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厚厚的院门,安盈望着满山的苍翠,默默地腹诽:这里有什么可吃的?
她是真的饿得没了力气,就算面前放一头牛,也能一口吞下。
百里无伤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失策,反而很兴致盎然地在前面踢踏踢踏,那双大大的木屐走起山路来,一点也不觉得累赘,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闲散之意。
好容易停了下来,安盈也累得七荤八素,百里无伤则将下巴一抬,示意着前面那片矮矮的灌木丛,慢悠悠道,“喏,就那里了,你去抓几只野鸡来烤着吃吧。”说吧,他献宝一样掏出一小罐盐巴一样的瓶子,在安盈面前晃了晃,“看,你主人我已经为你准备好调料了,是不是很感动?”,
他进入角色的速度倒是很快,一会儿工夫就以主人自居了。
可是——
如果她现在有自己抓野味的本事,还需要投奔他么?
“怎么……抓?”安盈耐着头皮请教那个正得瑟的某人。
她的思维有点混乱了。
面前这个横看竖看都不正经的男人,真的是百里无伤?
那个占据了太多传说故事的百里无伤?
那个杀人不眨眼、最是冷心冷情,不尽人意的天一门门主?
百里无伤全然不知自己的形象已经轰然倒地,他抬手摸着下巴,狭长戏谑的眼睛很可爱的挤了挤,又上上下下地瞟了瞟安盈。那眼神直看得安盈心里发毛。
“听过守株待兔的典故没?”
某人幽幽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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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柱香的工夫过后,安盈全身插满了树枝草叶,头发也弄得乱蓬蓬的,像稻草人一样傻呆呆地站在灌木丛里,手背上,头发上,到处洒上了草籽,猛地看上去,就像一株长得太滑稽的矮树。
依照百里无伤的馊主意,她要装扮“待鸟”的那一棵“株”了。
安盈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傻冒过。
偏偏那个站得远远的人张着口型,还对她不住地打着哑语,“不要动,不要做声,不要呼吸……它就要来了……”
安盈屏声,屏息,腿肚子软得发抖,草籽撩得她忍不住想打喷嚏。
不过,她很能忍,在“忍”这一点上,同龄人比起她都难出其右——反正忍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百里无伤则站得很远,看着那个抿着嘴、一脸倔强认真的安盈,忽而笑笑,“喂,你是叫安盈吧?”
她说过她的名字,但只说过一次。
安盈没有理他,眸光一转,终于看到了一丛艳丽缤纷的羽毛,正从矮矮的灌木丛里慢慢地靠过来。
她反而向百里无伤做了一个噤声的口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