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缙虽不知道网络上怎么样了,但看着这些几乎瞬间就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少女,也猜出了情形的不容乐观。
“太子殿下,你真的是不管阿娇而要护着这只婊了吗?”处在人群中的一个烫着大波浪短发的女生喊道。
“太子,你一定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要阿娇而要这样一个女人?你的眼光怎么能这么差?”不容间歇的时间又有一个女生问道。
“一定是这个臭婊勾引太子”。
“太子,你要是一定护着这个婊子,我们就再也不看你主演的任何剧。”
“是啊,我再也不去裴氏下面的购物广场买东西了。”
“太子,你不能帮着这样一个三无都不止的女生抢阿娇的盛世仁医。”
声音越来越杂乱,希蓉只觉得两耳嗡嗡响,根本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那些嘴巴此起彼伏的一张一合。
裴缙没有同这些无知少女说话的想法,只是一条长臂将身旁的女人越箍越近,想要带着她找到一个缝隙冲出去。
但是人墙密密麻麻,没有公关助理在身边,他只好亲自大声道:“大家让一让好吗?晚上七点,星际会召开新闻发布会,会将所有问题一一说明。”
“不行”,人群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
看到那有力的臂膀将那个女人完全揽在怀中时,少女们的愤恨更加激切。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得到高高在上的太子的青睐?
骚动之间,一颗尖锐的石子挟着风声朝希蓉的打来。
石子速度很快,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扔的,裴缙注意到时也只来得及将希蓉护在怀中。
石子偏斜着擦过了裴缙的后颈,留下一道血痕。然而紧跟着飞来的第二颗石子却直直地打在了后脑勺之上,顿时鲜红的血液如断了线的珠子哒哒打在地面上。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女生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裴缙回头看了一眼,不显丝毫情绪,揽着希蓉走出已经松散开来的人墙。
女生们不发一言,十几个跟着起哄架秧子的男生也都消了音。
突然间人群外响起一声暴喝:“都挤在这里做什么呢?”
学生们听出是教导主任的声音,顿时一哄而散。
……
被男人揽着肩膀塞到车里的希蓉沉默的异常,不为别的,只是在刚才,这个人将她护到怀中之时,那种想象中的无处可挡的刺痛却是并没有到来。
希蓉抬头,透过车窗看向不知为何静立了片刻的裴缙,心中满是疑惑,难道是自己的“病”要好了?
还是,自己知道他那时是在保护自己?
裴缙抬手隔着衣领在后脑处按了按,这才从车后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浓烈的血腥气突然袭来,希蓉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由担心问道:“你怎么样?”
“没事”,裴缙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小伤口,只不过流了点血。”
“车里有药箱吗?”希蓉问道。
锃黑的轿车平稳地驶出国雅学院,裴缙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回到家里再包扎。”
“绷带创口贴也没有吗?”希蓉继续问道。
“没有”,裴缙回道,觉得冷硬,又加上了句:“你别担心。”
闻着车中越加浓烈的血腥味,希蓉又怎能不担心。她在身上找了找,然后将系在颈中的白色绒线围巾解了下来,说道:“你拿这个系在伤口上吧,好歹别让它继续流血。”
平稳行驶中的轿车猛然一慢,裴缙稳下心神,将车缓缓停在路边,然后接过了那条还带着体温的白色绒线围巾。
围巾松软异常,裴缙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旁边这个人缓缓捏住了,舒服地让他想要叹息。
在此之前,他根本想不到,这个女人对他有如此大的影响,也从不知道,会有一个人仅仅用一句话就能让他感觉如此熨帖。
“谢谢”,他一边将那条还带着体温的围巾绕过后颈轻轻系上一边说道。
希蓉看到白色的围巾上并没有殷出血迹,心情也缓缓放松了些。
“该说谢谢的是我”,她轻叹道,“你为什么会帮我?”
