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婶帮着李沁把种子分门别类的种好,太阳也就快要落山了。
刚刚过来的时候葛大婶拿了蒸笼,方便李沁蒸槐花吃。
于斐早在李沁去葛大婶家的时候就把长虫收拾好了,并且用水泡了,一会儿李沁直接做也就好了。
葛大婶瞧着也帮不上忙,就只给李沁架火。
李沁先是把槐花都用水泡了,然后细细地淘洗了几遍,然后就放在旁边控水,等控到八成干的时候,倒到木盆里,然后撒上细细的玉米面。其实这个东西用白面更好,不过他们没有。待撒的差不多了,李沁用手把它们抓匀,尽量让每个槐花上都裹上了玉米面之后,就放到铺了屉布的蒸笼上蒸了。水开了之后又蒸了一刻多钟,就可以拿出来了。其实玉米面还好,没什么粘性,要是白面就更复杂一些,需要拿筷子细细地打散。不过李沁为了口感更好,还是用筷子扒拉了几下,方便它们更好地散发热量。
这边,在等待蒸出的槐花冷却的功夫,李沁用盐、辣茄粉、香油和醋调成了一点酱汁,倒到蒸槐花上之后,又撒了一点葱花,再拌匀,蒸槐花就彻底做好了。
葛大婶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小琴,你这手真巧!”然后用手捏了一小点放进嘴里,“哎哟!我还不知道,这槐花还能这么吃!”
李沁本想说“城里的姑娘吃东西讲究,就喜欢用花朵做各种吃的。”可是话到嘴边,这样发自内心、毫无芥蒂的话,她又不想说了,便改口道:“还好,以前学的。其实还可以做包子、饼什么的,以后有机会再做。”
李沁的转变并不是完全的自然而不动声色,所以葛大婶本是十分热情的夸赞李沁的,而她如此的转变,未免让葛大婶感觉有些被泼了冷水,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到底心里有些讪讪。
正尴尬着,于斐回来了。而不多时,葛长青也过来帮忙了。
因为是砌小灶台,就不用另铺设烟道了,就直接给原来的锅台旁边掏个窟窿,让小灶台也走大灶台的烟道就可以了。
葛长青瓦匠活儿好,砌灶台这活儿又快,一般人家里都会有几块比较立整的石头,稍微一砌,再给上面塑塑型,用土粘合就可以了。
不过稍微麻烦点的就是要给大灶台的侧面掏洞这一块,因为要找原本石块的位置,所以不得不把灶台侧面的黄土都刮下来,最后找准位置,沿着石头缝儿,把那块石头轻轻撬出来。
葛大婶和李沁都不懂,这灶台已然烧得有些热了,即便找准了石头,一时间也是下不去手的。更何况,刚抹好的灶台最忌讳直接加热,必须晾上一天,让它干的差不多了才行。
所以大家伙儿决定先吃饭,等锅台凉了再继续工作。
如此一来,吃饭的地方就转移到了葛家。李沁也乖乖地把蛇肉端了过去,准备在那边做。
葛大叔听说有蛇肉也很是高兴。蛇肉是很好的下酒菜,他们平时顶多就是抓个一两根小的,吃了之后根本不过瘾。这会儿听说于斐他们抓了大的,自然很有兴趣。
可是,尽管扒皮了,葛大叔还是一下子就瞧出了不对劲。
“你们抓的,是乌虫?”
李沁不知道什么是乌虫,只知道是个很大的长虫,所以一脸茫然,并未接话。倒是于斐,实诚地点了点头。
“哎哟,你们可真能耐!乌虫也能抓!”说着,便来回在屋里踱步,“小琴不知道乌虫,你还能不知道么?怎么能随便抓乌虫!”
“它要咬沁儿,我一着急就给劈两截了!”于斐直接道。
“那东西又没有毒!咬一下能怎么的?!”葛长青有些气急败坏。
“太快,没看清是乌虫。”于斐老老实实地道。
葛长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来回踱了几步,“也罢!打都打死了!也幸亏打死了!要么,你这孩子,就等着倒霉吧!”
见葛长青说的严重,李沁也有些慌了,忙问是什么意思。
葛大婶解释道:“这乌虫啊,别看着体形大,其实最是温顺,而且也被称作‘小龙’,是很吉祥的东西。而且乌虫没有毒,一般也不咬人,还很喜欢在人家里生活。谁家要是有乌虫,那就是说这家有福气、能发迹!所以咱们这边,是不能打乌虫,更不能吃乌虫的。再者说,乌虫为什么不是真龙呢?因为它们还没修炼够,所以还是长虫的一种,而长虫是有灵性又记仇的东西。长虫一般不能打,要打就一定得给打死。要不然,它还会回来复仇的。乌虫虽然温顺,但也一样。而且乌虫一般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出现。当然,如果是单个儿的,那可能是没有伴儿的。”
“那这个还能吃么?”李沁问这话之后,也觉得有些悻悻,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怎么可能还吃?所以只好换一个菜了。
好在葛长青今儿东西也没少捕,大家又吃了点别的,葛长青就过来帮着砌锅台了。
葛长青砌锅台,今儿猎回来的东西就难免要葛大婶一个人做了。而且天已经黑了,她一个人又不知道要做到几点。
李沁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可是她又觉得关于小猫,抑或是其他她喜欢的东西,是的确不可以随便被人不打招呼就送人的。这是人与人相处起码的底线。因此,一时间,总有些苦恼。
晚间,躺在炕上,李沁怎么也睡不着,翻了个身,小声道:“于斐,你睡了么?”
“还没。”于斐的声音很是清明。
“葛大婶把小猫送给齐家朵儿了。”李沁的声音依旧难掩失落。
于斐也翻过身来,正对着李沁,尽管屋里漆黑的,看不到对方,却依旧是尽量正视。“你伤心了。”于斐肯定道。
“嗯。”李沁毫不避讳,她需要一个人倾诉。“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生葛大婶的气,而且葛大婶说的没错,这猞猁应该属于他们家。”李沁边说,一边抚摸着夹在二人褥子中间睡得呼噜呼噜的小猞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