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小四处张望,寻找赵蓝少的影子。
“王妃,我们该入座了。”冷雨提醒道。
童小小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赵大人呢?你瞧见他了吗?”
“没见着,可能已经到预定的座位去了。”冷雨看人越来越多,觉得还是先落座为上策,连忙牵引着童小小向二楼观台走去。
只是这儿还是没见着赵蓝少的人影,童小小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她有种预感,今夜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正想着,一位身穿挑眼紫色衣服的老鸨走上台子,香袖一挥,嘈杂的人群立即鸦雀无声。人们都期待地望着,知道她的出现意味着大赛的正式开始,也就是大饱眼福的时刻马上就要开始了。一段甬长无趣的开场白后,这老鸨终于进入正题:“下面先请海棠姑娘出场。”
话音刚落,才安静没一会的人群再次炸开了锅,人头攒动,个个都想靠近台前,看个清楚。而童小小则安适地坐在视野最佳的二楼雅座,将台上佳人的神情举止看得一清二楚。同样,她也看见昨夜的猪头兄胡承恩坐在最贴近花台的那张桌上,一脸令人作呕的嘴脸。
“这都要开始了,怎么赵大还没来?”童小小话音未落就听见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扭头看去,果真是赵蓝少。她在心底抱怨了一句:这家伙还真是“姗姗来迟”。不知是不是这场子里暧昧的气氛引起的,童小小觉得今晚的他似乎特别帅气潇洒。
“怎么现在才来?”她眼睛望着台上,话儿却是对身边的赵蓝少所说。
他微笑着说:“没什么,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只是那淡淡的笑,却让童小小觉得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意味。她还想问什么,却被观众席爆发出来的轻佻口哨和热烈的掌声打断。
众所期待的海棠迈着金莲缓缓入场,她的眼媚如秋水含波,唇艳如丹蔻滴染,面似桃花粉娇,身似垂柳轻摇,一举一动都吐露着风情。
一曲莲花谣,舞得妖娆,她足下如踏荷叶,步步生莲;袖中似藏百花,旋舞飞扬,满院芬芳。
童小小望着台上这位时而清丽时而妖冶的海棠姑娘,总是忍不住将眼角的余光瞥向坐在身边的赵蓝少。只见他专注地盯着台上,似乎心神都随着那美艳无双的海棠而动。
男人都是好色鬼!她不由地吃味起来,心里愤愤然骂道。这个海棠虽说相貌比不上凌霜公主,但那种妩媚勾魂的姿态却是那刁蛮公主比不上的。
童小小想想自己:一无出挑的容貌,二无性感的身材,三无贤良和端庄,赵蓝少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了?难道只因为皇帝赐婚,可凌霜也是皇上指婚并且贵为公主,他却又百般推辞。真是个怪男人。
“小小,怎么了?这场合太过无聊?”童小小端着一脸醋意,赵蓝少怎会没发现她的异样,忍住心中暗笑,故意问道。
童小小见被人发现,脸上一讪,喝了口茶掩饰眼神的不定,然后才说道:“才不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真是打开了眼界。见到这么多美女,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无聊呢。”
只是她眼神中挥之不去的探究和暧昧,实在是早就将她心中所想显露了出来。赵蓝少见了大致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笑着调侃:“难道你吃醋了,娘子大人?”
正中红心,刘童小小索性不再遮掩,故意夸张地哈哈一笑:“呵,我的夫君,你所料不错。你娘子我确实有些担心,因为你的表情实在是……”色迷迷。
“既然你这么说,”他挥手招来身边的随从交代了几句,而后意有所指地对童小小说,“那我又岂能令你失望。”
童小小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奇得很,却又不愿直接开口问他。
二人正聊着,只听台上那名老鸨再次开口:“这位是莲湘院的海棠姑娘!大家也都见识过她的才情相貌了,下面竞价开始!”
一群激动的男人在台下纷纷高声叫价,脸上都流露出猥琐的神情,心中龌龊的想法一览无余。童小小秀眉紧锁,强忍着胃中因那一张张丑陋的面孔而不住翻腾。相由心生,这话一点不错,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人此刻与市井无赖有何分别。
“胡承恩胡老爷,出价一千两!”在十两百两抬价的嘈杂中,这一声显得煞是响亮。一千两这个数目令大多数人碍于囊中羞涩,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垂头丧气地将目标放在下个花姬的身上。
老鸨听了大喜,喊道:“一千两了!还有没有更高的?”做买卖的不过是盼望能够一本万利、一本万万利。难得物色到一个美人,就指着她能够为自己带来大把大把的雪花银了。
赵蓝少派去的侍从坐在右侧的桌边,他一抬手指向二楼赵蓝少所坐的位置,随后面不改色地跟着加价:“我家老爷出两千!”
“两千了!”老鸨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只希望还有人出得更多。
胡承恩见到口的鸭子被人抢走,立刻暴躁地推开自己的护卫,亲自紧跟着大声叫道:“那我出四千!”
“五千!”“六千!”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场子,变得异常安静,静得可以听见花儿悄悄绽放的声音。全场数千人仿佛都消失一般,只剩下这一千一千加码的竞价声。
胡承恩一咬牙,突然拍案而起,气势惊人地拍桌说道:“我出一万两!”
一万两,此言一出,场中更是寂静得令人窒息,在场的男子不由地惭愧于自己的囊中羞涩,顿时矮人七八分。所有的人将目光都投向坐在二楼座中的赵蓝少,屏气凝神等待着他的决定。
胡承恩见他半天没有动静,面露得意的神情,目中无人地打算接受几乎已成定局的胜利。
赵蓝少挂着微笑,缓缓站起身,纸扇唰得一展,悠悠地摇着,双唇轻启,淡然地轻吐出一句话:“我也出一万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