裴缙将车子继续平稳地开出,听到她的问话,平静的眸色有了波动,好久才回道:“之前,对不起,是我先入为主了。”
他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此诚恳道歉的一天。
希蓉不在意地笑道:“人都有这样的通病,要不怎么有一个成语叫‘疏不间亲’?”
“我跟她远称不上‘亲’。”裴缙极快而又面色平静地说道。
弥漫着一股极淡而又有些沉厚的好闻味道的车厢内有一瞬间的静默。
“你要带我去哪里?”希蓉突然问道。
裴缙的神情很明显地一个怔忪,看到网上闹起来时,他只想到学校那种地方很不安全,但是她会听自己的跟自己走吗?
“玉…宋玉依的粉丝已经被她挑起了情绪,学校里你不能再待”,他说道:“我在绿柳区有一套公寓,你先住那里,可以吗?”
希蓉没有立时回答,裴缙看着她静静垂着的睫毛,内心竟莫名地感到一阵紧张。
希蓉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刚才若不是这个人及时赶到,现在流血的人说不定就是她了,而自己确实除了学校宿舍没有地方可去。
中午时他们还没有到御菜馆,谢舆就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竟是他的父亲在讲台上讲课时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就直接进了重症监护,情况很是危急。
谢舆的父亲是M国一所大学中的音乐教授,母亲则是一名自由画家,他是家中独子,和父母的感情向来很好。而谢舆之所以会来到H国发展事业,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谢父正是H国人,从谢舆懂事起,就时常在父亲的讲述中了解了H国。
谢父也经常说,待哪天退休了,便落叶归根回到H国。
谢舆一方面出于本身对H国的向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父亲时常念叨着要在H国度过晚年,他这才大学一毕业,便跟父母说要回H国发展事业。
而这一回来,便是六七年,跟父母每年也只见一两次。在M国自由教育环境中长大的谢舆,也从没觉得思念过父母。
但是当听到母亲说父亲突然晕倒在讲台的那一刻,谢舆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恐慌。
可又考虑到蓉蓉,以他在这些年沉浮娱乐圈的经验,谢舆知道,事情不会随着案件的判决就这样沉寂下去。他担心裴氏会有后招,因此当时便提议希蓉跟他一起去M国。
希蓉当然没有答应。她完全不能想象在自己占理的情况下,裴氏能放出什么后招。再者她过两天就开始考试了,且那边病重危急的是谢舆的父母,她凭什么跟着谢舆过去啊?
段南风见谢舆的车无缘无故停在半路,下去敲开车门,听了事情情况,更不可能赞同希蓉离开。
“若出了什么事,你能护住蓉蓉吗?”谢舆焦急的神情中透着几分冷冽。
“你放心,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就挡在蓉蓉前面。”段南风保证。
“阿舆,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算真的出什么事,我也能自保的。”希蓉也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快点去机场吧,也不知道伯父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谢舆犹豫了片刻,便交代道:“段少,这两天最好一直跟着蓉蓉。蓉蓉,我通知方哥,有什么事你就给他打电话。”
几个小时前谢舆的话还在耳边,希蓉心中微有些犹豫,毕竟她跟这个人不熟,而自己胜诉,也影响到了他的利益。
可是,说起来,她跟方涧也不算熟。而这个人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学校,还帮她挡了血光之灾……
看出她的犹豫,裴缙想了想说道:“煽动粉丝完全是宋玉依的个人作为,跟裴氏和星际没有丝毫关系。我是想帮你的……就当是对那天的话道歉。”
希蓉点了点头,“好吧,我确实没地方可去。”
既然裴氏家主已经出面了,她也没必要将方涧牵扯进来。
得到她的肯定答案,他的瞳仁中瞬间就晕染出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保证,三天之内把这件事情解决。”裴缙说道,冷漠的语调中带着几许轻快。
“嗯,谢谢。”希蓉说道,眼睛看向窗外,疑惑地皱起眉,她指着左边的一脸白色商务车道:“那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商务车灰褐色的玻璃窗半降,朝外伸着一个黑洞洞的摄影筒。
