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李妈妈怒目三分地走了过来,面朝施悦纱道:“施姑娘真是清闲!砸了我凤翔居头号招牌不说,现在还来多管闲事。”
施悦纱不理会李妈妈,唯拉一拉玉娇,欲将她带走。可玉娇略有踌躇。
李妈妈看出玉娇的胆怯,微微蹙一蹙眉,用几近刺耳的声音问:“施姑娘真要做英雄?”
施悦纱依是怠慢,但眉目稍稍一扫,“玉娇妹妹的事,我是管定了。若李妈妈非要王三石带去玉娇,就休怪我不客气。”
“施姐姐……”玉娇心中颇是酸苦,正欲言。那边的李妈妈蓦然一声豪笑:“好啊!既然你要做英雄,妈妈就给你这个机会。”一双犀利的眼眸全身上下打量一瞬玉娇,“王三石是花两百贯铜钱买下玉娇的,你有本事,就如数还给王三石!”
两百贯铜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她一个**女子,不曾对外献舞迎客,一时半会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
李妈妈落音的瞬息,施悦纱有片刻的冷然。
天气异常的闷热,席卷而来的滚滚暑气蔓延于柳巷层层屋舍、楼阁,墙角、院落,甚至人心。
玉娇的心泪许是被蒸发光了。在骤静的一息,她突然柔声道:“玉娇随王老爷去扬州!”
那声音是无助心酸,发人泪下的。
施悦纱不想玉娇错嫁他人,忙道:“玉娇妹妹你别着急。施姐姐一定有办法凑出两百贯铜钱还你自由身!到时,我们再找罗……”
“那你拿出来啊!”不等施悦纱说完,李妈妈挑衅道:“花轿已经在这里了,若是现在你能拿出两百贯,妈妈就依了你。”她的声音不大,但吃定了施悦纱拿不出银两,玉娇也只能乖乖上轿。
“我……”忽而,施悦纱低三下四地道:“妈妈不是希望悦纱去王爷府道歉吗?若妈妈能退还两百贯给王三石,悦纱就去王府道歉。”
“你真肯去王府?”李妈妈心中暗喜。
“我……”
肃静!一息无声无息的肃静!
玉娇晓得施悦纱心硬,让她委屈于王爷,更是于心不忍。遂一手推过她,一脚踏进花轿。
“玉娇妹妹,你……”
那一息,玉娇的脸上半分血色都无,但眸落施悦纱依是勉强地掀一抹淡漠的笑。玉娇道:“施姑娘,你的好意玉娇心领了。若是妈妈替玉娇送还两百贯铜钱,玉娇还是抬不起头的**女子。王三石人是老,但他毕竟不嫌弃玉娇卑微的身份。他替玉娇赎了身,玉娇从此可以抬头做人了。”
茫茫然,施悦纱说不上话,好像有一只隐秘的手拉她去了一个阴冷、黑暗的角落。
花轿离开的那刻,她泣哭着追跑了一阵,但终是泄气地倒在地上……
汴河的水潺潺而去,欢也如此,悲也如此。
柳巷弥漫着欢声笑语,又有谁知道欢笑的背后尽是无尽的隐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