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暖婚之国民太子妃 > 116 逝去的全文阅读

希佳听了二大娘的话,压了压嘴角,故意踟蹰道:“可不是上新闻了,被骂地可惨了。网上有好多希蓉姐和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照片,人们都说希蓉姐是给人做小三了。”

“你说什么?”这话刚落,沈爸什么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沈爸是额头青筋直跳的暴怒,沈妈却是脸色发白的担忧。

“叔婶,我不知道你们不知道。”沈希佳忍不住抖了抖,挨近了自己妈,低声道:“我当时也不信的,可是看了好几遍,那就是希蓉姐。而且前一段时间,网上因为她跟人家抢小说版权的事也闹得很厉害。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她说着将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希彤身边的徐温,见他脸色也很凝重,心中刚才的难堪才算消散。

有这样一个不要脸的亲姐,这人能不对沈希彤有偏见吗?就算不会立即分手,以后结婚时也要思量思量的。

“书的事我知道”,希彤看了沈希佳一眼,站起身对气得连手都在发抖的爸爸说道:“那本书就是我姐写的,法院里给的证据不是很明白吗?希佳姐你既然看过这个新闻,怎么不看完整了就说呢?”

“就希蓉那写篇作文都费劲的,她还能写书?”大娘神情不屑道:“我可听小佳说,那书就是前段时间播了几集的电视剧,叫盛世仁医的。听说人家现在不播,就是因为小蓉给人抢了书。”

希彤又是好笑又是生气,这都是说的什么话。

“这个不孝女,我沈国强是做了什么孽了?小彤,给望之打电话,让他马上把那个不孝女给我带回来。”沈爸脸色黑沉,已是处在暴怒边缘,“回来了马上让她给我嫁出去,沈家丢不起这个人。”

“国强,妈还住着院,你这是要干什么?”从听了希佳的话就脸色惨白的沈妈忙上前低声说道:“你别气着妈了。”

沈爸脸色这才强自缓了一些,但他却再也不能在这病房中站下去,转身便打开病房门走了。

大姑姑二姑姑也觉得没脸在病房中听人的嘲笑话,因此前后脚跟着兄弟出了病房。

病房中的人一时间面面相觑,都觉得爱兰这母女俩办事太不给人留脸面。

“小佳”,沈妈看向希佳道:“你知道你叔好面子,他又一直不喜欢你希蓉姐,便是真有的事儿,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打你叔和婶的脸。再说了,你也说是网上看的,这网上的东西有多少假的谁不知道啊?”

“巧儿,你这啥意思,说我闺女造你闺女谣言了?你问问,我就不信只我们母女俩看见那些照片了。”大娘上去就护在女儿前面,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我们小佳也是好心才告诉你们,免得你们被人在背后嘲骂还不知知道呢。”

希佳的眼神有些飘忽,现在她还真没地方找到照片晾到婶子眼前。今天早上她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有以前的那些网页新闻都搜不到了。

奶奶刚才就想说话,却是心中越急越管不住嘴巴,这时见爱兰开了口,知道儿媳妇性子弱说不过大哥家的这个儿媳妇,她着急之下就咳了一嗓子。

徐温和希彤听见,都担心地上前,问道:“奶奶,你怎么了?”

大娘的声音也在这时停了下来,把这二婶子气出好歹了就不好看了。

希彤看着奶奶的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呼吸却比刚才急了些,便也不顾上邻居脸面,对病房中的人道:“婶子大娘们的担心我奶奶,我们都知道,但是奶奶这个病需要静养……”

但她的话没说完,手就被奶奶枯燥的手拉住了。

“奶奶?”

奶奶摇了摇头,停了好几秒,才看向希佳,说道:“小佳啊,你说有什么照片,奶奶可是不信。你希蓉姐从不到一岁就跟着奶奶,奶奶教出个什么样的孩子,自己心里有数。她心气儿高着呢,别说给有钱人做什么情妇。就是明媒正娶的,不是真对她好的,她也不要啊。”

“可是网上真地有那种照片啊。”沈希佳不服气地说道,什么心气高,说得别人都像多低下一样。

“你……”希彤气急。

奶奶握了握孙女的手,又说道:“现在的人能得都要上天上住去了,一两张照片能做什么数。”