裴缙眼中笑意更浓,他将车驶出国雅学院没有多久,这辆车就缀在了后面,只是在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的情况下他不好将车加速罢了,这时便说道:“坐稳了。”
他的话音刚落,黑色的轿车往旁边一侧便擦着前面的香槟色轿车疾驶出去。
十几分钟后,车子平稳地滑进了一个环境清幽、鸟鸣时起的小区内。
将车停放在车库,裴缙下车给希蓉开了车门。
担心希蓉因为处于陌生环境而不安,他刚打开车门就对她解释道:“这个小区的治安很好,防卫也很森严,不是这里住户根本进不了,你住在这里大可以放心。”
察觉到他的劝慰之意,希蓉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她如此从容,裴缙反而有些尴尬了,有些生硬地道:“那你跟我过来吧。”
希蓉稍落后于男人一两步,想起他刚才略微尴尬的神情,不禁有些好笑,有些感叹。真是人生如梦,好像前一刻,她还跟这个人在茶楼包厢内针锋相对呢,现在却又受到了他的帮助。
打开房门,裴缙让希蓉先进去,随后将门关上。
房间很干净,但却没有人居住的气息。
“我给你倒杯水。”看到她打量房间,裴缙又莫名地产生一种紧张感。
男人大步去倒水,倒给了希蓉一种去别人家做客的感觉,而不是避难来了。
她看向他的方向,说道:“不用了”,然而话音却在看到因为他弯腰而露出来的一片血红时戛然而止。
希蓉快步走到裴缙跟前。
裴缙要直起身就被她一下子按住肩膀,只听到离耳朵很近的地方有一个声音焦急地道:“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你都没感觉吗?头晕吗?”
在裴缙的生命中,几乎没有人对他用过如此严厉的语气,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却如被煦阳普照。
“并不头晕”,他低沉道:“你别着急,我这就打电话通知医生过来。”
希蓉这才发现他微曲着腰站在她面前的尴尬姿势,忙拉着他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流这么多血,你还是坐在这里别动了,电话我来拨吧。”她说着将他按坐下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水杯,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将绕在他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
希蓉转到他背后看了看,浓黑顺服的头发此时一片濡湿。不过看样子却是不流了,她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希蓉根本没有看见被裴缙挡下的是什么东西,一路上也没见他神情有什么不对,哪里知道他这头被砸的这么狠。
“还疼吗?”下意识地她就问出了口。
裴缙全身的肌肉都有些僵直,双肩出尤甚,此时也是生硬地回道:“不疼。”
希蓉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怎么着人家这伤都是因为自己才到头上的,自己还问疼不疼……“那个,我拨电话吧,你说号码。”她知道裴缙刚才说的叫医生绝对不是打10,像裴家这样的家庭,一般都有专用医生的。
裴缙也察觉到刚才话语中的生硬,眉头微皱,尽量放松语气道:“我没事,打个电话还是可以的。”
说着便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淡淡地吩咐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这里有酒精吗?”希蓉放下手机说道:“我先帮你把伤口清理一下吧。”
裴缙内心微微挣扎,然后起身从一个房间内拿出了个医疗箱。
……
曹医生气喘吁吁地赶到家主在绿柳区的住处,也没顾上敲门,一把将门推开,然后就看到了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家主,以及一个正半垂着头在家主身后忙碌着的女子。
“家主?”曹医生满心的着急都被惊诧取代,他咽了口唾沫问道:“您,伤到脑袋了?”
“嗯”,裴缙音色冷漠:“小伤口,你过来处理一下。”
希蓉适时地退开在一边,“我已经把伤口清洗好了,不过有点大,还在渗血,你帮他缝两针吧。”
裴缙看到了她还在微微发抖的手,不由出声安慰道:“没事,别怕。”
“哎”,曹医生忙应了,手提着医疗箱快步走了过去,心里却直念叨,这可真是铁树开花了,这冷心人也会安慰人?
