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中的扎木可汗将桌子一脚踢翻,上面的食物飞的到处都是,帐子里的人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反了!这些该死的是想反了吗?年年我们拖而本特族人都要为胡图付出那么多,今年向他们征一点粮食,他们居然敢不给?”扎木对下面的部将怒斥到。
部将小心翼翼的回答到:“尊敬的可汗,这次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了?我们部族今年对傲夏用兵,几乎征调了族内所有的存粮,他们都出什么了?除了出人外,他们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可这次我们战败了,他们就都作壁上观,看咱们的笑话?”扎木怒不可遏的继续吼到。
“近期草原盛传咱们拖而本特族仗势欺人,向周边部族大肆征集粮食,由于个别小部族余粮不多,不愿缴纳,连续有许多小部族近日被我们部族中的一支兵马袭击,几乎被灭族,属下也曾派人去查实,确实有此事发生,因为此事的发生,周边部族开始抱团和我们的征粮队进行对抗,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冲突,望可汗明察!”这个部将小心翼翼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什么?我们部族有人擅自在周边部族征粮?”扎木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尊敬的可汗!”
“那到底是谁在这么做?”扎木又问。
“奴才不知,今年我们拖而本特族各族群都比较缺粮,而受袭部族的幸存者只说是我们部族的人干的,却说不清到底是谁,奴才也无从查实!”下面跪的这个人的屁股撅的更高了。
“给我继续查!立即召集族内的头人到我这里,我要亲自问问是谁在这么干!快去!”扎木脑门上的青筋暴起老高,他内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今年同傲夏交战,却遭遇了历年来唯一一次惨败,便宜没有捞到一点不说,本族的青壮却损失惨重,严重的削弱了拖而本特族在胡图的威信,他不是不知道,所以虽然今年本族面临着粮食短缺的境地,需要向其它部族征调,但扎木还是尽量的采取一些温和的手段,没想到族内居然有人悄悄的派出大批人马以武力的方式大肆征粮,这不是明摆着要激怒其它部族吗?扎木绝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
他的臣下在接到扎木的命令后,倒退着迅速的退出了大帐。
看着手下离开,扎木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帐里面心情十分郁闷,族内的头人的面孔一个个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面,到底是谁在这么干呢?这个人难道不知道众怒难犯的道理吗?虽然在胡图境内拖而本特族是绝对的大族,地位不容一般部族挑战,可今年拖而本特族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族内最勇猛的帖木儿都不小心栽到了一个小小的新霸城,丢了性命,索木托带领数万部族勇士全军覆没在清涛江中,自己落了一个身首异处,号称不败将军的拖穆雷损兵折将在安平关,还在撤退的时候遭遇傲夏伏兵的阻击,身负重伤直到现在还卧床不起,今年单单拖而本特族就损失了将近八万青壮,即使是他们部族也感到有些承受不住,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去惹怒其它部族的人,难道就不怕激起公愤吗?拖而本特族即便再强大也没有强大到可以对抗胡图的其它所有部族的地步呀!
这个傲夏北王难道就这么厉害吗?以前都是胡图骑着傲夏在打,可今年这个老家伙一出马,就立即来了一个形式大逆转,把胡图打的溃不成军,这个北王难道是神仙不成?还有从前方带回的消息提到的那个姓楚的人,这次胡图兵败,历次重要的战斗都和这个人分不开关系,傲夏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一想到这个姓楚的傲夏人,扎木就有一种血望上涌的感觉,从探子带回来的消息里,帖木儿都就是死在这个姓楚的手里的,帖木儿都手中的宝刀也落在了这个姓楚的手里,那时他还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哨长,接着索木托大军全军覆没,据说又是这个姓楚的出的计谋,将索木托大军引入清涛江中,放水冲走了数万胡图勇士,还杀掉了索木托,可恨的还是这个人,长途奔袭,一举烧毁了拖穆雷粮草营,使已经包围了安平关已经胜利在望的拖穆雷功败垂成,也幸好是拖穆雷果断,立即回兵草原,才免除了全军覆没的下场,想到这里,扎木恨的牙根都觉得直痒痒。
“报!可汗!出事了!”一个声音在帐子门口响了起来,而且声音中还透着哭腔。
“嗯?什么事?”扎木心情更坏了许多。
一个一脸鲜血的部属从帐子外面跌跌撞撞的爬了进来,一看到扎木便大哭了起来:“可汗!属下带人去巴布特族那里提出征调粮食的事情,温巴不但不答应我们,反倒杀掉了我的随从,还割掉了我的一只耳朵,让我回来告诉可汗,咱们拖而本特族要是想要粮食的话,就让可汗亲自去给他说!可汗!你可要给我做主呀!”
