毛扇再次劝说她去郓王府上道歉,她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在脑中浮现。随即,答应了李妈妈的要求。
出凤翔居后,施悦纱并未急切地赶往郓王府,而是换了一身男装,写了一副对联,前往雨花楼,并让小白把对联送交严庆。在京城赛过楚仲翰的能有几人,怕是先人苏东坡也只打个平手。为郓王爷寻得个人才,严庆自是喜形于色,他让施悦纱在楼中小坐,而后跑去府上通报郓王。
端坐于雨花楼二楼,扫视汴河大街,风景独好。不远处是京城第一河——汴河。河上叶舟三两只,有渔夫撑船而过,也有船舱炊烟四起。连接御街的州桥上,一顶大轿正从上经过。过御街有杂物铺、药铺、馒头店、煎饼店。此时,杂物铺、药铺正打烊,而馒头店、煎饼店门口涌满了人。汴河大街上,行人、车辆熙熙攘攘、往来不息。施悦纱看得有点欣喜。来京城已有两月,她第一次发现,京城的百姓过得竟如此怡然自得。恰在此时,一把折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以为严庆回来了,急忙转头,却见那把折扇挡住了那人的脸。扇上题诗:长歌楚天碧,读李翰林诗。
是他!施悦纱立决不对,面色一沉。楚仲翰折扇一收,直接在施悦纱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施——”他略一小顿,直直凝视她的一身装束。
偶见楚仲翰,她暗觉不妙,一时唐突道:“悦纱既然答应下月初十去太子府上献舞,就绝不食言。楚大人不必特意前来提醒。”
像是被道破心事,他似有所思,过片刻方道:“施姑娘眼观四方。怎么就没注意上有人跟踪姑娘?”
施悦纱微一迟疑,慌忙扫向汴河大街。
此时,天色极好,一道明辉灿烂金子般的霞光落在玄清观顶的翘首上。乍一眼,恍若花团锦簇,挤挤挨挨半壁粉色。
他抬手指向玄清观的后墙,道:“看到了吗?她就在那。”
施悦纱担心那人是流珠,心中惶惶不安。说来,自流珠受伤后,她又已多日未见。
撇眼见是芙蓉,她更是唬了一跳,“芙蓉跟踪我做什么?”但很快伏下惊心,抬目凝睇楚仲翰。许是被人直视不自在,他展扇挡面扇了两下,“在下偶尔路过此地。见芙蓉姑娘躲在玄清观后眼望姑娘许久,便猜她在跟踪姑娘。”
施悦纱微微一愣,道:“多谢楚大人提醒。想必李妈妈不放心悦纱才派芙蓉跟踪。我这就下楼跟芙蓉说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