不过当曹医生看到家主的伤口,以及旁边地板上的那条有一片像在血里浸过的白色围巾时,他不由得抽了口冷气。
“家主,您现在是裴氏的家主了,还是公众人物,出门时怎么能忘了带裴十一他们几个?您流这么多血,若被小姐……”曹医生接下来的话在一声极不耐烦的咳嗽中咽了下去。
他算是裴家的老人了,看到家主流这么多血,是真的心疼了。不过认真说起来,他毕竟受雇于裴家,家主不高兴,他就不能再多说。
曹医生手脚麻利,不过十几分钟,就给裴缙处理好了伤口,走之前又交代道:“家主,您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注意着,最好侧着睡别压到伤口了。对了,伤口上面的头发我剪了一些,您待伤口好了最好再让李设计给整整。”
裴缙点头,表示清楚。
曹医生又对希蓉道:“晚上你最好别睡,帮家主注意着,别……”
裴缙看向曹医生的眼光变得极冷,他说道:“曹庆,你话太多了。”
见到家主这个眼神,曹医生便知道自己犯了家主的忌讳。难道这个女人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是家主养在外面的?
也不敢再看那个女人一眼,曹医生硬着头皮又嘱咐了句“注意别吃辛辣油腻的食物”便逃也似地带上门离开了。
裴缙担心刚才曹庆的话让她反感,正想转圜两句,这时却听她说道:“晚上我可以看着你,伤口正在后脑勺,确实容易被压倒。”
裴缙禁不住勾了勾唇,“没关系,我睡相很好,不会压到的。”
希蓉拿出手机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便问道:“这里有小米吗?我给你熬点粥吧。”
“不用了”,裴缙说道:“待会儿我让人送饭过来。”
希蓉做饭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听此便也不再说什么。
突然静谧下来的空间却笼罩上了一种难言的温馨。
然而现在的网上却正是烟尘弥漫,无形的硝烟滚滚。
四点刚过的时候,就有人陆续放了国雅学院中裴缙护着希蓉的照片,照片上女人几乎被高大的男人完全护在怀中。这下,连那些一直在为裴缙开托的铁粉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
“男神好狠心,竟然让我这个死铁粉被人啪啪打脸。”有人在静默两分钟之后发评,顿时引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响应。
“+1”
“+1”
“+10086”
“男神让我打脸千百遍,我却爱他如初见。”
这个跟评出现之后,引起了许多真正粉裴墨廷之人的会心一笑。
其实这些粉们觉得,不仅是鱼粉是被莫名卷入这场混战的,就连她们的太子也是。
好好的,怎么就疑似“负心汉”了?宋玉依跟她们家男神有关系吗?好像男神根本就没有回应过好吗?
现在莫名其妙地抄袭了,就把自家男神也牵扯上去,也真是够了。
但是有这种理智想法的人毕竟在少数,掐不过气焰腾腾的“阿胶”以及那些总嫌事情不大的人。
网友们因为新出的照片要掐起来时,裴氏的公关已经将那些照片快准狠地处理掉了。
于是这些人的争吵重点,又回到了“沈婊”和“被抄袭”上。
各大小娱乐报,门户网站的记者们也都闻风而动,帝都中央区法院、裴氏、段家、政界地位颇高的段北风,都接到了探问详情的电话。
段北风地位高手段硬,除了那些后台能够撑得起来的记者敢问上一两句,并没有其他苍蝇来打扰。
帝都中央区法院、裴氏以及段家的公关们却几乎接电话接到手软。
而其中,又以帝都中央区法院总法官丁山最为可怜。
裴氏和段家都有公关在那里挡着,而丁山只是一个小小区的法官,可没那么些闲钱请公关,这一下子便不仅被激愤的网友骂,手机也几乎被各种电话给打爆了。
“像丁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只听权贵差遣的狗根本没有资格作为法律的守门人,这样的蛀虫一定要拔出来!”