扎木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这个温巴也实在是太嚣张了,如此对待他派出的使者,简直就是使劲抽他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哪里还把他这个草原上的可汗有一丝放在眼里的意思?难道他巴布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来人!给我点兵,我要亲自屠灭了他巴布特的族人!”扎木真的暴怒了。
得到了扎木命令的手下立即奔出了大帐,不多时外面便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号角声,顿时整个部族的驻地里立即喧闹了起来,拖而本特族的青壮纷纷收拾行装,拿起了弓箭和武器,拉出了他们的爱马,开始在驻地外的草场上集中起来。
扎木也在扈从的帮助下,顶盔挂甲出了大帐,有扈从为他牵来了他的宝马,扎木飞身跃上了战马,带着众多的侍卫朝着将士集合的地方驰去。
望着黑压压的部族青壮,扎木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时刻,那时的他刚刚三十来岁,是他带领着部众一手打下了现在这片疆土,那时的他是何等的威风,偌大的草原上所有部族无不望风归顺,可现在一个小小的巴布特居然就敢站出来挑战他的威信,如果不让他尝到他的厉害,那么以后这个草原上其它部族还有人会听他的指挥吗?
“拖而本特族的勇士们!今天,巴布特带领他的族人杀掉了我们前去征粮的使者,割掉了我们的使者的耳朵!践踏了我们拖而本特族的尊严!你们答应吗?”扎木可汗竭尽全力的对这面前如林的族众大声喊到。
“不答应……”部众们立即大声的用吼叫来回答了他。
“哪么就用你们手中的刀为我们拖而本特族人去洗刷耻辱吧!”扎木用力的举起了手中的三股钢叉。
“……”又是一阵如同滚雷一般的吼声。
一支由人和马汇聚成的洪流在扎木的亲自带领下朝着巴布特所在的方向涌去,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汉子在几个扈从的搀扶下赶了过来,可看到的却只是远离的人马的背影。
此人捶胸顿足的哀叹到:“糟了!糟了!这么下去胡图就要糟了!可汗辛苦建立起来的胡图国将再也不复以往的盛名了!咳咳……”他的叹息还没有结束,便发出了剧烈的咳嗽,身体踉跄着便要跌倒。
他身边的扈从立即搀扶住了他的身体:“大人别急!大人别急!可汗不过是去对付一个小小的巴布特族,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一个扈从一边劝慰他,一边轻轻的抚着他的胸背,平息着他的剧烈咳嗽。
此人的剧烈咳嗽渐渐的平复下来,嘴角渗出了一丝血丝,脸色更加苍白了许多,他一脸悲哀的斥责这个扈从到:“你知道个屁!这一定是傲夏人的诡计,傲夏人一贯阴险,这次众多小部族被屠杀劫掠一定是傲夏人干的,咳咳……其它部族和大汗都是上了傲夏人的当了!我哪里是担心可汗的安危呀!我担心的是整个胡图的安危呀!咳咳……一个巴布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在我们拖而本特族的勇士面前,他们除了颤抖之外,什么也……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扈从们一边安慰着他,一边不解的说到:“傲夏人?傲夏人难道敢进入到我们的草原中吗?那他们跟找死还有什么区别?”
此人两眼一翻,身体软绵绵的瘫软了下去,几个扈从立即大呼小叫起来:“拖穆雷大人昏过去了!来人呀!拖穆雷大人昏过去了!……”又是一阵大乱。
扎木可汗的大军开至巴布特族驻地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他和部众们大吃一惊,因为他们眼前绵延排列着一支数万之众的大军,如果只是巴布特一族的话,即便把他们所有的人集中起来,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再看他们的旗帜才发现,这里居然聚集了多达七八个部族的青壮,正在严阵以待的等候着他们的到来,扎木可汗及手下的部众们惊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