希佳还有话说的样子,四奶奶忙站起身打了几句哈哈,便率先扯着自家孙子离开了病房。

其他人也先后告辞,病房里很快就安静下来。

沈妈却突然喊了声“娘”,就朝病床前扑了过去。

“奶奶,你怎么了?”希彤看到奶奶瞬间惨如金纸的脸色,泪珠一下子就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徐温也不顾得按床头电铃,几步就跨出了病房门直接去值班室喊医生。

爷爷正趁这时有人跟老伴儿说话,在高级病房区的水房清洗衣服褥子,听到走廊中响起的杂沓脚步声时,脸上霎时间就没了一点血色。

“老伴儿,老伴儿,可别是你,你可别出事。”爷爷喃喃自语着,随便抹了把湿淋淋的手,就朝病房疾步而去。

当看到医生护士正是在自家老伴儿住的那间病房进进出出时,爷爷顿时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徐温眼疾手快地跑过来将爷爷扶住,同时安慰道:“爷爷,奶奶没事儿,您别担心。”

“怎么回事?”爷爷在徐温的搀扶下坐在了走廊椅上。

徐温觉得不好说,顿了顿,他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

“这些儿女,一个个都是债。”爷爷声音沙哑,将坐下椅子拍得咚咚响。

经过半个小时的抢救,奶奶终于恢复了正常。

张砚对一直守在旁边的沈家人道:“别再气着老太太了,现在的情况是,越快手术越好。”

此言一出,沈家人脸色都沉重下来。

为什么不手术?就是因为奶奶年纪大了,恐怕下不了手术台。而现在张砚竟然建议尽快手术,这只能说明奶奶已经是到了不手术不行的地步。

“我们会跟卢教授协商,让他尽早过来的。”徐温开口道。

李砚点了点头,看了眼病床上的老人,给护士示意下便轻轻退出了病房。

奶奶不多时就醒来了,除了脸色更黄一些,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每个人心中都很不好受。

“国强呢?”奶奶看向守在床边的爷爷。

沈爸出去给儿子打电话,但打了半天都是关机,当回来看到病房中的情景时,他也被吓得不轻。

此时听到母亲喊他,沈爸连忙走到床边,应道:“娘,咋啦,你想吃啥,儿子给你买去。”

奶奶摇了摇头,未开口就流出一股浑浊的眼泪。

“娘刚才梦到咱家小蓉小时候了,小摸样乖乖地叫我奶奶呢”,她语音浑浊道:“小蓉小的时候也正是咱们家最穷的时候,你爹都五十多岁了,还和你一起去那远地方打工挣钱。我就和巧儿在家带孩子,小彤跟着妈妈睡,小蓉跟着奶奶睡。”

奶奶的声音很轻,说地也断断续续的,但病房中的人呼吸都不敢太重,只静静地听着。

“咱们小蓉自从几个月感染了那个病,一到冬天那腿就凉得和冰棍一样。娘那时每天晚上睡觉前,就把厨房里的那口做饭的大锅摘下来,用那点热气给她熏熏腿。”

说到这时,奶奶脸上明显带了笑容,“小蓉四五个月就会嘣话儿了,那时她才刚一岁多,就会跟奶奶说话,知道心疼奶奶了。那次我又把她放到锅撑上熏热气时,她竟然跟我说,‘奶奶,等我大了,也像这样帮你熏腿’。当时我就想着,凭着她这一句话,我这个奶奶就没白疼她。”

沈妈听着,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她使劲捂住嘴,才能压抑住喉间的呜咽声。

“待她大了,小彤和望之都立起来了,你和你爹也都不用出去挣钱了。我做奶奶的心中再舍不得,还是让小蓉去跟着你们爹娘,唯恐她跟你们不亲近。俗话说的好,一辈人不管两辈事儿,你纵是时常对小蓉大声小气的,我除了把她叫到屋里来哄一哄,说你这个做父亲的心里还是疼她的,我可说过你一句两句?”

沈爸红着眼眶摇了摇头。

“她才几岁你就把她送到她二姑家,我不掺手。况且她二姑就这么两个侄女儿,怎么也不能苛待她。是不是心橙?”奶奶说着,看向床另一边的二女儿。

二姑姑没有与奶奶的目光对视,只是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你不想让小蓉念大学,娘心里也不想。我只盼着咱们小蓉能找个老实肯干的人家嫁了,以后常带着重孙回来看看我就好。可是你呀,你生生把我的大孙女儿逼得在外面三年没法回家。”

奶奶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浑浊的泪水顺着满布皱纹的脸留下,很快将白色枕头殷湿一片。

“你刚才听了几句挑拨话,为了你那面子,就恨不得把小蓉从帝都绑回来,干吗啊?”