“这样的人还不知判过多少冤案呢?这样的人也根本没有资格在体制内供职。”
“他手底下冤案多了去了,中央区有个老奶奶告儿子不孝顺,要争取赡养费,但是这狗官收了那儿子的礼,就成了孙子,直接判了老奶奶输。还有王大爷赵大叔……”
“&*%¥狗@¥%屁。”
小张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骂自家总头儿的脏话,额头突突直跳。
丁山却是悠悠闲闲地在办公桌后的躺椅上坐着,看了眼抱着电脑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小张,慢悠悠地开口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一着不慎造成的后果。”
“丁法,那怎么办?”小张是真的被这气势给吓住了,总是忍不住担心下一刻就有纪检部门的人推门进来。
“我判错了吗?”丁山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抽着。
“没有,证据确凿啊。”小张忙道。
“那你害怕什么?”丁山吞云吐雾地说道:“事情盖着的时候,黑白由你说;但是当盖子揭开,那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今天就再教你小子一个道理,临危不惧才是真丈夫啊。”
正说着内部电话响了起来,被丁法招来接电话的小张立即起身接起电话。
预想中劈头盖脸的问话没有砸来,反而是一道富含威严的声音:“丁山,你怎么回事?事情闹这么大也不作出回应,反倒有闲工夫让杨褒来找我们法局?没看你们中央区法院的官网评论区都已经被盖出几座大厦了吗?”
小张忙机灵地讲电话递到丁山耳边,丁山听着对面的话说完,这才道:“这其实是原被告庭外之间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回应啊。”
“得了”,对面威严的声音嗔责道:“你不就是等着我这通电话吗?这又不是什么刑事案件,你赶快的,把证据选一部分给公布出来。一定要维护好zf在民众心中的形象,切记切记。”
“我一直不敢忘这一点,做事一向兢兢业业”,丁山笑着说道:“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好,我这就联系原告,与她商议公布证据的事。”
待将电话挂断,丁山对小张道:“你瞅瞅,就这么点儿事。网民吵得再厉害,他也得讲证据,讲道理吧。”
一边拨出原告沈希蓉的电话,他又一边对小张道:“这位沈女士,不是池中物啊。以后不管什么场合遇到,可都得敬着。”
小张忙信服地点头。
能让与被告有利益牵扯的裴氏反过来护着,能是小虾米吗?
……
段南风是在谢舆走后和希蓉一起吃过午饭才被段夫人电话给召到家里的。
电话里母亲说军部里的重要一个人物到段家做客,听说他有从军的意向,便想见见他。
段南风听了自然欣喜,以前他想进军队,完全是一腔热血梦,而现在在这腔热血中多了些更现实的东西。
他想要说话的权利,想要能够保护自己想保护之人的能力。
然而回到家,段南风才发现,军部的重要人物确实有,但还带着一个花儿一般年纪的侄女儿。
段夫人自从明白儿子对和许新晴的订婚极其反感之后,便也不舍得再逼他,跟段先生商量了一下,在与许家交涉了两三次之后就把订婚取消了。
不过即使同意了儿子跟许家的订婚取消,她也是绝不可能同意儿子娶那么一个家世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的。
因此,段夫人便开始给儿子物色起新的家庭好长得好兼之性情好的女孩儿。
段南风一看见那个女孩,就清楚了自家母亲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他从小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拂袖而去下母亲面子的事,便只好忍着不耐坐了下来。
愉快地交谈了半个多小时,重要人物才带着妻子和侄女一起离开。
段夫人送人离开说了段南风两句便上楼休息着去了。
母亲一上楼,段南风就想去国雅找希蓉,但是还没等他一只脚迈出客厅大门,就被一脸黑沉的大哥给堵了回来。
“出去?”段北风的面容极为严肃,眉间因为常常皱在一起而有一道明显的痕迹。
段南风对这个大哥还是有些敬畏的,老实地点头“嗯”了一声。
“继续帮着那个三流大学的女大学生以权压人?”段北风冷冷喝问,语气已十分严厉。
在楼上的段夫人听到声音,走出来扶着栏杆问道:“北风,你弟弟又做错什么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