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仍然只能往沙地走,回去是不现实的。
且不说百里无伤的功力已经受到了影响,如果回去碰上了水凝恋,她随便吹一吹短笛什么的,就足够让他下地狱了。
他们现在最好的法子,便是避开众人。
而千里绵延、人烟稀落的沙地,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在这时,安盈之前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传奇终于起了作用,那些民间小说,多会描绘当地的风俗人情、地理风貌,安盈看书快且细,任何边边角角的信息都不放过。在他们越过草地,深入沙地的第二天,百里无伤全身开始发热,之前那些淡淡的、如游龙般的青色慢慢地汇集起来,凝结成五瓣花一样的形状,在他的脖子上,手臂上,胸口,背上,一点一点地凸显出来。
脸上还没有症状,但变得出奇地白,又因为高热,一阵一阵地发红,真正的阴晴不定。
百里无伤忍着没有出声,仍然一路留着天一门的暗号,在刻下最后一个记号时,他扶着树干,稍微喘了几口气。安盈本来一直跟在他身后,很小心地看着他的反应,见状,她赶紧走上前,手刚准备扶住百里无伤,便被他隔着袖子传来的热气给灼到了。
“怎么那么烫!”她惊呼。
百里无伤到此时还不忘调侃,“美女当前,发点热是正常的。”
安盈懒得与他计较,抿着嘴,很严肃地说,“你必须休息一下。”
从离开那个客栈开始,他们便一直寻着小路甩掉后面的追踪,整整一天一夜,百里无伤几乎没有休息过,中途他还拉着安盈走了一段时间,所谓地‘拉’,几乎是“抱”着她走了,将她的重量全部压在他的手上,不然,就安盈这种重伤初愈的体质,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
可这也导致了一个最直接的后果:三月烟花的潜伏期被提前,那些花纹用最快的速度浮了出来。
“算了,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休息,白白的弄脏了我的衣服。”百里无伤丝毫不领情道。
安盈的目光上上下下移了移,看着早已经没有仪表的百里无伤,以及那件被血污泥土和露水染成花色的“翩翩白衣”,闭紧嘴巴,表示无语。
百里无伤也低头瞧了瞧自己,煞有介事地感叹道,“白衣服太容易脏,出门时应该多带几套的。”
安盈嘴巴闭得更紧了。
就之前“撞窗而出”的情形,难道还指望她去“收拾”几件白衣服先?
耍帅也不至于不要命了吧!
话又说回来了,之前的饭菜全部撞到了地上,他们也有好久没吃东西了。
“不行,你先坐一会,我去找点东西来吃。”念及此,安盈很强硬地下了命令,松开百里无伤,转身往旁边的草木茂盛处走去。(未完待续)