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浮云,变幻难料,赵蓝少昨夜听了冷雨的回报,正踌躇满志地打算去找三皇子商量擒太子夺皇位的事情。
谁知脚还未跨出房门,一个此时不该出现的人却跌跌撞撞地栽进他的怀里。
海棠面色苍白,唇角留有血迹。而随后赶来的蔷薇虽然一言不发,但从她的神情中赵蓝少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一挑眉示意她退下。
“王爷……”海棠虚弱地依偎着他,怯怯地唤道。她将赵蓝少交代的事情弄砸了,被人捉住询问,若不是蔷薇及时出手将她救出来,只怕早已挨不住那些刑法晕死过去。
赵蓝少不带感情地将她丢进一旁的椅子里,冷冷地叱问:“你怎么回来了?”
突然,腹部涌起噬心的疼痛,火辣辣地仿佛有一把毒火在煎熬着她的五脏六腑。知道是刚才太子强灌的药丸有问题,海棠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来到赵蓝少身边,抱住他的小腿,苦苦哀求:“救我,王爷救我。”
“你,”赵蓝少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她,“被发现了?”在他内心,此女纵然百死,也抵不上他那无缘相见的孩子,所以他丝毫没有觉得海棠有什么值得怜悯的地方。
自知理亏,海棠垂下头:“是……”原本一切进行的挺顺利,可不知哪儿钻来一只猫碰到铜壶,突兀的声响引来了守卫,无处可藏的她被抓了个正着。
赵蓝少的态度更加冰冷:“那东西呢?到手了吗?”没想到这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会打草惊蛇以后,想得到盘龙玉玺就更加困难。还好他另有一套计划安排,否则岂不是要被她拖累致死。
偏偏海棠却还是看不清现实,居然悲愤地忍着疼痛,对赵蓝少大吼:“王爷,我对你来说就只是工具吗?”她简直无法将眼前这个冷血恶魔与曾经宠爱她的男人视为一体。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赵蓝少承认自己是个冷酷的男人,除了童小小和一对弟妹,极少能有人令他动容,而海棠更是被他划为可恶的范畴中。他弯腰伸手抬起海棠的脸,语调虽然轻柔,但却令人感到无比巨大的压迫感:“我再问一遍,盘龙玉玺得到了吗?”
“我也只想问着句话,”海棠从来就不是个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一向自视甚高的她无法接受自己只是被人耍了一圈,大吼大叫起来,“在你心里,我仅仅就是个利用的对象,是吗?是吗!”
既然你那么想要玉玺,我就偏不告诉你。海棠的心里赌气地想。可是,做事向来有安排的赵蓝少又怎会只是依靠她这么一个有可能叛变的人呢。
“王爷,属下回来了。”冷雨手中拿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四方盒子,匆匆忙忙地赶到。
赵蓝少总算现出一丝笑意。他上前接过那东西,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打开红布,里面露出一个黄金打造的盒子。紧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将盒盖拿起,顿时光芒四射。幸好此刻是白天,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并不是很显眼,若是在晚上打开,只怕想瞒都瞒不住。
望着桌案上端正摆放着的龙形印,海棠哆哆嗦嗦地指着它,目光却是游走在赵蓝少和冷雨的身上。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愤慨:“你,你们……”
不愿与她啰嗦,赵蓝少转身瞥了眼赖在地上的女人,向冷雨吩咐道:“拉下去先关起来。”
海棠激动地站起身,此刻体内毒药引起的疼痛已经不足以道,心里的伤痕才令人晕厥。她强忍着天旋地转、两眼发黑的不适,对他大声地说:“赵蓝少,你不能这么做!我还替你生了个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是她最后的筹码。男人变脸如翻书,这是她所料不及的。
听了他的话,赵蓝少哈哈大笑,然后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话外有话地问道:“你确定那儿子是我的吗?”
看见他这副表情,海棠心里打了个突,强作镇定地说:“不是你的还会是谁。”
终于到了这一天吗?似乎有些太快了啊。赵蓝少心中暗自笑着。他表情平静地吩咐道:“冷雨,把人带上来。另外,将孩子也抱来。”
冷雨领命而去,看着两人的默契,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赵蓝少勾起邪恶的得意笑容,对浑身发抖的海棠说:“既然不信,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你想做什么?”
“滴血认亲。”
很快,冷雨怀抱着一个男婴回到书房。海棠见了便知是自己的孩子,正要走上去,却见他转身对着门外说话。
“进来吧。”冷雨对于门外那人的磨蹭和胆小真是无法理解,这儿又不是龙潭虎穴,至于那么吓人吗?瞧那海棠姑娘还削尖了脑袋地想往里钻呢。
一个驼背老头被冷雨这一叫,吓得连忙抬足想跨进门,谁知左脚踏了进来,右脚却被门槛勾住,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他慌张地跪好,连连磕头,说出口的话却紧张地结结巴巴:“草民拜,拜见王,王爷。”
赵蓝少瞟了一眼立在一旁满脸鄙夷的海棠,心知她极度瞧不起这男人。他亲和地走上前扶起老头,安慰他说:“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需要你的一滴血而已。”
“滴血?”那人两腿不住地哆嗦,站都站不稳。
冷雨对他那懦弱的模样实在是看不下去,插嘴暗示地说:“或许你会因此而多了一个儿子,难道不值得?”只不过这暗示是递给海棠姑娘的,而不是对眼前这个愣愣的男人。
一听说有儿子,一辈子未讨过娘子的老汉高兴极了:“值得,值得。”
海棠脑中警铃大作,三两步逼近赵蓝少,手指着老汉,含泪问道:“赵蓝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海棠纵使再不济也不会找那么个难看的穷老头。”就算想要编排她,至少也要找个能过得去的男人吧。
“这位姑娘……”那老头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女子,他定睛望去,突然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说,“啊,难道是……”
见他就要将话说出,赵蓝少敲了敲已经准备好的金盆:“多说无益,还是看看这个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