“娘,她是我闺女,我能害她吗?”沈爸低了头说道。

“你是不能害她,可却是怎么对她的?”奶奶激动地抓着爷爷的手半坐了起来,指着儿子道:“孩子回家了,我们都不知道影子呢,你就把她给打了回去?你还想怎么着啊?我不管什么一辈人两辈人的话了,你再逼小蓉就别认我这个娘。她就是在外面做了错事,你也不能再逼她。”

“好,我知道了娘,您别激动,躺下歇着。”沈爸忙担心地保证道:“她以后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敢管了行吗?”

爷爷立即瞪眼道,“你管孩子,你娘说过什么?怎么才一开口,就落得你个‘不敢’?”

“爹,我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吗?”沈爸有些委屈道。

“你让望之叫上小蓉,明天就回来吧。”奶奶躺在床上散了一口气,说道:“我怕见不到孩子最后一面了。”

“奶奶,您说什么呢?”希彤立即就声音沙哑地反驳,“动了手术就好了,您可还没看见我结婚生子,我也还没好好孝顺您呢。”

“是啊,奶奶,您可别说傻话。”徐温握住希彤的手,也跟着说道。

“嗯,好”,奶奶点了点头,却没有多少心力的样子。

爷爷看老伴儿此时满脸疲累,便说道:“国强,待会儿你就给望之打电话,让他和小蓉快点回来。”然后对着几个儿女子孙挥了挥手,“都出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一出病房门,没有走出多远,大姑姑就指着沈妈说道:“巧儿,不是我这个做大姐的说你。看看你把孩子都惯成什么样子了?当初要不是你给小蓉弄钱让她去帝都,现在她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能让咱妈念叨成这个样子?”

二姑姑也站在大姐旁边,拿手指刮了刮脸颊,语气鄙夷道:“刚才当着那么多人被说道,我都替你们两口子臊得慌。说来说去,巧儿,这件事都怨你了。当初小蓉她爸就是随口一句气话,她傻要收拾了去帝都,你也傻啊,不说追出去把孩子哄回来,还借着钱送她走。”

“大姐二姐,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沈妈眼泪扑簌簌直掉,“哪个当娘的不心疼孩子,小蓉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哪舍得看着她被国强逼着嫁出门去?”

希彤紧紧地扶着妈妈的手臂,心中对两个姑姑的气再也忍不住,“大姑姑二姑姑,你们能别一有什么事就往我妈头上推好吗?”

因为爸爸对妈妈没几分看重,家里的这些亲戚姑姑们对妈妈常是什么话都拿得出来,希彤在爸爸的教育下从不言长辈之过,但现在她却不想忍着了。

希彤这话一出口,大姑姑二姑姑脸色都变了,看向沈爸道:“国强,你这闺女怎么教的,嘴这么利日后到了别人家可不好。”

徐温哪能看女朋友被人这么说,即使是亲姑也不成啊,当即就道:“我就喜欢小彤口齿伶俐的。”

大姑姑当场就想喷他一句不是男人,可是想到希彤这位男朋友的身家,生生忍住了,只是对着自家兄弟,语气就不怎么好了。

“你怎么还不去给望之打电话,让他早点把小蓉那丫头带回来。我们村里有个在部队里受了伤复员的,我这就跟人家说说,年头里就把小蓉嫁出去,可别让她在外面做那不要脸的勾当了。”

大姑姑的连珠炮说得沈家几人脸色都很难看,沈爸尤甚,要是别人当着他的面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他早大耳巴子糊上去了。只是这么说的是自己大姐,教育儿女要尊重长辈的他自然不可能糊耳巴子,却是面色不怎么好地嗯了一声,然后便大步走开了。

沈妈立时就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巧儿,你这是干啥,还嫌丢得人不够咋的?”大姑姑喝斥道。

希彤看了她一眼,扶着妈妈转身去卫生间。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爷爷黑着脸站在门口,看着大女儿道:“你吵吵什么,不想在这里照看你妈就给我滚回家去。”

大姑姑刚才还很厉害的气势完全收敛,一声气儿都不敢吭。

这时一个护士从走廊左边推着个医护用车走了过来,远远地就说道:“请不要在医院高声喧哗好吗?”

