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金贝娜笑了笑,在她的病床前转了一圈,试着摸了一下生锈的铁床,然后很是嫌弃地后退一步,“丁小姐还是那么高估自己,现在总裁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管你。”
丁佳丽也自嘲地轻笑了起来,牵动了身体的伤口,不免咳嗽得厉害,金贝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伸手去艰难地拿水杯,然后力道没使好,杯子连着水全倒在了地上。
这是塑料杯,连声音发出来都是闷的。
丁佳丽的咳嗽声更加撕裂难听,金贝娜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然后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如果我没记错,四年前我第一次见到这张脸的时候,我惊为天人。”
丁佳丽笑着用脸大力晃开她的手,“金特助的中文真是越来越好了,连成语都用得这么恰到好处。”
“我的中文还有些是你的教的。”金贝娜脱口而出。
丁佳丽再也笑不出来了,愣愣地看着旁边的生锈的铁床边。她们是通过严景致认识的,一个是严景致资助的女学生,一个是严景致选中的特级助理,她们之间的交集说多不会多,但是说少,也绝对不少,每次金贝娜去哥伦比亚替严景致为她办事的时候,总能看见这个姑娘羞涩却又励志努力的目光。
那时候金贝娜的中文还不好,是被丁佳丽带着进汉语言学院选修才逐渐爱上这门博大精深的语言。那时候的金贝娜也把丁佳丽当成是未来的老板夫人,她美丽知性,纯真努力,比那个游离在娱乐圈里出卖自己的女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那时候即使有甄念的存在,她仍然是金贝娜最看好的女人。
在金贝娜看来,任何人都有改变的可能,唯有丁佳丽不可能。
可她还是看错了人,这么多年来,毒辣的眼光第一次看错了人,还错的那么彻底。
丁佳丽看到了金贝娜眼里尖锐的失望,她金色的瞳孔美丽又咄咄逼人,在催促她解释。
“我无话可说。”丁佳丽闭上眼睛,转过脸去,脸上留下一行泪迹。
“你为什么要这么执著地缠着总裁,你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仍然可以凭借着你自己闹臭的绯闻崛起,虽然大家心中的纯白女神死了,可你照样能捞到娱乐圈的一席之地,现在这年代,以自黑出名的还少吗。”
“但是我不想!”丁佳丽突然冲着金贝娜叫了起来,“到现在这般堕落也是我自己选择的,现在在你面前我也不假装柔弱或者伤心了,我就是嫉妒,人人都能活得很好,唯独严景致不可以,他不能在没有我的情况下活的那么好,我看不下去,即使你今天把我送进了这个精神病院,明天我痊愈了出去,我仍然会想方设法让他的日子不好过,除非他杀了我,让他杀了我吧!”
丁佳丽气喘吁吁地吼完,盯着金贝娜笑得一脸扭曲,“怎么样?很失望吧,我管你呢,我心里就是藏着这么一头野兽,别拿我几年前的样子来刺激我,是严景致招惹我的,是她把我一手变成这样的,怪我?你们也不能全怪我!”
金贝娜没再说话,而是缓缓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景致的录音笔,当着丁佳丽的面轻轻地按下最上面的暂停按钮。
“丁小姐,你不能怪谁,归根到底,你活着,也只跟你自己一个人有关,几年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
丁佳丽一动不动,猛然间反应过来,发了疯地要挣扎着起来抢她手里的录音笔,但是身上的石膏阻碍,连金贝娜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你怎么能这样!”
她看着金贝娜潇洒地朝着门口走去,几近绝望,“金贝娜,以前不是以姐妹相城吗!你现在怎么能这样!”她的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
“姐妹?现在才来攀这关系有点太晚了。”金贝娜走之前不慌不忙地给她关上病房的门,“丁小姐,出了这精神病院,我们法院见。”
丁佳丽顿时仿佛被人抽光了所有力气,颓然地跌坐在床上,不太坚固的铁床吱呀一声,发出难听的叫声。
隔壁床的一个女病人听到声音,从睡梦中醒过来,突然看到丁佳丽的长发兴奋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把扑在丁佳丽在面前,扯着她的头发大喊:“小鸟,我要找小鸟。”
丁佳丽一张美丽的人在被撕扯下头皮拉紧,狰狞可怕。
刚刚的副院长见金贝娜走了出来,连忙跟上,“金小姐,刚刚医生手术的时候便发现这个病人,在意识薄弱的时候求生欲.望不是很强烈,在这种环境下,极有可能……”他闷着一张脸,没有说下去。
金贝娜脚下的脚步不减,“要自杀就自杀吧,这女人早就不想活了,不用你们说。”
……
聂声晓这边,妇产科门口陪着好几个身材高大的西装男,路过的护士全都战战兢兢,猜测是哪个黑帮老大来了,这种架势往往都是大人物,基本整个医院现在都围着这妇产科在转。
医生在一个小时后从手术室里关灯走了出来,拿下口罩的那一刻看到严景致担忧的眼神。
“严总,是食物相克造成的半中毒性症状,胃粘膜受损,也见血了。”
关心到极致便是冷静,严景致此刻静静地听着,也没有着急地提着医院的领子,只是静静地听着,一个字不落。
“不过好在母子平安,手术已经结束了,严总可以进去看看夫人了。”医院报告完看着严景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想离开都不敢了。
沉默了良久,严景致问背后的保镖,“金特助人呢?”
“正赶往这里。”
“不用来了,端了另外的那个剧组。”
聂声晓在病房里睁大严景致等着严景致过来,“我刚刚听到了,你要把人家的剧组给端了?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
“很清楚了。”严景致站在窗口,并没有过去,“你休息半个月,拍摄时间表全部延后。”
聂声晓眨了眨眼睛,“景致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