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之斜坐在靠椅上,不耐烦地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一眼,“我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找上门了。”
谢舆将手中茶杯放下,“找你过来,只为一件事”,他说着声音冷了下来:“即使你并不把蓉蓉当做姐姐,以后也请你给她必要的尊重。”
“哎,我说”,沈望之一臂撑了椅背,一臂砸在桌面上,“你凭什么这么教训我啊?”
谢舆清淡一笑,“就凭我日后会是你的姐夫?”
姐夫?
沈望之看向谢舆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长相上等,穿戴名牌,比他二姐的男朋友还高上几个档次。这么一人看上他那个谁都看不上的大姐?
“你说笑呢吧?”沈望之道:“那大妮不说你们是朋友吗?”
谢舆一直淡淡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凌厉,“蓉蓉是你的姐姐,你再出口不逊,我不介意提前履行姐夫的职责,让你知道何为尊重。”
“喂,疏不间亲你听过吗?”沈望之抬了抬大拇指道:“你还教训我?别说你姓甚名谁我都不知道呢,就你真娶了大妮,也没你教训我这一说。”
虽然语气无赖,沈望之的心里却升起了几分警惕。就算是看到大妮穿戴超过了她现今的承受能力,他明白她钱来的猫腻,但心底到底还是有三四分不相信的。
可是这才下午,一个大妮称为朋友的人就找了过来,还口口生生教训他?
可说实话,沈望之真不相信这样的人能看上大妮。除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或者有病?
听到她的弟弟这么说,谢舆的眼底又添了几分心疼。
或许这些蓉蓉的家人并非对她完全无情无义,但言辞之间却都是贬低她的意思。
他真无法想象,在这样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蓉蓉,没有自卑到不敢见人的地步是多么坚强。
“疏不间亲?你觉得会有亲人问都不问清楚就污蔑亲人吗?”谢舆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讽刺:“你和你们的家人了解过蓉蓉吗?知道她有多么令人惊艳的天赋吗?知道她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吗?如果没有的话,‘亲人’这两个字你没有资格说?”
沈望之好笑地拍了拍桌子,“天赋?有天赋的话还能念个高中念五年?我也真是无聊,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说那么多干什么?”
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谢舆目光一动,一直坐在邻桌的小王立即过来按住了沈望之。
“想干什么?”沈望之反手将小王推开,说道:“别以为上午挨了你一拳爷就是怂包。”
上午之所以没回手,他也是被大妮给哭愣了,想了想自己那么说确实够过分的,也就认了那一拳。
“你记住,我是真心追求蓉蓉的,并不是脑子有病。”谢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接着道:“再有,蓉蓉的钱得来的光明正大。你别以这个为借口给你们父亲打电话,让他来这里教训蓉蓉。”
“那你说说,她一个残废,干什么能挣出让她消费几千块一件大衣的钱?”沈望之反问,上午看见希蓉的穿着时的那种怒气又泛起在心头。
谢舆猛然站起抓住了沈望之的衣领,居高临下地警告道:“再说一遍,对她尊重点,若有下次,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她的弟弟。”
说完他放手站直身体,整了整衣袖,接着道:“你问她怎么挣的钱?希望听过吗?谢舆知道吗?我现在所有的歌,都是你的姐姐写的。心服口服吗?”
谢舆一口气说完,便拿起桌上的墨镜戴上快步离开了这座理工大学附近的咖啡厅。
下一刻,咖啡厅爆发了刺人耳膜的尖叫声。
“谢舆!鱼鱼,给我签个名,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啊。”
“鱼鱼,合影。”
沈望之看着十几个尖叫着涌出咖啡厅的女孩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到底有几个意思?
真心追大妮?
谢舆?
大妮给他写歌挣钱?
写歌能挣多少钱,沈望之貌似淡定地吐槽。但是想到他设为手机铃声的希望,好像也可以挣很多钱的样子。
不过光词好作曲的不给力也不行啊?
沈望之正想些有的没的,身体突然被人大力摇晃了起来。
“望之,望之,你和谢舆认识吗?刚刚离开的那个人是和你一起聊天的吧?”
女生搡住沈望之的肩膀狠狠摇晃。
沈望之看向她,系里的大美人,往常他打个招呼从来高冷回应一两个字,今天爆火龙附体啊?
不过他现在没空注意这些,指了指门口,沈望之问道:“刚那人,真是谢舆?”
“是啊,是啊”,旁边没追上人围过来的女生忙插言道:“我们刚刚都看了他好长时间了,那时候我就说他是鱼鱼嘛!可是小伙伴们都不相信,谁知道他竟然提到谢舆?还说什么歌的……”
“哎呀,你说话真是没重点”,另一个女生挤上前说道:“学弟是吧?你一定认识鱼鱼了,给我们要几张签名照怎么样?”
“对啊对啊”,又有人接上道:“以后有什么事你也尽管开口,姐姐们罩你。”
沈望之晕头晕脑地好不容易摆脱了女生们的围攻,回到宿舍还是满脸地不可置信。
他从小就不爱关注娱乐八卦,就算看,也是那些热搜榜上的那些在打开网页时被动输入的。
他确实知道有个歌坛巨星叫谢舆,偶尔也在网页上看到过明星照。但是这个歌坛巨星一下子到了他跟前,还说什么那些歌都是他那个考大学考了好几年才上的大姐写的?
沈望之怎么觉得那么玄幻呢?
当他傍晚特地翻了娱乐新闻,看到一则“谢舆疑似现身帝都理工大学”的新闻让他稍微找到了些真实感。
握着手机坐在凳子上,沈望之抹了把脸,突然觉得脸上辣疼辣疼的。
……
谢舆回到住宅,也没有什么心情处理事务,打开酒柜,取出一瓶温和型白兰地便到书房自斟自饮起来。
品酒中回思着和希蓉相遇以后的点点滴滴,她的一言一语,谢舆突然就有种感觉,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再走近她的心中了。
闭目回想,接到蓉蓉给自己织的围巾那天所说的话。一字字,一句句分析咀嚼。
那是他深思熟虑好长时间才想好的话,虽然事到临头大脑没有那么冷静,但绝对不足以让她因为那些话而如此远离他。
好像一夜之间,那心就被冰封冻了一眼,再也不会因为他而有所触动。
突然谢舆想起了,蓉蓉离开后,他因为心中烦闷无法排遣而给方涧拨的那一通电话。
这一刻他只觉得心脏狠狠地一缩。
除非,她听到了他说的那些话。
当时的车窗,因为蓉蓉嫌烟呛,他是两边都打开了些的。
谢舆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下,即使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玻璃杯也因为大力掷下而碎成了几瓣。
听过她所谓弟弟口中的侮辱言语,谢舆真地不敢想象,如果蓉蓉真地听到了他的那些话,她会怎样的防备厌恶他。
这一刻,谢舆不得不承认,他之前之所以会陷入对希蓉的感情迷惑中,是因为她本身的残缺。而当时和方涧的通话中,他的这种意思很明显。
曾经那么依赖他,甚至还会有一两次对他胡搅蛮缠的蓉蓉,若是听到他的那些话,该是怎样的伤心?
谢舆只这么一想,便觉得鼻头酸涩。
或许,这仅仅是他的猜想。毕竟蓉蓉这段时间虽然和他生疏很多,但她没有防备他更没有厌恶他不是吗?
所以这些,一定都是自己想多了。
然而很久以后谢舆才明白,生疏是比厌恶更为彻底的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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