爷爷抱歉地点了点头,然后关上门重新回了病房。

护士下了高级病房区的楼层,才轻声自语道:“这一家人也太没素质了。”

“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呢?”张砚正好从旁经过,不由地停了脚步问道。

护士忙扶着医护车转过身来,笑道:“张医生,我没说什么呀。”

“那我怎么听见什么没素质?”

没有想到平时都不怎么跟护士说笑的张医生会继续和她说下去,小护士兴奋地脸都有些发红,老老实实地就把自己刚才听到的几句话说了。

“好像这家有个女儿在外面给人做小三了,一家人都气得不行呢,似乎正在商量着要把人快点给嫁出去。”她最后说道。

“是不是01房的那家?”张砚又问道。

小护士点了点头,想到什么,有些八卦地问道:“张医生,您怎么突然对这个病房中的病人这么关照啊?”

“忙你的去吧”,张砚摆了摆手,然后大步走开。

回到办公室内,他一下子就瘫坐在皮椅上。那个“做小三”的女儿,会是沈希彤的姐姐吗?

张砚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了对面壁橱上,那上面排了十几本医书。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的那本,自己已经将近两年没有再翻看过的书,C病毒肌骨复健。

抬手揉了揉额头,张砚看着壁橱的目光更加涣散。

那是上高中之后第一次月休,他凭借着身高腿长的优势,抢占了公交车上最好的一个座位,上下都很方便的那种。

公交车将等在市一中的学生完全吞到宽大的肚子里后,便继续加速行驶,直到了同样放月假的十二中才停下,然后又吞了一大波同学进来。

宽敞的公交很快就变得拥挤不堪。

专心于手机游戏的张砚皱起眉头,收起手机,朝旁边挤挤挨挨站着的人看了一眼,便十分不耐烦地打开了车窗。

对于司机这种努力往上塞人的行为,张砚简直反感极了。

经过三中时,司机竟然能耐地又塞上了二十几个人。

张砚往车壁坐了坐,心情烦躁地看着窗外。同时也决定着,下次放假再也不为了体会坐公交的滋味儿而拒绝妈妈给的打的钱了。

随着更多的人上来,站在他旁边的人车座这边也挤得更厉害了。

张砚有轻微的洁癖,不大喜欢和陌生人肢体接触,便一直往车壁这边移。

可是他一动一分,旁边的人就挤过来一分。

张砚顿时恼了,转过头就语气不好道:“喂,看看你都站到哪去了?我这座位简直要分给你一半坐了。”

他也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他旁边的是个女生。

女生被他的话说得脸色发红,等他说完了,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张砚就见她拉着车顶的吊环往后退了退,她身后立即有人道:“挤什么挤啊?”

张砚看到女生的脸又红了一分,但却没有说对不起。

他不禁觉得没意思,看着窗外的景色想,如果知道是个女生,他语气也不会那么冲。

也是这时,张砚才注意到,鼻端时不时会掠过一阵淡淡的馨香。

他不禁抬手揉了揉鼻子,这些女生怎么就喜欢弄些奇怪的东西往身上涂?

当车内广播提示到了汽车站时,他感觉到旁边的女生转过了身。

公交车一停,车里的人顿时少了一半。

张砚回过头,果然见那个女生已经不在了,座位旁也松散了很多。

公交车重新开出后,他看到了那个女生正站在路这头等着过马路。

汽车站旁边没有红绿灯,大家都是看着没车的空档快步走过去。

可是那个女生却左右看了好一会儿,才抬步向对面走去。张砚不由在心中鄙视女生就是胆小,然而当他看到女生不太协调的走姿势,脸上的神情怔了怔。

然后他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公交车越开越远,那个身影也看不见了,张砚还是心虚地咳了好几声。

第二次月休的时候,张砚捏着兜里的钱犹豫了片刻,还是出了校门口等公交。

他不知道她是在十二中的学生,还是在三中的学生,所以在公交缓缓停靠在十二中大门前时,他就仔细地看向了那群正等着公交的学生。

那个女生就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很好找,张砚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她。

看着她等在最后上了公交,张砚不由提紧了一口气。

她上了公交,几乎站在了与上次差不多相同的位置。

“同学,你坐这里吧。”车缓缓开起后,张砚才攥着左手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似乎还有人发出了一声怪笑。

张砚想,这些人都误会了。

他就是心中不安了整整四个星期,想要再坐次公交弥补上次的错误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